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宫炙之心

南宫炙看着陈紫染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怒,一把扯过陈紫染将她扣在自己怀中,臂弯犹如巨擘一般不让陈紫染移动半分。

陈紫染也不挣扎,只是抬起头一双冷眸对上南宫炙淬着怒火的瞳孔。两人凝视半晌,南宫炙眼中之火在这样清冷的目光之下渐渐平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伤痛,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期待着能有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带来安慰。

可是,等待了很久,陈紫染都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半句话。南宫炙早就知道,在这一场博弈之中,输的一定会是他,谁让他是先爱上的那一个?

苦笑着将陈紫染揉进自己的怀中,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南宫炙痴痴地问道。

“这清风明月阁就这般不如你心意,即使本尊连日来纵着你,你也不愿就这样一直呆在本尊的身边?”

“尊上可记得小女子是怎么到这清风明月阁来的?也许尊上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小女子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从南宫炙的怀中直起身子,脸上早以没有了原本的随意散漫,就连平日里“你我”的称呼也变成了“尊上”这般隔阂的敬称。南宫炙一愣,怔怔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想到,原来她还在计较那夜自己将她掳来的事情,嘴微微张了张,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最终却还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本尊会补偿你的。”

“补偿?就是未问过小女子的决定,就擅自做下成亲的决定。若是这就是尊上的补偿,那这样的补偿,不要也罢!”

陈紫染气红了眼睛,一句一句冷冷的质问着。凭什么这些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决定她的人生,又凭什么逼迫着她做她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有权?有势?又有高于自己的玄阶?她就要委屈求全的一辈子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样的生活,她宁死不要!

掌间发出绿色的玄气,狠狠得拍在南宫炙的胸口。南宫炙瞳孔瞬间放大,连忙运气压制住自身将要冲出的玄气。可依旧还是险些伤到了陈紫染。看着陈紫染退后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南宫炙很想要开口问问她是否受了伤。

可是陈紫染却怒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耳边响起了“砰”的一声,他知道那是陈紫染摔门的声音,这个小丫头还是想以前一样,若是遇到了生气的事情必然会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南宫炙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丝毫未伤的胸膛,叹出一口气来,这只小野猫短短十几天之内竟然就升了一阶,记得自己上回在幽篁林中见她的时候,她才刚刚突破了黄阶。

即使阶级在自己眼中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刚才那一掌还真是有些疼,一直疼到了他的心里。

起身,忧伤的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南宫炙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那一夜,明月当空,清风徐来。那是的他年仅十六岁,怀揣着一颗少年之心,想要替父亲建立起江湖上的第一大派,便带着一百阁中杀手,只身进入敌窟,全灭西海三十六洞七十二岛。

虽然将敌全灭,但是却也身受重伤,又与手下之人失去了联系。

身受重伤的南宫炙不敢现于人前,担心被人知道身份,因而惹上不必要的是非,只得独自一人行走在极难穿越的密林山野之中。最终南宫炙挣扎了七天七夜,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有没有进食,而昏倒在一片密林之中。

当听到乌鸦聒噪中带着欣喜的叫声是,南宫炙以为自己就要成为这些东西的一顿美餐了。

可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在竹林的一出小屋之中。有一个绯衣女孩一直照顾了她三天三夜。

十六岁的他遇上了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相处的三月之间竟然产生了那样不可磨灭的情愫,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着这样一个幼童有了感觉。

然而若不是有那女孩出手相救,恐怕也没有了后来清风明月阁的白衣相卿。

短短三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却永生永世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小丫头我们在一起已经三个月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快要痊愈的少年抚摸着女孩子柔软的发,温柔的笑着。而那女孩子慧黠一笑,脸上盈盈的酒窝带着可爱的纯洁。

“不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哥哥,我干嘛要告诉你。”

这三月以来,她最常在他面前提起的就是她的哥哥,在这丫头的眼中,她的哥哥是全天下最最厉害的男人,能给与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这个丫头提到她的哥哥的时候话语中总是渲染着一种落寞。一种让他不由自主想要将她搂入怀中深深宠爱的凄楚。

然而无论自己怎么打听,怎么威逼利诱这聪明的丫头就是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就像他也一直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一样。

三个月的时间原来很短,那一日当手下找到自己的时候他庆幸那孩子不再,否则很有可能被杀人灭口。趁着手下未察觉的时候,南宫炙给那个女孩子留下了一封信,而信封之中便带着那一枚珍珠耳环。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耳环上的珍珠之中藏着的是人间至宝玄碧神珠。

那一日,看见她耳垂上的那一颗当年自己送出的珍珠他当即便决定要将她带回,却没有想到竟然拖了这么久,又在旁敲侧击之后发现,原来自己十二年来一直珍藏的回忆,在这个女子心中早已经淡忘了。

可是即使,淡忘了又如何,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不为他南宫炙的容貌而倾倒,可是除了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女子。南宫炙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他到底应该如何来对待这个心比天高,绝不屈居于人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