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未战先输

“是”初蕊时候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这里是后宫,有众多的眼睛在看着你,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皇上并没有褫夺娘娘的封号,娘娘还是熙妃,可是自从娘娘被赶到冷宫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娘娘是受过应该得到的待遇,独立的庭院,独立的厨房,和外面几乎是隔绝了,这里只有一个管事的婆姨,再没有其他下人。

杜熙月和初蕊来到了大殿的时候齐王和新贵人已经在上座了,旁边站的就是齐王的那些莺莺燕燕,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是要参加选秀一样,只是人群里却没有看到安羽琪,云琳和皇后杜怜月的身影。杜熙月看在眼里却也只是眼睛一瞥而过,然后迈脚进去,这时一个婢女就端了一杯茶到她的面前,杜熙月愣愣的看着齐冰,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齐冰却在座上一脸春风:“这是珍贵人。珍贵人觉得日后要向宫里的妃子皇后行礼,却没有人给她行礼,心里很是不满意。杜氏,如今你乃罪妃,论地位连庶人都不如,且来觐见下珍贵人吧。何况新嫔入宫前三天大过皇后。”

新嫔入宫前三天大过皇后,怎的不见安羽琪,云琳和皇后杜怜月来“觐见”?

哼,杀了她爹,难道还要再侮辱她吗?

杜熙月低眉顺眼,接过来婢女手里的茶水,然后走齐冰和珍贵人面前,屈膝福神。

“珍贵人请用茶”杜熙月笑容可掬,珍贵人笑着伸手要接过她手上的差的时候,杜熙月的身体突然向前,手上的差都泼到了珍贵人的身上,茶是烫的,珍贵人顿时尖叫起来。

坐在一旁的妃嫔也发出各不一致的声音,有惊呼的,有吓到的,也有窃窃私语的。只有齐冰,没有任何的声音,不过他的眼神却带着逼人的皇上气,站得近,自然感受的清楚,杜熙月的身体不由的一颤,对上他黑眸。

然后他站起来将珍贵人抱起来,“叫胡太医过来”,留下一句话就抱着珍贵人离开了。随着齐冰的离开,其他的妃嫔也纷纷离开。

初蕊也被吓得不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在,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娘娘会那么做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娘娘不会是那样的人。她走过去,对一站在原地愣着的杜熙月叫了声:“娘娘”。

杜熙月从沉思回过神来,对初蕊说道:“初蕊,你回去吧,帮我做桃花露,我回去就要用”。听到这话,初蕊想到了什么,急了起来,也担心了起来,摇头道:“娘娘,我们一起回去,我不要走”。

“听话,知道吗?”杜熙月的声音突然失去了平时的那种纤柔的感觉,多了一份命令的味道在里面。初蕊很明白此刻杜熙月已经不是一个娘娘的身份说话了,而是以一个主人的身份。

大概也有了一盏茶的时间,齐冰回到了大殿,看见杜熙月还在那里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大步走过去,伸手勾住她的纤细的下巴,对着她的眼睛说:“杜熙月,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杖责二十,对吗?这后宫里的规矩,你不是让我了然于心吗?我已经倒背如流了呢!”杜熙月没有逃避他的眼神,而是直直的迎上去了,他眼里的皇上光她是畏惧的,但是她没有逃避的必要。现实的后宫生活教育她逃避困难就永远无法向前。

他加重中手上的力道,将她的脸拉近,进到几乎可以触碰到她柔软的唇,“很好,不用我提醒,来人,罪妃杜氏蓄意伤害珍贵人,杖责五十,要记住,后宫规矩是不容藐视的。”一声令下,马上有人将所有的备具都弄好了,就等着杜熙月这个犯人了。

杜熙月看着外面摆好了的刑具,露出一抹冷笑。齐冰甩开杜熙月,然后走开,齐冰的力道很大,杜熙月向后踉跄了几步,站住脚步,然后想那张凳子上面爬着。他以为至少她会为自己辩解一下,没想到她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的受罚。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杜熙月咬着唇,一边数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次数,每一次就像是打在自己的心里面一样,很疼,负责打的人不敢下轻手。杜熙月她没有运气,如果运气的话这点痛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因为她要将这次痛狠狠的记住,要时时的提醒自己,自己身上的痛都是源于他,她要永远的记住这些。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杖手松了一口气,杜熙月趴在长凳上面一动不动,刚松下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杖手如释重担般得扔下手上的木杖,慌乱走到一边,“喂,你醒醒……”叫了几声杜熙月依然还是没有反应,他的心里更是慌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马上和自己的同伴说道:“快去禀告皇上,罪妇晕过去了”。

另一个人还没有回到前一个人的话,杜熙月用虚弱的声音阻止了他,“不要叫他来,回去禀告他就说没有任何的虚杖杖杖落到就行了”,说着就站起来,但是脚一着地就站不住了,还好被身边的人扶住了。

杜熙月的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丝,但是依然抬起头来对着扶着她的人微笑说道:“没事,谢谢你,你可以将我扶回去吗?”现在她真的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连说话都是嘘着气。一个人是无法走回去了,只能叫人扶回去了。

“是。”他在这个皇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有哪一个主子像她一样那么真诚的跟他说谢谢,虽然说得是那么的无力,但是他看见了她眼里的真诚。

杜熙月笑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意识的昏过去。

杜熙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透过窗可以看见那一弯仑月,清冷的光从外面照进来,刚好的就可以到达杜熙月的床边。

喉咙干咳的很,杜熙月伸手去拿离床不远的桌上的水杯,手的中指勾到了茶壶,嘴裂开一笑。这时“咿呀”门被打开,初蕊进来看见这一幕,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娘娘”叫了一声。

本来还可以“全身而退”的杜熙月被初蕊这一声吓到了,“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着了吓到了初蕊马上就将手中的东西往八仙桌一放,走过去将杜熙月扶起来。看见她背后的衣服又被血给染红了,眼眶一热,就要哭了。却硬生生的将眼泪逼回肚子里面。

“娘娘,不要动,让我扶你上床”将杜熙月从地上扶到**,让她趴下来,倒一杯水给杜熙月,杜熙月喝完之后她接过将水杯放回桌上。然后走回八仙桌拿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娘娘,我帮你涂药吧”。

“这是奴婢去御医房偷偷讨来的止痛药,娘娘擦过之后就没有那么痛了。”

杜熙月趴在**,脸朝下,她没有看见初蕊已经是泪盈满框,初蕊也将自己的声音控制的很好。她的心里面痛极了,当她看见娘娘被背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几乎成了一件血衣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事。

傻娘娘,为什么要承担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白白的挨了一顿打。娘娘被打成这样,她以为皇上至少会送一点药过来,可是她失望了,皇上几乎是忘了娘娘的存在一样。

“初蕊,以后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联系外面的人,知道吗?这次就算了,以后要记住。我不想因为我而拖累了你,也不想让你有什么羁绊,知道吗?”杜熙月是眼神温柔了下来,那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安全的眼神。

听到这话,在涂着药的初蕊的手顿了一下。兴许此生,自己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杜娘娘吧。

初蕊涂好了药,收拾了一下,发现杜熙月已经睡下了,就走出去轻轻的将门关上,出来外面,关上门。见回廊上还竖着一道身影,连忙上前屈膝行礼:

“娘娘已经没事了,药很有效,她很快就睡过去了。冥牙神医,谢谢你。”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皇后娘娘吧。我走了,好好照顾她。”

“是。”

夜色正浓,月光清冷。初蕊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然后在脸上贴上一个人皮面具,换上一身夜行衣。

“皇上,侧妃姐姐那边你不去看一看吗?其实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皇上你这样会不会……”珍贵人躺在齐冰的怀里面,娇声滴滴的说话,手揪着齐冰的外衣。

齐冰一个倾身将珍贵人压在身下,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着,温柔的看着身下的人儿说:“珍儿,该做什么我知道,现在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说着吻上珍贵人的那诱人的唇,惹得珍贵人一声娇吟。然后双手楼上齐冰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眼里露出了得意的光芒。顷刻之间,两人身上的衣服除尽,娇喘连连,在外面,透过那帐纱可以看见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体。

**过后,齐冰坐起来穿上衣服,珍贵人在后面抱住他,将脸靠着他的背,说:“皇上,可以不要走吗?今晚就留在这里,可以吗?”说来有点凄凉,新婚之夜,他和她并没有真正的洞房,只是在她这里坐了一回就离开了。她不敢问他去哪里。而今天她和他终于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她以为他不会离开,可是……那即将离开的身影,她可以留住吗?

齐冰将抱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转过身,捧着她的脸说:“珍儿,不要这样,今天晚上不行,我还有事要忙,等我空闲下来我保证我会留下来好吗?”说过之后还亲昵的捏捏她的鼻子,然后起身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身影隐没在夜色之中,齐冰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寝殿,而是向书房走去。开门进去,关上门。就有一个身影从房间的一边出现,齐冰负手站在一边,问道:“杜熙月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人抱拳说:“回皇上,她似乎是还没有醒过来,只看见她的婢女初蕊进去了一会就出来了。”

齐冰的的眉头皱了一下,“好了,下去吧”

“是”只是一瞬,那人的身影就不见了,齐冰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想着刚才的话。杜熙月,我不信你能撑得住。

旋旋转转,里受伤的日子也有了半个月之久,桃花依然在散发着怡人的香味,春风却是比以前更强烈了一点。院子里面多出了许多的嫩绿的枝桠,杜熙月每天欣赏着这有限的景色,心里的却是无限的舒畅。

这段时间虽然身上带着伤,但也是因祸得福了,太后在这段时间也没有出现过。虽然她有点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一样,受伤了只有最近舔着身上的,但是这段时间也算是过的舒心。

“娘娘,娘娘,今天我弄的你最爱吃的桃花露,我现在就去拿过来。”初蕊看见杜熙月一脸怏怏的神态,心里还是疼了起来。最近娘娘越发的不说话了,走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所以初蕊尽量的做一些让她高兴的事。

现在杜熙月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养伤的期间珍贵人来过两次,带来了一些药材,但是杜熙月并没有用,一直在用的是御医房带过来的药。并不是害怕她珍贵人带过来的药有什么问题,主要是珍贵人拿过来的药真的是名贵药材,她留着还有用处。

不一会初蕊端着桃花露来,杜熙月浅酌一口,清香香溢,她细细的品尝着。“初蕊,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进步了好多。”这是她除了娘做的之外吃过最好吃的的了。她赞许的看着初蕊。娘一直都以为爹是喜欢桃花的,却不知道爹为什么喜欢桃花……

初蕊脸上一腼腆,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一笑。“娘娘喜欢就好”

吃一块觉得不够过瘾,杜熙月又吃了好几口。再伸手拿的时候发现碗已经是空的了,她和初蕊两个人相视的一笑。

初蕊的心里感到欣慰,终于看见娘娘笑了,这段时间她不是坐在外面的秋千上面发呆就是在里面看书。就算是珍贵人来了也是很快就以身体不适的借口将她打发走了。唉!希望娘娘的伤可以快点好起来。

主仆二人正在聊得开心之至,大家聊起以前开心的事情,聊起儿时的种种。伴随着她们的笑声,一个声音传到了她们的耳里面,杜熙月和初蕊都一致的向门口看去,看见珍贵人正在笑笑盈盈的看着她们,背着光,依然可以看得清她那甜美的笑容。杜熙月马上招呼她:“珍贵人?你怎么来了?”

“杜姐姐,看你说的,好像不希望看见我一样,我来看你好了没有”听到这话杜熙月觉得无辜了,笑着说道:“怎么会,你会来这里我很高兴啊,初蕊,去拿多一点桃花露过来。”初蕊听到后说了声‘是’就走出去。

珍贵人像小女孩一样走到杜熙月身边坐下,然后执起她的手,“你现在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看见你这样我真高兴”。她内疚的说道。

杜熙月好像是被珍贵人快乐天真的笑容感染了,眼里带着柔光,突然想到桃花露就高兴的对珍贵人说起来了“珍贵人,你必须得尝尝初蕊做的桃花露”。

“是吗?你介绍的话一定会很好吃。”珍贵人对于那件事只字不提,好像是上面都没有发生一样,她不提杜熙月也懒得去问她这些事,她当时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股力量推向她。只是是谁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而已。

“是啊,初蕊的手艺很好”说起初蕊的手艺的时候杜熙月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有别意的笑,其实她佷庆幸她的生活中有初蕊这个人伴在左右。

在和珍贵人聊天当中,杜熙月可以感觉得到她身上的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她擅长和人打交道,和揣摩心思。所以她知道此番珍贵人来这里出于多少的真心,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的她的原则就只有一个,只要是能报仇,能得到齐冰真心,付出再多也无所谓,哪怕是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成为太后的傀儡。

初蕊倒是在一边奇怪的不得了,本该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怎么就能好的跟两姐妹似的?只是转念想到那些计划,脸色上又平静了。

夜降临了,一朵朵的乌云拂过,遮遮掩掩的月亮像是在和人捉迷藏一样,时而在云里时而在云外。

云琳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男人的装束。噗的一声飞出窗外,跃出后宫……

她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府邸,估计是以前某一位达官贵人住在这里。云琳借着寒凉的月光,经过杂草丛生的庭院,走进了一件还算干净的房间里面,就看见了冥牙一个人站在里面,在一旁还躺着一个人。

她走过去,说:“怎么又是一个?”

云琳俯身检查了躺在地上的人,掀开他的衣服被里面的情景吓到了,血肉模糊一片,甚至可以见骨,血还在漫漫地流,还有的已经凝固了黏在皮肤上面。在上面,有一个大的窟窿,接近心口的地方,“是被含沙铁掌伤到的吗?”

“你说的极是。”

“有救吗?”

“尽力。”

冥牙将自己带来的锦囊打开,从里面取出银针,找准穴位扎上去,然后拿着刀子放到火上面烤。之后熟练的拿刀将那个伤者的伤口上的那些已经烂了的肉刮出来。汗水在他的额间渗出来,云琳很贴心的帮她擦干净,处理好了之后她拿出旁边的药,洒在上面,缠上纱布,然后处理上面的伤口,上面的这个对她来说其实是小菜一碟,只是一种常见的伤,所以用不了多久他就处理好了。

“那个老妖妇到底要做什么,倒是让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云琳道。

“她非善类。如今已经动用不了怜月,只有拿着别人来冲锋陷阵。云琳,后宫里面,还请你帮我多多照顾怜月,最好,不要让她再牵扯进这场斗争中来。”

“嗯,我知道。”

云琳转身要走,又被冥牙拉住了胳膊。

“这个……帮我给她。”

云琳低头看去,却见是一个做工极为精细的晶莹荷花坠子。云琳心中当下了然,也不多说,将那个坠子在袖筒里安放好,给了冥牙一个放心的眼神,飞身而去。

而在纳香宫里,安羽琪正出神的看着奶娘们在哄着元儿和春儿睡觉,心思早已经飘向了 那日齐冰来她宫里,与她细说了当前的形势。如今水火参半,若是硬来,只怕国力大损。现在也只能将计就计。

“只是又要苦了你。”

齐冰将安羽琪紧紧地搂在怀里。安羽琪伏在齐冰的胸膛,静静听着他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若是没有了这心跳声,自己又怎能活在这个世上?

听了齐冰的详细部署,安羽琪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对。就算是作为一个女人难免会妒忌,会吃醋,可是大局当前,齐冰又是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保证会保护她们母子三人。那么,就全力的支持他吧。

那日珍贵人的“婚礼”,着实让她也暗恨了一把。可是那晚,齐冰却是出现在了她的床前。一时间,任何的埋怨,任何的不满,全都化作了如水相思。

想起那夜里齐冰的不断索取,安羽琪已经是面满红霞。纵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齐冰鱼水行欢,却是每次都让人羞涩不已。在齐冰眼里,安羽琪因为生育而变得丰满,显得更加的婀娜多姿,胸前的柔软以前用一只手刚好可以抓住,现在估计是不行了。黑夜里,能看见的只有他那双欲火燃烧的眼睛。

思绪归来,却见正是云琳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在想什么呢,喊你多声都不见你回应。”

安羽琪听了云琳这样一说,粉面上红的似乎要递出血来,连忙打起了掩饰:“无外乎在想元儿春儿长大了之后的事情,想的出神了,倒没有听到姐姐来。”

“这倒是奇了,想想孩子的事情竟然能让你这样脸红?”云琳打趣着安羽琪,继续说道:“难道是想到孩子们婚嫁之后的事情了,让你这个当娘的也不好意思了?”

“哎呀,姐姐,你说什么呢!”

见安羽琪嗔怒起来,云琳也不再开安羽琪的玩笑,一本正经了起来:“倒是真有正经事情要跟你说说……”

云琳私下看了一下,安羽琪心领神会,向着奶娘吩咐道:“皇子和公主已经安睡了,你们也先下去歇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