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外

“怎么样,赌不赌?”

下一瞬,云榻之上已经不见了陆东的身影,窗外迷蒙的雨帘之中,一袭青色几个起伏便不见了,只有千里传音而来。

“这棋还是下次吧。”

陈紫染无聊的撅了撅嘴,眼中蒙上了一个使坏的小孩没有得逞时的失望神情。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陆东已经同意了帮她办这件事了。只是,陆东似乎很害怕和她下棋。一把拽住走到身边人的手,陈紫染撇了撇嘴,软糯的声音带着甜甜的味道。

“夜七,陪我下棋好不好?”

看着夜七坐下,陈紫染心中**漾,就知道撒娇这一招夜七永远也撑不住。

是夜,月色朦胧,雨意缠绵。鸳鸯帐中,春光无限。

直到月落乌啼,屋子中才渐渐安静下来,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可是不久之后,大约半个时辰,陈紫染自觉地全身发热,似乎身体里有一股火焰,要将她燃烧殆尽。起身,盘腿而坐,玄气顺着奇经八脉环绕九九周天。陈紫染的周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密。最终将陈紫染完全包围在其中,身上的烧灼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重,陈紫染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理都被烧为灰烬,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直到东方升起一片鱼肚白,周身的白雾渐渐淡去,陈紫染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犹如新生一般,玄气大增,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突破瓶颈了。回头看了眼,依旧熟睡的夜七,难道是因为“双修”?那为什么夜七没有反应?

这几日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气也阴沉了许多。潮湿的天气让陈紫染不愿意多出去走动,日日呆在院中。竹筒的生意已经进入了正轨,杜仲月倒也是爽快的人,答应下来的事情,不到几天便办得妥妥当当的。

面前的紫砂壶煮着茶,陈紫染看着身边正襟危坐的夜七,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消息传出去之后,夜七便日夜寸步不离,一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已经是第五天了,陈紫染等得有些着急了,就是为了让清楼的人能早些找到她,这几日她都乖乖得呆在家里,免得错过了。谁知道左等右等还是没人来。

于是,陈大小姐怒了,决定更加主动一点。开始满街晃悠,自然夜七加上陆东派来的人就要受累了。这三天之中,陈紫染只往人多的地方去,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蹿。茶楼、集市、瓦子、勾栏大大小小不知道闹出了多少事,可是清风望月楼的人依旧没有消息。

坐在院子的石座上,陈紫染托着腮,一脸的不如意,都已经第十日了,就算白衣自己不来,至少也该派个人来,难道自己估计错了?白衣相卿根本就不想要这玄碧神珠,或者是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这珠子。陈紫染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件事情,另一边就又出事了。

这日一大早,陈紫染还没有起床,便被墨竹唤醒。墨竹还是愿意守在自己的身边,陈紫染自然是最好,平素除了夜七她不信任任何人,而此时有墨竹在身边她也能更安心些。

“怎么了,小家伙?”

纤长的指尖挑起墨竹的下巴,白皙的藕臂没有一点瑕疵,反躺在床沿,薄薄的被单半掩如玉的雪肌,惺忪的睡眼中满是调侃。墨竹的脸色一红,慌忙低下头去,紧抿着唇半晌不说话。陈紫染意犹未尽的看着眼前害羞的人儿,伸出半个身子在撷住他樱桃般诱人的唇。直到墨竹羞得满脸通红,这才放开他,起身笑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替我更衣。”

“主子,阁中派人过来了,说是钱夫人在阁中等您,有要事相商。”

陈紫染梳洗完,听了这话眉尖微蹙,心中寻思着是什么事情,这几日竹筒的生意节节攀升,难道是有人趁着想要分一杯羹。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镖局和水岚阁的生意?

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分,一刻钟之后,陈紫染已经坐在了钱夫人的面前。看着钱夫人一身紫色盛装,面有忧色,一杯一杯的喝着荷君敬上的酒。陈紫染给荷君使了个眼色,荷君垂首退下,屋子之中是剩下陈紫染、杜仲月与墨竹三人。杜仲月看了一眼正在煮茶的墨竹,柳眉微皱,看向了陈紫染。

但见陈紫染面色依旧,稳稳地接过墨竹奉上的茶水,心中也就安了下来。既然是陈紫染带来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外人。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深褐色茶水,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夫人,这是墨竹调制的解酒茶。”

微微颔首,看着眼前乖巧的人儿,不禁地叹道。

“你手下的人个个都这般贴心。”

陈紫染看着才二十出头,眸中已经尽显沧桑的杜仲月,看得出她也是个孤寂的女人。杜家是西海大族,杜仲月虽然是家中老二,大夫人所生的嫡长女。头上却又一个庶兄,下面又有一个亲生妹妹,体弱多病却年纪最小。其余的便是姨娘生的两个庶妹,一个庶弟,总共兄弟姊妹六人。这些年保护妹妹,与姨娘庶出明争暗斗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这样的女人虽然面容依旧美艳,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怎么样也挡不住了。

“墨竹是我的,你不能动,其余的人你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说吧,什么事?”

听了这句话,别说是杜仲月就连一直跪坐在一旁侍茶的墨竹也惊得抬起头来看着陈紫染。正好对上陈紫染含着笑意的眼眸,羞红了脸垂下头去。

“呵呵,你这人倒是有趣。”杜仲月也不在意陈紫染拒绝的这般决绝,正襟危坐,面上蒙上一层严肃的霜气,“你可知道皇太子上官墨诀?”

听到了这个名字,墨竹手一抖,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在杜仲月怀疑的眼神下,陈紫染支起身子,将想要去拾碎片的墨竹搂在怀中,调笑着。

“看你吓的,就算听说过人家皇太子手段狠绝也不用这样害怕。撒了就撒了,碎了就碎了,若是上了你,主子可是要心疼的。”

极好的掩饰了杜仲月的怀疑,墨竹也是个伶俐的人,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应对。起身朝着杜仲月行了个礼。

“墨竹胆子小,还请夫人莫怪。”

钱夫人点点头,看着墨竹离开的身影,却被陈紫染的声音拉回注意力。

“我倒是认识这个‘狠绝’的皇太子。”

“哦,是吗?”

钱夫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可是,陈紫染后面的半句话却让她,有些愤怒。

“只可惜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

杜仲月拧着眉,冷冷的看着陈紫染,音调也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我没心思和你说笑!这回上官墨诀听说了我们这个竹筒的生意,也想要入股,一个月前他便时常出入拍卖行,十天之前又找到了我,估计不出几天就要找上你的门了!”

陈紫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果然没有想错,但是想到了结果却没有想到过程,这人竟然是上官墨诀。看来这人是想要吞了自己的生意,但是人家皇太子若是不同意,到时候人家一声令下,连个理由都不用就能把它这儿连锅端了。若是同意了,自己就很有可能暴露。这事情该何去何从还有待斟酌。

看着杜仲月的样子,似乎也不希望和上官墨诀合作。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来找自己,陈紫染喝着茶,悠闲地嚼着软香糕,淡淡的道。

“既然不想他入股不同意不就好了,毕竟大头在我这里。更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他是皇太子怕他做什么?”

杜仲月绝不若她的容貌一般只是一个花瓶,她的手段,她的心计陈紫染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看着她名下的镖局便知道这个女人绝不简单。上官墨诀到底做了什么让杜仲月这样不能自持?只见杜仲月将脸埋在手掌之中,嘤嘤的哭泣出声。杜仲月绝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能被上官墨诀逼成这样,来找自己,想必已经是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