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之恋(4)

第四天早上, 格林德沃觉得自己耐心售罄————去他奶油小饼干的保持耐心,不能等了!

他走到衣柜前, 挥着魔杖挑了半天, 终于选定穿了真丝衬衫,修身深色外套和一条深色的靴裤, 顺便将头发抓了抓,决定现在就去邓布利多家逛逛,不行就先制造一个偶遇。鸡贼的格林德沃发现, 每当他穿修身上衣扎紧收进裤子里露出腰线时……阿不思的关注点就会跑偏, 然后一切都变得好商量起来……

然而容光焕发的德国小青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各种偶遇,却在第N次游**到距离邓布利多小宅的后花园还有三棵树的距离的时候,碰到了准备去麻瓜集市的巴沙特。

“日安, 夫人。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格林德沃不想应付对方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游**, 先发制人开始轰糖衣炮1弹, 说完后想起来应该再问候一句天气, 又补充道, “阳光下您的头发漂亮极了, 今天太阳真好。”

已经30多岁的巴沙特一愣,摸了摸自己鬓角的乱发, 小姑娘似的害羞一笑,把篮子往身前挎了挎,眼睛乱飘正好看到邓布利多小宅, 随口找了个话题, “是啊, 天气真好,可惜阿不思生病了,不然这时候出来看看书也舒服……你来看望他?”

“?!”格林德沃收起一瞬间的惊愕,立刻换上一副深切担忧的面容,“是的,他说了,让我不要担心,但是我放心不下,还是想亲自来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助的……但是我怕打扰到他的家人……”

巴沙特摆摆手,指了指邓布利多宅子左侧的窗户,说:“看见那窗沿了吗?那盆太阳花下面是一把大门钥匙,进去直接上2楼,不要去地下室或者3楼,你应该不会碰到他的小妹妹,阿丽安娜平时不出房间。我们邻居之前就经常帮他们照看妹妹,这么多年阿丽安娜还是这个样子。”

“这……阿不思会不会生气?”格林德沃压抑着眼睛迸发出的激动慢吞吞地问。

“他为什么要生气?生病有人看望是好事。”巴沙特不以为意,“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一会儿去晚了买不到新鲜的覆盆子。你要我帮忙捎带什么吗?”

格林德沃目光灼灼地盯着太阳花的花盆,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想了想又转身叫住了走出去两步的巴沙特,露出一个赧然又不失阳光的微笑,“能麻烦您给我也带一盒覆盆子吗?阿不思……我喜欢吃。”

现在在巴沙特眼里格林德沃就像是一个英俊又腼腆的大男孩,他的这般作态瞬间激发了她身上潜在的母性光辉。

瞧瞧!明明就是给邓布利多家的大儿子买,还不好意思,多么腼腆优秀的男孩啊!

巴沙特连连保证,格林德沃没有任何动作,保持着道别的表情,直到巴沙特的身影彻底离开了他自己的的视线范围。

格林德沃几步走到窗前,挥了挥魔杖,一把沾着点铜锈的钥匙出现在他的手心。修长的手指包裹着钥匙,合拢再张开,赫然出现了两把,都和刚才的那把一模一样。

将原来的那把放回了花盆下,格林德沃丝毫没有偷偷配了别人家钥匙的心虚,闲庭信步地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宅子。

虽然在他想象中的场景是某一天,终于完全卸下心防的阿不思能亲自带他走进去,最好手拉着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凑活吧。毕竟他可怜的阿不思生病了。此时他的阿尔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个坚实有力的肩膀,这样想着,格林德沃推开了邓布利多家的大门。

房间意外空旷。也说不上哪里奇怪,扎眼望去似乎需要的家具都有,什么都不缺,但是就是十分空旷……格林德沃压下心中的违和感,又往里走了两步。

戈德里克山谷的巫师住宅的装修看似各不相同千奇百怪,但是大部分的习惯还是相通的,比如前院小,后院大;比如都有个窄窄的木质楼梯;还比如这种深深凿进去的壁炉。

格林德沃有心拿这里和姑妈家对比,瞬间找到了自己觉得的违和点。这里的屋子……没有生活气息。墙上没有相片和装饰画,壁炉的台子上除了一个装飞路粉的黑罐子什么都没有了。沙发茶几都有,但是茶几上没有散落的杂志和报纸,更没有果盘点心。

格林德沃绕着客厅走了一圈,心里确定了,就是这种违和,看起来什么都全,其实什么都缺。

他的阿尔……不正是这样的人吗?看起来什么都全,其实什么都没有。

格林德沃把心脏那里传来的被攥住一般的酸痛忽略成为自己对他自己的所有物的恻隐之心,缓缓走上了二楼。都不用判别哪个房间是阿不思的,格林德沃就拧开了左边那间,果然**鼓起一个包,窗帘紧闭。

床头柜上是吃了一半的魔药,格林德沃拿起来看了看,退烧,肠胃感冒?难道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该吃的魔药都已经吃了,他现在其实更应该醒来后喝一碗香喷喷的燕麦粥。

等邓布利多头重脚轻地从**爬起来时,食物的香气已经霸占了整栋房子。他第一反应是阿丽安娜又背着他偷偷使用厨房做饭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起来,甚至来不及披外袍,等他出现在厨房门口,看到的却是一个怎么也想象不到的身影。

格林德沃随意穿着他喜欢的真丝衬衫,收腰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处,正在用魔杖指挥者烤箱和打蛋器。背影望去,质地精良的衬衫收进了裤腰里,看起来……腰细腿长……秀色可餐……

“啊,你醒了。”格林德沃语气平常,好似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邓布利多是他的一名房客。

“你怎么进来的?”,“谁告诉你我生病的?”,“你在做什么?”,“阿丽安娜呢?”,纷纷扰扰的问题尽数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脑子里,他却张口结舌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去穿衣服,会着凉的,我可没有给你烧壁炉。”格林德沃稀松平常地点了点平底锅,一张可松饼自己翻了个个儿。

邓布利多晕晕乎乎地回到了房间,觉得自己不是得了恼人的肠胃感冒,而是失忆症。他和盖勒特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问题无从而知,阿不思换掉分体式睡衣,穿上了舒适的棉质衬衫和法兰绒的长裤,先去了三楼。他的小妹妹果然在这里玩洋娃娃。

“阿丽安娜,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阿不思靠在门边,没有进去。

阿丽安娜看到哥哥痊愈十分开心,蔚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她抱着洋娃娃走了过来,有意想向阿不思身边靠近,又硬生生停住了,踮脚看了看楼下,为难地摇了摇头。

“没事,那是我的……朋友。我给你把可松饼端上来,配草莓酱怎么样?”

“要榛子巧克力酱,厚厚一层。”阿丽安娜小声说,女孩的皮肤很白,鼻梁位置有一点不甚明显的小雀斑,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可爱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总是忘了爱吃草莓酱的是阿不福思,而阿丽安娜每次都要榛子巧克力酱,曾经他给阿丽安娜的生日蛋糕定做成了草莓的,想吃巧克力的小姑娘还失落了好久。但是那时的阿不思实在太忙了,要忙学业,要考虑未来的生计,还要兼顾家人……

“好,喝什么?燕麦粥吗?还是果汁?”

“冰镇柠檬汁。”

“不能加冰哦。”

“那就燕麦粥吧……加糖,两勺。”阿丽安娜伸出纤细的手指比划了个“二”。

“好的,两勺。”邓布利多的目光已经飘向楼下去了。

待英国小青年兼病号回到一楼时,空空的餐桌已经摆满了东西,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篮子,铺着红白格子的布,里面赫然是可松饼,一罐巧克力酱和一碗燕麦粥。

邓布利多作为兄长什么都没干隐隐感觉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梁,连忙想拎起来想送上去。

“阿不思,等等……”格林德沃打断了男巫的动作。

“?”邓布利多回头。

格林德沃将嘴边的怎么不用“漂浮咒”换成了一声叹息和一句:“燕麦粥没有放糖。”

“哦对。”邓布利多随手洒了一勺,像是赶时间似的,还差点打翻了糖罐。

“阿不思,抱歉我的无意听到你们的对话,但是你的妹妹想要两勺。”格林德沃将阿不思的手指从糖罐勺的勺把上扳开,又加了一勺,将篮子塞进了邓布利多手里,两只漂亮的橘子争先恐后地跳了进去。

“去吧。”格林德沃亲昵十足又很自然地拍了拍邓布利多的后腰。

“……”邓布利多木然地抱着篮子走了上去。

…………

“然后呢?”诺亚咬着手指问。

“然后你今天该回家了,亲爱的诺亚。”邓布利多帮诺亚把手指拔了出来,在手绢上擦了擦,站起了身,伸手波动了一下门口像是电话一样的听筒。

“阿不思,我们来接孩子了,顺便给你们带了一些外祖母新做的点心。”西瑞尔温和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那头。

“太好了。”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笑了起来。

“我明天还要继续听……”诺亚小声对盖勒特提要求。

“好,没问题。我明天可以给你讲讲我们怎么在一起的。”盖勒特眨眨眼睛,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爹地说你们还签订了血盟。”诺亚灰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堪比:“听说你们在后院养了一只大熊猫。”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成年人的故事……”

“那个我也想听……”诺亚眨着眼撒娇。

“那……我偷偷给你讲。”

“拉钩钩。”

“拉钩钩。”

…………

1899年夏,格林德沃以邓布利多肠胃感冒要好好养一周胃为由,前三天强行来邓布利多家做饭。早餐午餐都是吃了饭就走,还预留了可以简单烹饪的半成品晚餐,做好就离开。体贴地给邓布利多兄妹留下了独处的时间(给阿丽安娜留了上桌的机会);后四天他又把邓布利多拐到自己姑妈家,理由是他要的那些厨具邓布利多家都没有。

那天,巴沙特夫人果然带回来了最新鲜的覆盆子,附带草莓和蓝莓,格林德沃干脆烤了一个莓果鲜奶油蛋糕,想到之前阿不思说过的话,按自己的喜好加了糖,还体贴地帮阿不思把那份蛋糕施了独家的保鲜咒。

“你的胃四天后才能吃奶油蛋糕。”格林德沃沉痛地告诉邓布利多,“不过你别伤心,这个保鲜咒保证你四天后拿出来的蛋糕依旧是刚做出来的模样,口味也不会发生变化。”

那是一个格林德沃自创的小咒语,在他曾经研究时光魔法,企图做时光倒流时发明的。当然在邓布利多看来眼前的这个小盒子更像是一个麻瓜的定时1炸1弹,没有任何标识,盒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魔法屏幕,正做着倒计时。

“距离您能享用还剩:3天23小时55分钟42秒。”

“你确定不会弹出一个小丑或者一个妖精?”邓布利多显然对装蛋糕的盒子本身更感兴趣。

“……当然。要装也是装我,装什么妖精。”盖勒特歪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这是他的又一战术————温水煮青蛙(阿不思),想要实行身体的调戏需要从言语的调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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