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王牌对王牌
“哦，是赵公公呀，您这么也在这里？”毛三看到眼前的架势，还有迎出来的御书房赵太监，实在有些吃惊。
“回毛总管的话，我是奉旨来抓人。不知道，毛总管来这里又是什么公差啊？”赵太监伏着身子，偷偷抬头偷眼看着毛三。说到“公差”两个字的时候，着意加重了语气，提醒他自己是奉旨公干。
“哦，赵公公是抓谁呢？”毛三没理会他，继续追问。
“这个……这个……”，赵公公有些语塞，说实话，田蚡趁皇上早上不开心的时候添油加醋说了灌夫一肚子坏话，皇上气头上就答应田蚡派御史们去查问一下。可说的是查办灌夫，可没让他们抄窦婴的家。这会子，虽说听到了窦婴的不敬之词，可到底治不治罪，还在两可之间。他们所依仗的，无非是皇帝的架势，还有信息不对称。窦婴就是有冤屈，也没地方、没渠道申诉。这时候，看到同样是奉了圣旨的毛三，不由气馁。
沉吟了一下，赵太监凑过去，在毛三耳边轻声说：“毛总管，我们是奉了田蚡田丞相的请托，来窦婴府里抓灌夫。可刚一进来，就听见他们两个人在背后议论皇上，所以……所以想把他也抓回去查问一下。”
毛三听他们这样一说，心里马上明镜一样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个赵太监为人奸猾，平日里贪心无比，经常是和田蚡狼狈为奸，一定是受了田蚡的好处来抓灌夫，顺便找窦婴的麻烦。按理说，抓灌夫就抓吧，说什么也不应该来窦婴府上，更不能随便抄家。想到这里，他眉头慢慢皱起来，心里急急思量着：到底今天这个局，该怎么破？
“毛总管，你是传的什么圣旨啊？”赵太监似乎非常关心地问了一句。他想试探试探，这个毛三是不是和自己一路货色，也是狐假虎威。
“哦”，毛三一下惊醒，自己是传旨的，有皇命在身，怎么可以瞎耽误，他立刻高高举起圣旨：“窦婴，速来接旨！”
“哼！横竖不过是个死，反正家也抄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皇帝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窦婴恼怒地抖一抖肩膀。他看见毛三一进屋就和赵太监叽叽咕咕白天，只当他们是一路货色，毛三是来给赵太监打接应的，只觉得没有活路，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赵公公，你让他们过去，把窦大人放开！这是圣旨啊，让窦婴过来接旨！”毛三没理会窦婴的话，和颜悦色地对着赵太监下了命令。
赵太监一愣，胖脸上的胖肉抖了两抖，实在不忍心把煮熟的鸭子放飞出去，可看着毛三手里的圣旨，到底也没敢说什么。他朝着身后的侍卫挥挥手，几个人收起腰刀，架着窦婴走过来，到了毛三眼前把他按倒跪在地上。
窦婴气哼哼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一副引颈受戮的慷慨。
毛三没去理会他，展开圣旨大声朗读：“大汉皇帝诏曰，司马相如，长于诗赋、文采华美，冠于当世，加封为郎，着五日内进宫伴驾。其妻卓文君，亦封二品诰命夫人，一并朝贺。窦婴举荐有功，赐锦缎一匹，美酒一坛。钦此！”
“什么？”窦婴一惊，“腾”地站起身来，直愣愣看着毛三，伸手似乎要抢他手里的圣旨。
“大胆！”毛三勃然大怒，大吼：“来人呀，把他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几个锦衣侍卫更不客气，走上前把窦婴从御史手里抢过来。窦婴刚要发作，毛三似乎不经意地给他眨了一下眼睛。窦婴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
“窦婴，你是不是嫌弃皇上的赏赐不够？”毛三指着窦婴的鼻子问。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明白毛三好意的窦婴连忙跪下“咚咚”磕响头，好半天唉抬起头来：“老臣接旨，老臣这就把皇上赐下的御酒和锦缎供奉在家里中堂，每天焚香祷告，三拜九叩，祷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这还差不多”，毛三看他会意，悄悄松了一口气，“你快去，把司马相如请出来，还有卓文君，让他们都来接旨！再敢啰嗦怠慢，我决不轻饶了你！”
“是是是！”窦婴喜滋滋站起身来。
“侯爷救命，我在这里！”文文远远的虽然听不清细节，但也隐隐知道和司马相如有关，心里忐忑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了一线生机。这时候，看到窦婴解套了，更不答话，拼尽全身力气把二丑向旁边猛地一推，边喊边挥舞双手向窦婴这边跑来。
“你个贱人！”二丑冷不丁被推了一个踉跄，嘴里骂着，追过去几步冲着文文屁股就是一脚。文文“啊！”一声大叫，身子向前飞了出去，正好不偏不倚撞在毛三身上，毛三没有防备，被文文压着一下仰面摔倒。不过，他就在摔倒下去的同时，猛地把圣旨护在了心口。
“噗通！”一下，文文和毛三重重摔在地上。二丑还不解气，冲上前对着文文后背就是一脚，可巧文文一翻身从毛三身上歪下来，二丑一脚踹在了毛三的小肚子上。
只听脚下传来“哎……呀……呀……呀……”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二丑觉得动静不对，抬起脚再看，才发现自己踹的不是文文。不免有些尴尬，刚想说一句什么，只觉得两臂一疼，已经被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按倒在地。
“自己人，自己人，别误会别误会！”二丑看到这个架势，连忙解释。
“敢踹钦差公公的老二，你小子活腻歪了吧。谁他么的和你自己人！”几个大内侍卫有的手忙脚乱去搀扶毛三，有的按倒二丑，摘了他的帽子，解下了他的腰刀。
“毛总管，您没事吧？”几个人紧张地问候。可毛三被一口气顶在胸口，脸皮涨得通红，干眨巴眼、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废话，能没事吗？要不，换你挨一脚试试？”文文在旁边瞬间来了精神，指着一个大内侍卫问道。
“别别别！”那个大内侍卫连忙摇手，嘴里哭笑着向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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