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怎么能不知道呢

叶少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真的挺喜欢这丫头的,脾气性子特别对他的胃口。

“听到了?斩草除根。”

封狼点点头,“属下会妥善处理。”

苏龄玉再也没去看战舟一眼,她太累了,撑了这么多天,没想到真的活下来了。

她活下来了!

苏龄玉的眼帘无声无息地垂下,头轻轻地靠在叶少臣的身上。

鼻尖似乎能嗅到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苏龄玉终于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

……

“为什么我家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

“苏姑娘并无大碍,许是……许是累了。”

“姑娘疼的都出声了,你就不能给姑娘止疼?”

“这……,我是随军大夫,军营里的没那么娇气,因此止疼的方子不多,不多……”

“那就是你不会?”

“呃……”

“姨姨……”

苏龄玉下意识地皱眉,好吵,好疼,好难受……

“姑娘,您醒了?”

青芝察觉到了苏龄玉的动静,立刻扑过去,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姑娘可要喝水?可要吃点东西?姑娘你哪儿疼……”

苏龄玉余光看到一旁的一个大夫,喃喃自语地念叨着,“看吧,我就说是累了。”

她笑了笑,声音沙哑得一点儿不动听,“要喝水。”

青芝立刻擦干眼泪,迅速去倒了一杯水来。

苏龄玉喉咙干渴得发疼,一气将杯子里的水都给喝了,这才算缓过来。

“姑娘……”

青芝又想哭了,眼睛里才沁出水光,苏龄玉抬头摸了摸她额上一块青紫的痕迹,“哭什么,该高兴。”

“说得不错。”

从门口走过来一个身影,叶少臣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该庆祝。”

苏龄玉盯着看了半天,眼里淡淡的疑惑,半晌才恍然,“你的脸干净了。”

“……”

叶少臣的邪气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这女人刚醒过来,注意这种奇怪的地方做什么?

出门在外,又是混在营中,不修边幅是正常的事,但是今儿,叶少臣忽然心血**地把脸弄干净了。

岳生在叶少臣的身后,对着苏龄玉闪动着崇拜的眼神,苏姑娘大概是除了老夫人之外,第一个让叶帅注意自己形象的人了。

“怎么样?脚还疼吗?”

叶少臣企图让这个话题无声无息地过去,眼睛上上下下地扫了苏龄玉一遍。

嗯,脸上的痕迹消退了,还是现在这样看着顺眼。

“疼。”

苏龄玉实话实说。

“脚疼,肩膀疼,哪儿都疼。”

还没出去的大夫脸都绿了,他该做的都做了,疼是无法避免的嘛,忍忍不就过去了?

他委委屈屈地看向叶少臣,希望将军能为他辩解几句,他给苏姑娘治疗脚踝的时候,都没敢使劲儿呢。

叶少臣微微挑眉,“我这里的大夫,可没有你那么神乎其神,若想不疼自己动手便是,需要什么,跟岳生说,我们也该上路了。”

岳生感激涕零,叶帅终于想起来要上路了?

他苦着脸上前,“苏姑娘有需要尽管吩咐,不用客气。”

“好,我会的。”

苏龄玉点点头,口中当真报出一串儿东西来,有药材,有食材,有必需品……

岳生见识过苏龄玉的性子,也不多说,麻利地记下去准备。

苏龄玉这会儿比刚醒过来的时候,要精神了许多,她靠在床头,脸上变得认真起来。

“多谢叶将军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往后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小女子定会尽力相助。”

苏龄玉从心里感激叶少臣,如果不是他,她恐怕,真的会被战舟那个变态砍掉四肢。

这是救命之恩,苏龄玉会牢牢地记住。

叶少臣很难得看到苏龄玉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儿。

“通常……,无以为报后面跟着的,不该是以身相许吗?”

“……”

“……”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被破坏了,苏龄玉直接白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好好地接受自己的感谢?

“我也是认真问的,姑娘觉得我不真诚?”

“将军觉得真诚就好,不是说要上路了吗?现在就出发吗?”

叶少臣摇摇头,“不急,反正,也迟了不少日子,多一天也不在乎了。”

他眼里仍旧好奇,“姑娘就不考虑考虑?我听着话本里,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桥段多的是,以为是众所周知的才是……”

“小女子才疏学浅……”

苏龄玉头疼,明明面前的是自己的大恩人,她怎么有种想要怼人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人家才刚刚救了自己,先忍了。

叶少臣眼睛弯起来,满意地出去了。

还是有生气的模样适合她,不过就是可惜了,回头让岳生给她找几个以身报恩的话本解解闷。

这么经典的桥段,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

苏龄玉坐在马车里,她的伤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只能看出淡淡的痕迹。

“姨姨,吃果子。”

酒酒举着一个圆圆的甜果送到苏龄玉的嘴边,苏龄玉给面子地张嘴吃掉,酒酒笑起来,大大的眼睛亮亮的。

苏龄玉如今在叶少臣的军中,她的伤势虽然好了,叶少臣却也没提过送她回傅家。

“姑娘,叶小将军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青芝十分疑惑,“难道要上战场不成?”

“你想多了。”

苏龄玉从窗口往外看,叶少臣带的人手不少,却也绝不至于行军打仗。

这点人打什么呀?

“也对,若真是去打仗,为何要带着姑娘?”

青芝觉得这不合理,“是不是叶小将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没有时间送我们去平城?”

大概是吧,但就是不是,苏龄玉也没有什么想法。

人真的是太脆弱,尤其是她这种弱了吧唧的,面对恶徒自保都成问题。

苏龄玉捶了捶车厢,她这会儿正消极着呢,去哪儿不是去?

酒酒看到苏龄玉的举动,赶忙放下手里的果子,两只小手将她的手捧起来,轻轻地吹了吹,“不疼,不疼。”

苏龄玉心都化了,一把将酒酒搂过来抱住,“姨姨不疼的,酒酒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