第二十二章 孤零

鱼菀青和阿让在书房中提心吊胆。

鱼菀青想哭,可是却恐惧自己一旦哭出声来,会让外面的人进来对她和阿让一通打骂。

“哥哥,待会儿他们进屋的时候,你赶紧跑,以你的武艺,他们应该抓不到你。”

“要走一起走。”阿让揉着郝敏给他接回去还有几分疼痛的胳膊。

“他们的目标是我,带上我谁也活不了,你要是活着,说不定将来还能给我家人洗冤。”

此时听到屋外侍卫齐声道:“殿下!”

仁清太子换了一身青色衣裳,更添儒雅俊朗,他推门而入,满面笑容。

“你们两个饿了吧?这里有吃的。”仁清太子轻声道。

仁清太子容貌面如冠玉,仪态温文尔雅,秀目含笑提着食篮走向她。

鱼菀青和阿让二人都饿坏了,便将仁清太子带来的饭菜吃个干净,太子在一旁目光一直落在鱼菀青身上,眉眼中的笑意不曾散去,越看越是喜欢这个小女孩。

餐后,太子才将月娘去世的消息告知鱼菀青,鱼菀青哀哭许久,直到眼中无泪。

太子才开口:“鱼姑娘,你父亲和我有一面之缘,这是他的信。”

仁清太子将鱼难成所说的事,稍作修改告诉鱼菀青,为求保住她的性命。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https:// https://

仁清太子谎称鱼难成不想妻女为他伸冤,只要她们能平安活下去便已是他心愿。仁清太子还说鱼家之死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鱼家的产业太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自古以来,朝廷开支无度,国库亏损,便取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鱼难成是被觊觎他家产的人联手除去的,这具体如何,太子说鱼难成也没有仔细和他说明,他也不是很清楚。

鱼菀青听后,擦干泪痕,望着仁清太子手上被她咬伤之处,心想自己伤害了他,他都不计较,想来是个心善宽容的人。她想伸出手去摸摸太子都伤口,可又不敢造次,便怯生生地说了声:“多谢太子殿下。”

仁清太子见她乖巧柔弱,更生怜爱。

仁清太子扶起跪谢太子的鱼菀青来,一对眸子灼灼投在鱼菀青脸上,柔声细语道:“鱼家于大荣有恩,不必言谢。”顿了顿,他又问道:“不知鱼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阿让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鱼菀青望了一眼身旁的阿让,自己想了想,低头说:“父亲将我安置在不争观,自然是要回去的。”

鱼菀青这样一说,阿让长舒一口气。

可仁清太子舍不得,也觉得她去不争观不妥,便说道:“不争观都是些男子,姑娘你去那处,怕是不方便的。”

“菀青留在东宫更加不妥,我的身份会给太子惹来麻烦的。”

“不妨事。”仁清太子加重的语气,鱼菀青领下仁清太子的好意,摇头。

鱼菀青眨眨眼,想出一个仁清太子难以挽留她的说辞——“菀青想去不争观,去那里拜师求学。”

仁清太子面有难色。

“鱼姑娘,这不争观不收女徒的,你不知道吗?”

“不是不收女弟子,玄机真人的大弟子正希道长便是女子。大荣建国之前,太祖皇帝兵败负伤逃入不争观,便是玄机真人和正希道长一同救治的太祖皇帝,在敌军来犯时正希道长扮作太祖引开敌军,却被乱箭射死。后来,大荣建国之后,太祖尊不争观为国观,还将正希道长墓旁边建立了雁亭。后来玄机真人羽化,正清道长做了不争观的掌门人,他没有女弟子下头的道长谁都不敢开这个例。”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现在你要拜师无论拜谁,都得先得到正清道长的首肯。”

“以前总是听父亲说起正清道长如何了得,菀青还真想见一见他是何等的模样,反正菀青也孤独无依,去试试又何妨?”

仁清太子深情地望着她,再劝:“你并非孤独无依,你有我,我会照顾你。”

鱼菀青摇头拒绝:“您是太子,朝中有多少眼睛盯着您。以民女的身份,若是留在东宫,怕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让菀青回不争观吧,若是见不着正清道长,避开这多事的时节,太子殿下再以旁的什么的理由将我带回东宫,未尝不可呢?”

鱼菀青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仁清太子一件事——敬灵帝。

敬灵帝痛失爱妃,从此闭关修练,十四年来没有上过朝。

若是将她留在东宫,敬灵帝若是知道了,要带她走太子是留不住的。

或许不争观,是个好地方。

他又想,不争观都是一群道士,一群男人,他又舍不得把她放到不争观去。

此时,仁清太子从侧面望向鱼菀青,又觉得她不是很像贵妃。甄贵妃温柔妩媚,美艳绝伦,而鱼菀青却是一股超然物外的出尘气质。他不由得想起鱼难成,父女二人气韵神态极为相似,鱼难成死前也就是这副神态,仁清太子忽觉不适,后脊梁发凉。

彼时,太子的猫翻窗而入,仁清太子将它抱起,鱼菀青在一旁含笑望着,“这小猫真好看。”

“见到它那时候,它的母亲已经去了,我就抱回来养着。”

小猫在太子的怀中钻来钻去,而后爬向鱼菀青。

鱼菀青摸着小猫的脑袋,“你我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了。”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鱼菀青和阿让从奴仆出入的后门,离开太子东宫。

安全起见,鱼菀青并未让太子的人送她与阿让回不争观。仁清太子昨日无缘无故将两个小孩带回东宫,这本就奇怪,若是还送鱼菀青回去,那更是引人注目的。车出天都,日夜不停,如此马不停蹄地跑上了三日,没有人追来,二人才放慢脚步。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菀青,留在东宫,可以锦衣玉食,何必去不争观吃苦受罪?”

阿让记得清清楚楚,若拙道长早已拒绝的鱼菀青的拜师请求,当时阿让在场。鱼菀青后来也没有提起过,为何在东宫要那样诓骗太子回来拜师?

鱼菀青神情低落:“和你说实话吧,我不相信太子,说去不争观拜师只是借口,将来去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