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室(中)

酒足饭饱的众人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来到了八楼。

这里已经在西瑞尔出事以后被校长小范围的封闭起来, 西瑞尔再次站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走廊恍若隔世。他有些精神恍惚,一声不吭的站在教授身边。

西瑞尔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一会儿感觉自己要进去做魔药,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就在有求必应室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这种感觉和在梦里很像。

“教…教授。”男孩有些颤抖地揪住了身边人的衣角。

本来想抽回自己袖子的男巫在回头接触到男孩脸色的一瞬一把将他带到了身前。干燥温暖的手掌将男孩的刘海撩起, 感受到了他一头冷汗。

“阿不思,小McLean先生有些不对。”

斯内普俯下身子,又摸了摸西瑞尔的脸颊。男孩的脸色有些难看,平时粉嫩的嘴唇过于苍白。

“妖孽!有东西在攻击我外孙的魂魄!”

林老爷子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金属钵,放大罩在了外孙身上然后开始向施展法术。

邓布利多也紧张起来,向已经封闭起来的有求必应室不间断的挥舞着魔杖。

“林先生,出什么问题了?”变故突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慌乱。

“应该还有个魂器之类的东西在这里。我们白狐族阴元体质, 天生容易感知到周围的灵体, 这混账仗着我外孙未成年根基不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老爷子一边和女儿配合着施展擒拿驱逐法术, 一边解释。

又一个魂器!!!众人惊悚地互相对视, 交换着震惊的表情。

“外公…咳咳!外公等等!”西瑞尔微弱的声音从金属隔离钵中传出。

“西瑞尔, 你感觉怎么样?”本尼趴在隔离罩边焦急地询问。

“我没事,爸爸!告诉外公, 那个东西和冠冕不同,它没有恶意, 先放我出来!”男孩在里面拍打着罩壁回复。

林老爷子一个手势收起了金属钵罩, 将外孙带到怀里, 把了把脉,一脸严阵以待:

“你刚想和我说什么?”

“外公,我能肯定那不是那种邪恶的东西,我感觉它在向我求助……”

西瑞尔轻咳了一声,指着被封死的墙,继续说道:

“就在里面,我觉得它现在很虚弱。”

斯内普率先走向了之前被邓布利多封住了的墙,回头看了一眼校长。邓布利多清点了点头,手中依旧握着自己的接骨木魔杖。

“四分五裂。”

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轻柔地念出了咒语,强悍的魔力让墙面轰然倒塌,露出了里面的断壁残垣。

西瑞尔被自家老爸一把抱起,走进了那片废墟。男孩苍白的脸颊泛起两团不明显的红晕,这么大还被老爸抱起来,还当着各位老师的面什么的…太尴尬了。

“你判断一下,那个东西在哪里?”

邓布利多用魔杖一点一点挪开面前的碎块残渣,温和地询问。

西瑞尔闭上了眼睛,慢慢感受着刚才那种波动。

“好像在那里。”男孩闭着眼指向了屋子一角,那里是一个倒塌的架子和木柜,摞得高高的。

斯内普闻言走上前去,用魔杖一点一点移开上面的东西,本尼抱着儿子靠近了一些。

碎裂的木板,撕裂的书籍,脏乎乎的羊皮纸,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衬衣,只剩下一半的盒子和一大堆看起来没有什么用的杂物。

“那是什么?”西瑞尔指着一个白色的石像问道。

“好像是个雕塑。”本尼蹲下身,将儿子放在了地上一起凑近观察。斯内普用魔杖移开了上面的东西,将一个造型奇异的雕塑漂浮了出来。

看起来并不坚固的雕塑意外坚强,在大爆炸里没有损坏一丝一毫,已经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别碰。”林老爷子和邓布利多同时阻止了西瑞尔伸出的手。

“这里面有一段执念,和你们说的那个魂器很像,又不太一样。”

林老爷子观察了一下,对身旁的邓布利多说道。

“智慧博达。”西瑞尔见到了雕塑的全貌,喃喃出声。

“什么?你说什么?”斯内普疑惑问道。

“智慧博达,这是格兰芬多阁下带回来的那个雕塑,被斯莱特林阁下嫌丑就存在了有求必应室。”

“所以你说是这个东西在召唤你?”

邓布利多将雕塑从残渣中漂浮的更高了一些,一个简单的清理咒语,四不像的凶猛石雕出现在大家面前。

几个检验魔咒打在了雕塑身上,雕塑泛起莹莹的绿光,光线衬着它面目更加凶恶。

西瑞尔缓缓靠近这个雕塑,歪了歪头,认真的端详着。

斯内普收回魔咒和邓布利多交换了一个眼神,微抬下吧示意西瑞尔可以靠近,这个雕塑的确就像是西瑞尔说的那样,上面没有恶咒,却又神秘感十足。

西瑞尔伸出一只手,慢慢的覆盖在了博达的脑袋顶上,闭上了眼睛。

神奇的事发生了:

雕塑上的绿光越来越亮,慢慢凝聚成了一个人像的立体画面,西瑞尔睁开眼睛和众人一起无声地凝视着这个影像。

看过西瑞尔记忆的人对这个人影并不陌生——至少对他的穿着打扮并不陌生,洛可可式的服装,绿色的窄袖搭配夸张的蕾丝袖口,上面还绣着复杂的银色花纹。手里把玩着一柄银色纹路的黑魔杖。

男巫有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和灰绿色的眼眸,面容精致,下巴微抬,神情是贵族特有的骄矜。(斯内普这时怀疑地看了一眼灰绿色眼睛的本尼,又隐晦地望了一眼同款头发和眼眸的西瑞尔)

“戈里,希望你不要太晚发现我给你留的这封口信,毕竟你信誓旦旦每年都要来看望你这个丑陋无比的雕塑朋友。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样,我离开了霍格沃兹,但不是因为我们昨晚的争吵。今天夜里我收到霍尔维新郡的求救信,那里发生了一个不小规模的巫师暴乱,听说妖精也参与到了其中,我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留完口信即刻出发。

你知道的,我父亲以前是那里的领袖,他终身热爱那片土地,作为他唯一的后代,我有义务在它需要我时承担应尽的责任。”

斯莱特林阁下说到这里时语气稍有停顿,似乎在酝酿一句很难启齿的话语,以至于他默默低头把玩手里的魔杖还发了一会儿呆。

最后像是坚定了某些信念似的又抬起头,继续说道:

“别怪我以这样的方式给你留下口信,毕竟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的狗脾气了。没有冷静下来你什么都不会听的,不是吗?也许你现在依然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我之所以坚持不让那些小巫师来上学有我自己的理由,原因很多,但绝不是你说的血统歧视。魔力存在于血液、肌理和骨骼、血脉的稀释必将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一个家族传承的断裂,会让那些独特的魔力源泉干涸。你先别急着生气,我绝非危言耸听,各种利害你好好推敲。

总之,我推测按照你的习惯你会在12月末来一趟这里擦拭你这个智慧雕塑,届时看到我的回信,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情况好,我来年春天就能回来。”

斯莱特林阁下说完这句,便不再往下说了,目视前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少倾,他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轻而慢:

“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答应我不要来找我。那里的情况也许比我想象的复杂,但我肯定能一人解决。保护好霍格沃兹,和罗伊娜、赫尔加一起。”

影像说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他的留言,画面停滞,人像慢慢模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发一言,陷入了一种名为沉重的寂静。连平时最喜欢出来调节气氛的邓布利多教授都不发一言,直直的盯着博达的一角出神。

“咔嚓”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显得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