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事发突然

原来他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赤玉堂堂主,人们只知道他叫夺命判官。在暗夜里,是高手如云,为了区分等级,总共设立了七个堂口,又以七色为名,玉石为印,因此又称七玉堂。赤橙黄绿青蓝紫中以赤色为最,紫色为末,依次排名。

这赤玉堂的堂主据说是极其神秘的人物,每次堂中有任何的大事都是由副堂主冷希代替解决,久而久之,暗夜的人几乎忘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这堂主令却又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

弩风地处严寒极地,却常有一些惊世珍宝,比如说这七块玉石,传说,是由女娲补天用的七彩石分割而成的,佩戴在身上,有防毒的作用,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消失已久的赤玉堂堂主了,原来他潜伏在大齐国里,父王的棋局,总是布置的如此精妙呢。

戎狄看了那白衣人一眼,把那血玉还给了他,看来他的狂妄是有资本的,在暗夜里实力决定了身份的高低,这么看来,这个人绝对是有实力的。

清风也是被他救回来的吧,否则任务失败怎么会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真是强大,所幸他也是暗夜里的一员,如果是自己的敌人,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好了,既然身份都已经确定完毕,那么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吧。”白衣人的口气不容置疑。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江湖,也开始不平静……

相府花园里,安羽琪正俯下身去轻嗅那刚刚开花的月季,娇艳欲滴的花朵衬托出安羽琪那张脸,是人比花娇!

安羽琪抬起头,看满园春色,心底却越发觉得凄凉。想起那日里看的诗卷,安羽琪不由低吟道:“春意归迟,暖香熏醉,觉来花满晴窗。叹一阶清绿,半院新黄。尤胜前时对坐,风月事,尽向杯藏。惊回首,轻风叩户,独倚苍茫。惆怅。为花事了,还是为情肠?步步皆伤。料落红曾悔,枝上疏狂。争奈人随春远,唯剩我,徒念幽香。思量处,流光暗传,两鬓如霜。”

“娘娘!”一个略为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安羽琪的伤春悲秋之情,转头望去,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脸上一道明显的疤痕,是行云!

安羽琪折下一支话,拿在手里把玩,柔声道:“事情怎么样了?”

行云恭谨的回答:“照娘娘的意思通知了慕容谦和,但是却半路杀出一个夺命判官,救走了喻清风。随后戎狄也与他们会合,商量了什么事情之后,他们一同去了,沐春楼,直到今早戎狄和喻清风才从沐春楼出来,但是那个夺命判官却不知去向。”

“很好,行云你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流水吧,我另外有事情派你去做。”安羽琪缓缓的说,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是!”行云应道,他不过就是一个暗卫,自然得听主人的安排,他原本是跟着齐王的,因为做事谨慎仔细,很受齐王的器重,不过这一切在贵妃娘娘暗地来到萧王爷府里来以后就变了,自己和流水一起被调到了娘娘身边当暗卫,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暗中保护娘娘的安全。

多少是有些不情愿的吧,从可以自由的体现自己的价值,到如今只能听命与皇贵妃娘娘,真的是有些不甘心呢,可是又有什么 办法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将暗卫而已,哪有可以说不的权利。

“行云,你认识沐春楼吗?”安羽琪突然开口却并没有看向行云。

“属下知道一些,这沐春楼好像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开的,又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是很奇怪的就一夜之间变成京城里生意最好的一家妓院了。”行云答道。

“是吗?那还真是有趣,对了,你去过吗?”安羽琪转头看他,有些好奇,倒是从来没有见他出去玩过。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冷漠的原因,听他的弟弟流水说,行云原来是跟着哥哥的,做事情很不错,这么说来应该是在自己的身边觉得委屈了吧。

行云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安羽琪却看见他的耳朵红了起来。心里偷笑:“原来他倒也是个纯情的主儿。”

见行云没有回答,安羽琪了然道:“这么说,就是没有去过了,那正好,今日,你就陪我一起去见识一下吧。”

这下行云的面上再也挂不住那严肃的神色,吃惊的睁大的眼睛,脸上那道疤痕也因为这过度惊讶的表情而显得狰狞无比。

但是安羽琪却意外的觉得有趣,这个行云果然是个好男人啊!

“娘娘,这……”行云有些为难,“属下这脸……”

“你的脸怎么了?”安羽琪探究的对上他的眼睛,肯定的说道:“很有男子气概!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去一趟的!”

看着娘娘那张有些笑得过于耀眼的脸,行云心里真的觉得她很像是妖孽啊,丝毫不像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柔美,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娘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多时,一个翩翩少年带着一个锦衣侍卫,出现在沐春楼的门口。

“哟——两位爷,是生面孔呢。”一见到有客人上门来,打扮的花枝招展,面上的脂粉堆得看不清楚面容的老鸨赶忙的迎上前来,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真是一个俊俏的后生,饶是她见人无数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灵秀的人物,谈吐举止先不说,单是那出众的样貌就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璧人,更不用提他那一身华贵的雪缎,这京城里穿得上雪缎的怕是也就不超过十家吧。

带着谄媚的笑意,老鸨热情道:“两位公子,我是这沐春楼的老鸨,大家给面子都叫我红姨,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红姨吗?我从没踏足过这种场所,但是总是想着要来见识一番,这才拉了家兄一同前往,还望红姨多加照料。”安羽琪边说着,一锭金子已经塞到了红姨的手里。

没叫姑娘就给了赏钱的主儿实在是太少了,今日却有幸让她遇到了一个,还一出手就是金子,看着就是个有钱的主啊,红姨的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连声道:“是是是,一定给公子找我们楼里最好的姑娘服侍您如何?”

“那就好。”安羽琪笑着随老鸨进去,随后想起什么似地对红姨说:“对了,记得也帮家兄找个漂亮乖巧的,就记在我的账上。”

老鸨忙点头称是,带着安羽琪他们进了二楼雅间。

看那老鸨花枝招展的模样,这楼里倒是装饰的素洁高雅,颇有些茶楼的模样,若不是那楼下大厅里坐满了三三两两的女子与嫖客,娇笑打闹声不断,怎么看这里的都不过是家茶楼而已。

老鸨在差人送上茶水和糕点后便自行找姑娘去了。

安羽琪抿了一口茶轻声叹道:“真是不错呢,这雨前龙井,大哥,你也尝尝。”为了行事方便,她二人便假扮了兄弟。

行云看了安羽琪一眼,觉得这样的娘娘真的让人觉得很是陌生,但是却不觉得讨厌,虽然是同样的一个人,但是却又觉得哪里有所不同。但是与原先的那清高自傲的模样相比,现在的娘娘倒是越发可爱了些。

老鸨很快就去而复返了,跟着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个女子。

一个一袭桃红色长裙,五官精细小巧,却有双妩媚动人的眼睛,行动间,妖娆无比,另一个则穿着杏黄色的薄纱,隐隐的可以看见那如玉的肌肤,面若桃花,身似扶柳,也是一个绝色女子。

安羽琪不免赞叹道:“沐春楼里果然是美女如云,看来传言倒也全非虚假。”

老鸨笑道:“这是我们沐春楼的两位头牌,红衣的叫绫罗,黄衣的锦瑟,不知道两位公子可满意?”

安羽琪盯着两个美女看了半天,仿佛才回过神来说“自然是满意,红姨的眼光果然是高段。”说着又送上了一锭金子。

老鸨赶忙的接过去,笑弯了眉眼,心下暗道,这公子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如此出手阔绰,看来一定要好好的招呼着。于是对着那两名女子说道:“你们两人定要好好的伺候着,两位公子可是上等的贵客,切莫耍小性子怠慢了公子!”两个女子点头称是,老鸨才放心的离开,顺手替他们带上了门。

行云冷着脸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安羽琪则是该思量该说些什么,两个女子则是在等着客人们开口,一时气氛竟然有些冷清。

绫罗见他们半天也不开口,娇笑道:“两位莫不是第一次来?”

安羽琪忙点头称是!心想这女子声音倒是清脆动听。

原来如此,绫罗心下了然。

“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安羽琪,这是家兄行云。”安羽琪老实回答,见她们还站在那里,连忙道:“看我,一时紧张竟然忘记叫姑娘们坐了。还是先坐下再好好聊吧,姑娘们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绫罗回道,一旁的锦瑟也微微点头随着绫罗坐下。

“常听人说这沐春楼的姑娘们是色艺双全,今日见了,果然都是国色天资,不免让在下对姑娘们的技艺有些期待呢。”安羽琪朗声笑道

“公子谬赞!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若是公子真有兴趣,倒也是可以表演一番助助兴。”绫罗低眉顺眼的回到。

安羽琪却突然有些好奇,从两人进来开始,这个锦瑟就没有开口说话,大都是绫罗回答的,不由不解的问:“不知道锦瑟姑娘会些什么?”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锦瑟微微抬了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微张着嘴却并不说话。

绫罗忙说道:“公子莫怪,锦瑟她天生残疾,无法开口,但是却谈得一手的好琴,若是公子有兴趣,可以听听看。”

安羽琪一下子觉得有些惋惜,那样明媚动人的女子,竟不会说话么,还真是可惜。

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行云居然开口道:“那就劳烦姑娘奏上一曲。”

安羽琪转头看他,突然发现了他眼底的怜惜之意,心中暗道,原来行云也是怜香惜玉之辈呢。

锦瑟轻轻点头,一旁的绫罗也取了古琴来,锦瑟正襟危坐,微闭了眼眸,纤细的指在琴弦上灵动的跳跃着。

流畅婉转的旋律从那双跳跃的指尖流淌出来,如三月的春风拂面般舒畅,似夏日的清泉流淌般空灵……

安羽琪和行云都有些醉了,醉在这无边的春色里。

一曲终了,锦瑟起身行礼。绫罗道:“不知道是否让公子满意?”

安羽琪还在回味刚才的美丽旋律,一时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听绫罗在说些什么,直到旁边的行云轻轻的推他,他才笑道:

“真是天籁之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听到他夸赞的锦瑟面上竟然有些羞怯之意,看着这样的锦瑟,安羽琪心底越发的觉得惋惜,这分明就是一个单纯委婉的女子,怎么会流落到这风尘之地。

再看旁边行云的脸上也是一片怜惜,心中不由的涌起一个大胆的主意。

“你们俩位都是如此才貌双全之人,怎么会流落至此呢,不知方不方便说与我听。”安羽琪一时很想知道她们的底细。

“奴家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十岁那年,因为家道中落,父母又病逝,被舅舅卖给了红姨,想想也有八年了呢。”

绫罗的语气有些苦涩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锦瑟说:“锦瑟的身世则更为悲惨些,自小因为口不能语,被她爹娘卖到有钱人家当丫头,谁知那家主人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然对年幼的她有了非分之想,锦瑟不从,从他家偷跑出来,又被人贩子遇到,在被殴打的半死的时候遇上了红姨,救下了她。”

“如此说来,红姨倒也算得上是个侠义之人呢!”安羽琪不由的感慨,看着刚才那个老鸨见钱眼开的模样,真是难以想象她原来是那样的一个人。

“别看红姨特别爱钱,那也是生活所迫,曾经最困难的时候,我们跟着红姨吃过树皮。那时候红姨发誓一定要拥有更多的钱,只有那样才能掌握自己的命。”绫罗悠悠说道。

安羽琪对红姨的印象一下子有了改观,不由的心生敬畏:“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绫罗也轻笑:“是啊,红姨看着很是凶悍的样子,其实心地极好,从不允许客人随意欺负姑娘,也从不强迫姑娘们接客,我们这些人,本都是知道生活艰辛的,能遇到如此善心的老鸨,自然也不会让她为难。”

安羽琪轻轻点头,原来这就是沐春楼在短短时间里成为京城第一青楼的原因,姑娘们都是自愿接客,自然态度也就好了许多。客人高兴,银子也赏的多些。最后的结果是,大家双赢!看来这红姨,还真是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不知道两位可愿意跟我走?”安羽琪突然问道。

绫罗一下子愣在那里,随即笑道:“安羽琪公子真是有趣,我从未见过逛青楼的客人只是坐着喝茶谈天,便要替我们赎身的。莫不是公子在拿我们打趣?”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两位姑娘应该有更好的容身之地。”安羽琪认真说道,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眼前的两个女子聪慧而有灵气,实在是不该呆在这烟花之地。

“公子说的极是!”虚掩着的门此时被推开了,红姨端着点心进来,放在桌上。绫罗和锦瑟忙起身行礼,红姨示意他们坐下。

那张贪恋的脸上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红姨正色道:“这位公子,我看你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气质也不差,想必也是出身高贵,这两个丫头今年都满十八了,因为跟着我时间长,一直舍不得让她们接客这才拖到如今。眼看着如今出落的越发动人,好多客人都点名要她们,甚至有我得罪不起的高官。我也正想着要是能遇到一个好人家,能把她们赎出去,便是价钱低些我也愿意,可是上这青楼来的,有几个不染风月?今日得见公子二人我就有此打算,如今公子提出来,我自然是非常乐意。”

一旁的绫罗似乎是有些不舍道:“红姨,我不愿离开这里。”锦瑟也跟着点头。

“傻丫头,除了这公子,你们再到哪里去找如此好的主子,跟着他总是比在这青楼里耽误了一生要来的好。我本早就想把你们卖了,不过是没有遇到好人家而已。”红姨斥责道,随即转向安羽琪,“不知公子刚才所说,可是算数,若是算数,一千两我就把他们卖给公子如何?”

安羽琪点头,一千两倒也不是很多,自己的私妆里,一副南海水珍珠的耳坠还不止这个价钱,看来这老鸨对这俩人倒还是真的上心!

“如此一言为定!红姨放心,我定会好好对待她们的。”安羽琪认真道。

“这我道是相信!”红姨突然凑到了安羽琪的耳边低语道:“小姐一定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安羽琪惊讶,不知这老鸨何时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刚想询问,却发现她但笑不语。

从沐春楼出来,安羽琪的心情无比轻快,反倒忘记了最初来沐春楼的目的了,不过能够拥有两个如此绝色的女子为自己做事,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回到萧王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让行云给绫罗和锦瑟另外安排了住处,她可不想把这两个绝色女子带到萧王府里来,因为这儿可是陆晗林常常会来的地方。仔细想想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萧王爷齐承,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安羽琪的心底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感。

一进府门,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边经常伺候的丫头等候在哪里,心下一暖,生出几分欣慰来。

“西梅,这么晚了怎么还傻傻的站在这里,用晚膳了没有?”安羽琪关切的问。

“娘娘,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今天皇上来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很是生气的样子呢。”西梅一见安羽琪回来,连忙说道。

“皇上来了么?”安羽琪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他此刻在何处?”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是真的上了心吧,对于这个男子。

听到西梅说他在书房里,提了衣摆,安羽琪急急的跑过去,一路有些气喘吁吁。离书房近了,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暗自取笑自己,这般心焦的模样,倒还真是有趣。

若是被下人们看见了,岂不是又要嘲笑一番,罢了,这仪态和面子还是要好好顾及的呢。

整理了心情,步伐优雅地朝着书房走去。

“皇上果然真爱贵妃娘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陆晗林调侃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陆晗林也在吗?安羽琪轻轻的皱眉,想起自己假扮桑无颜时他的那种神色,对于这个狂蜂浪蝶一般的男人,她还真是有些谨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