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索命安魂

很明显他也看出来了,我在煎熬,但他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坚持一下。

看我们没打断,那个病人就又接着说:“你们觉得,人跟狗那个更高级一点。”

“当然是人了,这还用问吗。”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假如你家养了条狗,它咬坏了你的床单,你会不会生气。”

“当然会了,我还得揍他一顿啊。”

“那不就完了,对于你来说,床单是有用的东西,它给咬坏了,所以你会生气,但是放在狗的角度来说呢,它只是磨了磨牙啊,这对于狗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所以它永远也理解不了你为什么生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让他说的我有点不耐烦了,说了半天女人怎么又扯到狗身上去了。

“同理啊,有时候女人生气你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忽然一愣,让他问的我冷汗直流,不是说我相信了他说的话,我觉得,如果他这套言论得到证实的话,没准就是科学上重大的发现,只不过现在只能当成一个疯子的风言风语而已。

当然在这套言论得到证实之前,我还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我要保持个正常人的思维嘛,不能受他的影响。

“对不对,你说对不对,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女人生气你永远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她们也不会跟你解释什么,你会跟狗解释你为什么生气吗,狗怎么可能听得懂,女人知道男人听不懂,所以干脆就不解释。”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行,再听下去我就要疯了,他说的真的句句在理,虽然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地方,有理有据的谬论才是最可怕的。

陈木松看我这个样子就赶紧把我拉了出去。

回他办公室的路上他还跟我说:“怎么样,这小子有点本事吧。”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目光呆滞的看着陈木松。

陈木松一看我这个样子上来就给我一拳,打得我差点趴地上:“废话,当然是假的了,找他这个意思女人和男人都差出人和狗的距离了。”

“对啊,你没发现吗,再厉害的男人到了自己的女人面前也不厉害了,也会变得很温顺,就像是再厉害的狗到了主人面前也会老老实实一样啊。”

陈木松摇了摇头,跟我说:“你这脑子啊,要是进了传销,想救你出来你自己都不带出来的。”

我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我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让一个疯子给忽悠了,这哪行啊,开玩笑呢,虽然我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但我就当他是错的不就行了。

到了办公室以后,他就给我讲了这个病人的故事。

当年是他姐送他过来的,来的时候他跟他姐保持这很远的距离,那个时候他的状况就已经很严重了。

“然后呢?”

“然后?告诉你几个条件你就知道了,第一他们家很穷,第二这个城里就这么一家精神病院,第三他姐姐很漂亮,第四院长很色。”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些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木松接着跟我说:“其实她姐姐还是很有原则的,只不过在院长的威逼利诱下,还是从了。”

“然后呢,院长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啊,为啥从他姐姐以后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听我说完,他姐姐回家以后觉得很恶心,觉得自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于是就在第二天的凌晨两点,身穿红衣,在我们门诊楼的大厅里割腕自杀了。”

凌晨两点,按时辰来说的话就是夜里丑时,是一天最阴的时刻,看来这姑娘是问过高人了,还知道穿着红衣挑好时辰来,看来就是为了直接变厉鬼。

“我知道了。”

“所以说,现在这个病人觉得比女人更可怕的还有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不过在他眼里这个人可能已经不只是人这么简单了。”

“谁?”

“院长呗,还能有谁啊,她姐姐是女人这么厉害都让院长给弄死了,所以他最怕的其实就是院长。”陈木松叹了口气,接着说:“院长就是用这种办法,用每个病人的软肋,让他们害怕,好不让他们出来以后乱说,这样他就能在这作威作福了。”

这真的是医院吗,我想起来了王媛说的那句话,在阳间有什么好的,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难怪她不想投胎,连医院都变成这样了。

当然真正大医为民的医院肯定是有的,但就是有像这间医院的院长一样的人间蛀虫,做尽人家不平事,受害者还没地方去申辩。如果世界真的都变成了这样,那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原来的时候觉得阴间的事情很好玩,至少都是我没接触过的事情,肯定有新鲜的东西等着我,可这几个月在人间接触了这些事以后,觉得最可怕的果然还是世道人心。

“这事老子管定了!”

话说到现在师父他们也从院长办公室下来了,不知道那个院长又跟师父他们鬼扯了些什么。

陈木松也给师父他们一人变了一杯茶,我爹说:“那件事很好办,就是有个厉鬼,给她打到魂飞魄散就是了,挣了钱赶紧回村子,聂文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咱们还没找菜婆和古天呢。”

“那个死胖子怎么跟你们说的。”现在一提这个人我心里就莫名的生气,这种人真的太不是东西,欺软怕硬的人永远是最卑鄙的。

“就说这里有个女鬼,来了多少个道士都没给治干净,还跟我们说了好多禁忌,说什么时候那个道士栽在了女鬼的什么手段上。”

“唉,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们为什么会有女鬼。”

我把刚才去见那个病人,和那个女鬼的来历跟师父他们说清楚了,这回我爹跟我师父也不想干了,直接扔下这个孙子让他自生自灭。

“那不行,我要给他安魂。”我跟他们说。

“你来安魂?”我爹听了一百个不愿意:“别闹了,就你那点道行怎么安魂,这可是个厉鬼啊,没准比董老头还厉害,你确定能行?”

陈木松在旁边帮我说话了:”她跟本就不是厉鬼。”

“不是厉鬼?”

“对,并不是厉鬼,他还有人性。”陈木松喝了口茶跟我们说:“当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董老头是怎么回事,虽然我道行很低,但是不是厉鬼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普通的安魂就能让她去投胎。”

那为什么说这是厉鬼,还有为什么连道行这么低的人都知道送她去投胎的办法,原来那些道士难道都是来蒙事的吗,来过这么多人就连一个有道行的都没。

“原来就没来过真道士?”

“肯定的啊,来的那些人连有鬼都不信,只是看见外面贴的告示了就赶紧借了一身道袍,人模狗样的就来挣钱了,结果看见女鬼就跑了,大都没大。”

这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院长这笔钱我们是挣定了,这个女鬼我也一定要给安顿好。

女鬼经常在夜里丑时出来害人,不对,她也从来不害人,只是对院长的怨气结的实在是太深,让他解不了这个心结,所以说才一直在精神病院咧游离,不肯去地府投胎。

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劝这个女鬼了,王媛那套话放在这里正合适,按理说王媛活着的时候可比她惨多了,这姑娘是心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来这里自杀的。

“为什么他不直接去找院长索命,毕竟院长是他的仇人啊。”

“她上不去。”我爹在一旁说:“六楼有个符,她这种小鬼是肯定过不去的,院长身上肯定也带着一张这样的符,所以女鬼上不了他的身。”

“谁给他的符,不是说没来过真正懂道术的人吗?”我问完了以后就觉得这句话多余,在我面前就坐着一个真的道士。

我们三个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可陈木松无奈的说:“没办法啊,就我这点道行,出去给人家做法事都不行,只能上街头去弄点小把式卖艺,我也得吃饭啊,他让我画我能不画吗。”

也是,在村子里没钱都不行,更别说在城市里了,多少人为了一口饭不择手段的,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像陈木松这样穷也有良心的人不多啊。他知道自己道行不够,所以不出去骗人骗钱,在我们想把女鬼打散的时候他也知道出来阻止我们,要知道阻止了我们,如果让院长知道了他的饭碗肯定就丢了。

院长表面上想制服了这个女鬼,可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女鬼在这,他能吓唬住所有的病人,就算是病的再严重他也是个人啊,没接触过鬼的人肯定对鬼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他就是利用了病人的这个心理。

马上就要到凌晨两点了,时辰上说的夜里丑时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虽然说一点已过就到了丑时,但估计她还是喜欢在自己自杀的那个时间出来。

果不其然,我们走道楼下大厅的时候,刚到两点,大厅中研升腾起一团紫红色的气,慢慢的女鬼现身了。

她穿着一身红衣服,除了手腕上的伤疤看不出身体上其他地方有腐坏的痕迹,看来家人也给她请了入殓师上了很好的妆,本身就漂亮,再加上一点淡妆的点缀,如果不是鬼的话绝对是个美人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