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章 洪夫人最后一战(2)

保镖们猛冲过来,却被老虎举手拦住:“都撤,都撤,我来处理,不要多管闲事。”

他有心事,不愿太多人去碰触洪夫人,免得弄脏了她的身体。这份痴情,令人钦佩。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再度后退。

老虎走过去,拦腰搂住洪夫人。

“好了,到了这里,故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历史将会铭记,今日我亲手毁灭了51地区,让五角大楼引以为傲的间谍系统灰飞烟灭。要想重建它,至少要花十五年时间。十五年,我的同胞们早就研发出更新型的间谍系统,远远超过51地区,呵呵呵呵……我用革命的残躯又一次为国家做了贡献,平生已经无憾,平生已经无憾……”洪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倒在老虎臂弯里,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保镖们冲过去解救总统,把老虎晾在一边。

我走过去,老虎泪眼迷离地低声叫着:“不要死,我们还有机会一起活下去,同时辞职,离开间谍机关,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其实,人生悲欢皆是如此,有机会在一起时不知道珍惜,等到醒悟过来,已经时不我待。

拿老虎与洪夫人来说,来见总统之前,他们还是有机会同时全身而退的。只不过一小时时间,洪夫人已死,老虎的心再痛,也无法挽回了。

总统被解救出来,拎着短枪走向老虎。

老虎突然转身,双手抱着洪夫人,冷冷地面对总统。

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吓了总统一大跳,立刻后退一步,双手举枪,对准了老虎的面门。

“我怀疑,你陪她一起做手脚,先挟持我,后攻击基地。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美国人,怎么会去帮助他国人?你的行为实在让我费解,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吗?”总统气急败坏地问。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

老虎对洪夫人的爱超越一切,连我也深感佩服。

“抱歉,我无话可说,开枪吧。”老虎淡然回应,眼中毫无留恋之意。

总统气急败坏,立刻扣动扳机,向着老虎的胸口连开了三枪。

老虎摇晃着倒下,但双手死死揽住洪夫人,再不松开。

我无法评判老虎的做法是对是错,但他为情而死,这是现代青年男女无法做到的。

总统杀了老虎,心中的愤懑并未完全消失,扬手向天,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闹剧落幕,我和总统都成了孤家寡人,乘坐同一辆车回酒店去。

在路上,不断有加急战斗简报传来。我在旁边偷偷瞄了几眼,发现简报的题头无一例外写着“基地尽毁”这样一行字。

洪夫人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与我们熟知的黄继光堵枪眼、董存瑞炸碉堡有着相同的意义,对敌人的重创却是以上两位英雄的百倍。

如果现在是盛世唐朝,洪夫人的画像也足够登上凌烟阁了。

“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老虎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完全辜负了我的信任?”总统向着车外哀叹。

“人生总是充满无奈,不要太难过,有些事总会发生。”我只能这样劝他。

“基地数十年的积累全在我手上毁了,从今以后,世间再无51基地了。”总统五官扭曲,异常狰狞,看来已经把这笔帐算在老虎头上了。

回到酒店,总统派了另外一个名叫汤姆斯的文职官员来招呼我,自己径直登车离去。

汤姆斯略显木讷,对基地被毁的事三缄其口,同时通知我,明天乘专机登“奋进者号”军舰,赶赴镜室出事的地点。如有可能,还会进入潜艇,下海巡视。

我没有拒绝,能够近距离观察镜室残骸也是好的,至少可以再次确认镜室的位置。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获得唐晚进一步的消息。

接下来的行程都很顺利,抵达奋进者号军舰后,我和汤姆斯都进入了潜艇,做好了深潜的准备。

下潜终于开始,电子屏幕上显现的景物快速变化着,既陌生又神秘。很快,潜艇停留在海底大陆架上,正对着镜室的残骸。

“真是难以想象,你们美国科学家能够造出这种神乎其神的建筑物来。除了佩服,我说不出更贴切的另外两个字。”我向着汤姆斯说。

他十分谦逊地摇头:“镜室项目并不成功,以美国现有的科学技术,早就应该征服马里亚纳海沟才对。如果没有各地战争的庞大军费开支拖累,国家勘探机构早就进入海沟深处了。战争真的是罪恶之源,消耗掉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给全球人民带来环境、生活上的巨大破坏……夏先生,恕我啰嗦,我对战争实在是深恶痛绝到极点。”

厌恶战争、喜爱和平是全人类共同的思想特征,汤姆斯这样说,很对我的脾气。

潜艇绕着残骸转动一周,突然遭遇海底扰流,不由自主地向着海沟那边滑动了一段距离,引起潜艇操作员的齐声惊呼。

不过,潜艇动力强劲,很快就战胜了扰流,顺利前进,从海沟上方平缓地掠过。

“调整潜望镜角度,对准海沟。”汤姆斯吩咐。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深海域,一望上去,立刻叫人头晕目眩。

这是地球上最深的海沟,等待着探险家们去开拓征服。我相信,有生之年,人类对于地球的探索一定再无死角。到那时候,镜室的残骸也就能重见天日了。

潜艇浮上水面,我们弃艇登船,向海岸线驶去。

“可惜,我们徒劳无功,白白走了这一趟。我的才能远远不及老虎,夏先生不要见笑。”汤姆斯说。

我知道,对方过于谦虚了。

能够被总统亲口提名代替老虎,此人的才能绝对不在老虎之下。

再次登上直升机后,我们迎着阳光,向着东南方向去。

机腹之下,一艘巨轮正在同向行驶。我不经意间下望,竟然发现那巨轮的甲板上竟然漆着一个巨大的汉字,三横一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