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都早早的把两份药煎好,喝下一份再喝另一份,当血肉重塑之痛再发做之时,虽然痛苦,但也比第一次轻的多了。

我端着两份药进了司徒舞的阁子,她已经梳妆完,靠在暖塌上翻着一本话本子。看到我进来便收了书,给我让了个地方,拉着我坐。

“今天觉得怎么样?”我把药放到了一边,关切的问道。

司徒舞笑着端起了药,宽慰着我,说到:“挺好的不要担心。”

我看着司徒舞手中晃动的黑褐色汤药,不由得替她紧张,司徒舞确实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仰头一口饮尽。

喝完了药,司徒舞俏皮的想要晃晃手中的空碗,可是手还未抬起,嘴角笑意刚染,顿时一阵痛楚袭来,全身都失去了气力,司徒舞手中的碗跌碎,整个人蜷屈着趴在**。我连忙起身帮司徒舞把身子放平,防止压到孩子。

司徒舞躺在**,紧闭着双眼,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手背青色的血脉隐隐可见,指节泛白。

我端着另一份药焦急不堪却又无可奈何。这两份药,药性相冲,不可同时服用,第一份药用完须过半个时辰才可服用第二份。而一份药服下之后血肉重塑之痛就会发作,而此后的半个时辰司徒舞只能生生的捱过去。

我一边给司徒舞擦着汗,一边算着时间,不一会儿司徒舞的衣领就已经湿透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我连忙扶起她喂药,司徒舞已经疼的脱落力气,无力的抓着我的衣服,咽下汤药,一碗药喝完,司徒舞的痛楚才慢慢减轻,昏昏的睡了过去。

我紧绷的情绪这才舒缓下来,慢慢的收拾起的东西。

青青和阿紫神情紧张的跑了进来

,说:“阿瑶姑娘,宫里来人了,要接我家小姐进宫。”

我心中暗骂一声,怎么这个时候来添乱,回头看司徒舞,她已经被吵醒了,虚弱的靠在床边,露出了鲜少出现的无措。

“皇后的人?”我往阁子外面走去,这才看清了状况。辰祗现在门口只留下一个背影,负手而立,腰背如松似柏,周身是垂手得天下的气势,一个背影都让人心安。他面前是一众铁甲侍卫,散发出摄人的气势,一旁立着一顶小轿子,和辰祗对峙着明显弱了几分。

辰祗回头,那份云淡风轻浓厚成了肃杀绝寒。

我走到辰祗身旁,和他交换了眼神,心中底气足了几分,大声问道:“如此兴师动众,皇后娘娘是何意?”

那日来过的那个嬷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我家娘娘邀司徒姑娘入宫一叙。”

一叙?只怕是走去无回吧,我冷笑。

“阿瑶。”背后传来一声。

我回头,司徒舞被丫头扶着出来了,虽然有可以涂了脂粉,可是依旧掩不住虚弱。

“怎么出来了,身子这么虚弱。”我皱着眉头说道。

司徒舞摇摇头说;“无妨。”

见到司徒舞,那个嬷嬷又说道:“司徒姑娘,随老身走一趟吧。”嬷嬷说着话,那些铁甲士兵便上前了三步,步调整齐,颇具气势,齐齐把手一送,亮出了自己的配剑。

这是威胁?我蹙眉。

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辰祗,忽然衣袖衣袖一挥,天空凸现一柄银色的剑,然后乍然变成了漫漫一空的无数把,剑锋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寒光。

这也是威胁。

我侧头看着辰祗,他依旧面无表情,

平平淡淡,好似亮出这漫天剑雨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上前一步,挡在了司徒舞的面前,说道:“凭什么?”

嬷嬷脸色一变,冷笑着上前几步:“司徒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她也要能让我们吃罚酒的资本,我抬头瞥了一眼,漫天的剑雨,冷笑着回应那个嬷嬷。

“阿瑶。”司徒舞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服,微微的摇头,然后示意丫头,扶她山前。

司徒舞冲着嬷嬷轻轻的弯身行了个礼,说道:“舞儿这就随嬷嬷进宫。”

我皱眉拉住了司徒舞,担忧又吃惊,这一次进宫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她本就是势单力薄,怎么能这么活生生的把自己送到皇后面前,任人宰割呢。

司徒舞微笑着拍拍我的手,反手就将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心头镇定了几分,司徒舞笑着往台阶下的嬷嬷走去。

我转身,面向辰祗,张开手心,是一块玉佩,青色的璎珞,龙纹雕饰,看起来像是个男子的。男子!龙纹!我顿时明了了,惊喜的抬头,把玉佩塞进了辰祗的手里,轻声的说了六个字:“孩子父亲皇帝!”然后转身快步的跟上了司徒舞。

司徒舞步履平缓,衣摆轻扬,自有风仪,浅笑着坐进了轿子,朝我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是她和皇后的第一面,这是这场不容有失的战争中第一次交锋,她不能落人之后。

司徒舞进了轿子,那嬷嬷冷笑着瞥了我一眼,大声道:“走。”

士兵们,齐齐的收了武器,转身跟着轿子离开了,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辰祗,也跟着轿子离开了。

希望辰祗能明白我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