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是女儿
西瑞尔早上起来时西弗勒斯已经不在身边了, 白狐同志躺在**短暂地用几秒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然后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今天是西弗勒斯的生日，首先————他应该起来去做一碗长寿面来着。
卧室外面传来重物搬移的声音, 偶尔还有极低的说话声。西瑞尔抓起床边厚厚的晨袍，蹬上拖鞋向卧室的门口走去。
西弗勒斯正在指挥两只家养小精灵整理一件平时完全不用偶尔放一些魔药存货的杂货间。西瑞尔的开门声让敏感的男巫立刻转过身来。
“起来了？”西弗勒斯温和地问。
“嗯……”西瑞尔双眼在盯着来回拿着箱子的家养小精灵，心不在焉地回答。
西弗勒斯主动解释了一句：“我彻底申请把咱们两个人的办公室打通了, 以后要用到的房间肯定会多一些……顺便在杂物间的位置加了一间小厨房, 要看看吗？”
“要。”西瑞尔眼前一亮，吧嗒吧嗒跻着拖鞋走了过去。
“走路小心一点, 看着脚下的箱子。”西弗勒斯伸出一只手, 牢牢地抓住了西瑞尔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的面前, 给他看在魔药实验室旁边一个半空的房间, 抬着手臂点指着耐心解释：“我早上询问过林玖, 她把家里厨房常用的东西帮我们写了一份清单。顺便打包了一些用来食补的温和药材和要用到的调料，现在也还有些乱, 一会儿我把这里彻底收拾好了你再仔细看。”
西瑞尔攀附着男巫的脖子把人往下拽了拽，踮脚在西弗勒斯的侧脸上啾了一口, 道：“行。那你的长寿面……”
男巫拍了拍伴侣的后腰：“你先去洗漱，吃完早饭再说面。”
西瑞尔顺势笑眯眯地捏了一把伴侣的脸, 无视对方的警告瞪视：“那麻烦西弗勒斯先忍住不要吃早饭，等一会儿老公给你下面。”
严肃的西弗勒斯同志自动忽略了“老公”两个字, 继续身先士卒地指挥小精灵和自己一起干活。
西瑞尔走进卫生间时还能听到西弗勒斯的声音, “多穿件衣服, 屋子打通了那间屋子不够暖和。”
待早餐摆到桌子上时, 那间杂物间正好也整理完毕，现在那里看起来是一间正常的家庭小厨房。西瑞尔背着手啧啧称奇地看着小精灵和自家伴侣的成果，“我一直以为教授都没有私厨可以用的。所以这是在开小灶吗？”
“你多虑了。那只是因为当时我没有申请，斯普劳特和特里劳妮都有自己的厨房。”
“特里劳妮教授经常不来礼堂吃饭，可是斯普劳特教授每次都来得啊......她要厨房做什么，夜宵？”
“烘焙草本饼干什么的…...之前不是还给你送了一包？特里劳妮吃素。在礼堂吃饭对她而言大概……对彼此都不方便。这样想，我觉得也挺好的。”【注】
————即便是在“有子万事足”的状态下，西弗勒斯同志依旧在说话时难掩傲娇和轻慢的态度，就比如在他说起斯普劳特教授时还稍带谨慎，但提起预言课的教授…...那态度就不太能深入解读了。
“我想起来了......上次吃斯普劳特教授给的草饼干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骆驼……”
西瑞尔摇摇头做了个鬼脸，端起自己面前的小碗，打开上面的盖子，发现是一碗鸡茸粥。
“你妈妈大早上让猫头鹰送过来的。他们说邓布利多校长不在，所以暂时接通不了壁炉，不能亲自过来看望你。”
“噢！其实真的不用，我好得很。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媳妇。”西瑞尔嘟哝着用勺子舀了一口。
“本尼送过来一本食谱，我和在巫师书店买的对比了一下，觉得以后我们可以按照食谱来吃…...”
“这是什么？海带丝和蚝油生菜？竟然还有清炒肝尖？！大早上都这么丰盛了吗？”
“对……他们都说早餐一定要吃好…….”
西瑞尔咬着筷子尖满脸犹豫地望着对面的伴侣：“西弗勒斯……”
男巫抬起一边眉毛，表示询问。
白狐小伙子眼角向下耷拉，看起来是在可以卖萌：“这样吃下去，你的大可爱会胖成球的……”
“不会的，都会吃到小狐狸肚子里，你不会胖哪怕一磅到时候你把他生出来就行了。”男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真诚”安慰。
“噗。这些菜都是谁做的？也是妈妈？”西瑞尔用筷子尖点着拌海带丝。
西弗勒斯表情出现了一秒空白，继而很平淡地说：“清炒肝尖是家里做的，剩下都交代给了家养小精灵……不过，如果你需要，我想我……”
“不了不了，挺好的。你每天够忙的了，现在挺好的。家养小精灵做就行。”
“嗯……”男巫端起面前的清咖，掩饰性地匆匆喝了一口。
面前的菜量都不大，作为单人早餐刚好。西瑞尔一个人几口就吃掉了全部，顺便用筷子强行给自家伴侣塞了一口生菜————虽然西弗勒斯的表情充满了和孕夫“抢”食物的难言窘迫。
“都是正常吃的，吃一口又不会怀孕。”西瑞尔大大咧咧地劝说。
“……”觉得味同嚼蜡、更加窘迫的西弗勒斯。
……...
此时此刻，西弗勒斯就站在西瑞尔身后，看他的小伴侣揣着小狐狸给自己下长寿面。
经历了去年在霍格沃兹厨房和小精灵豆豆一起的摸索学习，西瑞尔主厨十分流畅地在自家伴侣面前秀了一手，成功了塑造出了一个“专业长寿面十二年”的大厨的形象。
对此他自己表示十分满意。
“其实我之前给你准备了别的生日礼物，但我觉得肚子里这个你可能更喜欢，就先说了。”西瑞尔趴在桌子上盯着西弗勒斯将满满的一碗面都吃到肚子里，笑眯眯地说。
“什么东西？”
“喏。”
西弗勒斯用餐巾擦拭嘴角，接过西瑞尔递过来的一个大大的礼盒。男巫将星空的包装纸撕开，厚重且尺寸惊人的牛皮纪念册映入眼帘。
“相册？”魔药大师将册子竖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书脊，挑眉问。
西瑞尔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no、no、no~~你再猜猜？”
魔药大师打开了牛皮封面的大册子，轻哼一声：“都是我的了，为什么要猜？”
“这是……”打开第一页的西弗勒斯眼睛就定住了，他倾身凑近看着册子里装好的东西，显然有些意外。
“怎么样？”西瑞尔得意得几乎要翘起尾巴。
“意外。我以为麦克莱恩先生更喜欢准备一些华而…...风花雪月的东西……”西弗勒斯同志抱着牛皮册子临时改口，挽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生日气氛。
西瑞尔台着下巴，一脸大爷样儿地问：“那你喜欢吗？”
“我得先仔细看看才能给你反馈。”西弗勒斯挑眉回答。
“那就仔细看哦，这位先生，你有三次可以申请修改增减的机会。”白狐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专业得堪比十年后出现的中国电商某宝的客服。
“我会好好利用，你去做什么？”西弗勒斯捏了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去跟我妈妈视频，他们一定都在等着我呢。”
“嗯。”
西瑞尔穿过小厅回到卧室，身后传来问话：“等等————刚没有问，这个你整理了多久？”
“有一阵儿了。但是还好，之前就在准备，但是一直没有系统地停下来好好做，最近在学校时间多了，就顺便整理好了。”
“谢谢。这对我……意义非凡。”
“不客气，我的先生。”西瑞尔背对着男巫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喜滋滋地走了。
西弗勒斯手里不是两人的照片纪念册，也不是什么小女生惯用的手账笔记，用来记录着一些叽叽歪歪的事情。而是一本独属于西弗勒斯本人的学术成长集，从他学生时期的笔记、论文、实验记录，到现在功成名就后的学术成果，都按照时间排序清晰的影印在了这个本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作为魔药大师，本人出过期刊论文、当过主编，写过魔药书，但是从来还没有出过类似这种“全集”的东西，甚至这个“全集”的范围扩大到了他的学生时代。
西瑞尔正抱着抱枕盘腿坐在**和林玖交流，见自家伴侣进来连忙把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妈，还有什么注意事项你先和西弗勒斯说，我去看看厨房的汤怎么样了…….一会儿见啊！”说着脚底抹油蹬着拖鞋“咚咚咚”就跑走了，唯恐又被留下耳提面命地交代。
西弗勒斯的目光追随着他的白狐小伴侣一溜烟跑出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似乎是把想说的话也顺便咽了回去。
“是不是现在觉得他做什么都让你超级不省心？”林玖在视频那一头温和地笑笑。
“他跑的太快了，在屋里像是一阵风，完全没有怀孕的自觉......我总担心……我觉得应该先给地板换一个更厚实的地毯。”黑发黑眸的男巫难掩忧虑地说。
“其实你该放轻松点。作为过来人，我觉得心态上没有包袱最重要。其实我们都是有分寸的，我以前是，西瑞尔也是。更何况我们家西瑞尔是个男子汉，完全不娇气，身体也好着呢......”林玖在视频那边包容地宽慰道。
“咳咳咳，西瑞尔先放一边。玖儿，我觉得关于‘很省心’这点在你身上还是值得商榷的……”本尼的话在自家老婆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轻。
“我们白狐真的身体素质很好，老公，你们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就比如上次怀伊文上公交车，我很有把握…...”
“梅林！千万不要提你追公交车跑这件事，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脚下发软……”本尼顾不上在儿婿面前维持体面和威仪，一头栽倒在了沙发椅靠背上，单手伏额，看起来心力憔悴。
“好的，好的。我不提了，先说西瑞尔。其实我们这边和男巫生子魔药不一样，所以回来等爸爸找到了那本将男性白狐生宝宝书，给你们立刻打包过来。”
“辛苦了。”西弗勒斯点点头。
“生日快乐我的孩子，喜欢我们送的生日礼物吗？听到今天早晨的好消息，我和本尼本来是想换了的，但是想想其实并不冲突，你们还是可以用得到。”林玖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西弗勒斯先是沉思片刻，看起来很犹豫，又迅速地控制到了一个比较得体的状态，点头致谢。
“…...很实用，也非常感谢。我会尽早解决这边的事，不辜负你们的好意。”
“别误会，我没有让你们立刻动身的意思，但也希望你们早点可以用到，毕竟两位爸爸身心愉悦是宝宝茁壮成长的重要因素。”
西弗勒斯认真点头，态度端正德像个在台下听讲的小学生。
结束视频通话，西弗勒斯径直走去了厨房。西瑞尔穿着一个深灰色的粗布围裙，套着柔软的家居服正在做蛋糕，他旁边是他的“御用临时助手”————家养小精灵豆豆。
豆豆显然不习惯在严肃的斯内普教授眼皮子下干活，刚才还在快乐地应和着西瑞尔的话，现在又立刻缩着脖子耷拉着大耳朵抱着打蛋盆，小心走到了西瑞尔另一边，安静如鸡。
西瑞尔这才发现自家伴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到厨房里来了。
“我觉得你得在咱儿子出生前重新培养出一个柔和点的表情，万一吓到小盆友怎么办？”白狐小伙子一边在小锅上融化黑巧克力，一边开玩笑似的说。
西弗勒斯被自家伴侣揶揄，还也有些茫然，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时常凶相毕露的模样。
“你怎么找到我上学时候的笔记和实验报告的？”
“你猜？”
“我猜你愿意告诉我。”男巫毫不客气地长臂一伸，揽住了西瑞尔的腰，低头一起看着他捣鼓那一堆巧克力。
“唔，一部分是我带一年级魔药课时从魔药教室的斗橱柜里刨出来的；另一些，我和平斯夫人聊了聊，她说历届学生的优秀作业都会被霍格沃兹的图书馆档案室保存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们上次回家，我整理书柜你的旧书时找到的。”
西瑞尔微微侧头，眼睛闪闪发光，一脸你快来表扬我的表情。
西弗勒斯轻笑出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蹙起了眉头，“为什么是儿子？”
“嗯？我随口说的。你喜欢女儿？”西瑞尔显然并没有领会到西弗勒斯·傻爸爸·斯内普的纠结。
西弗勒斯的表情真空了一秒，似乎是在脑补自己和西瑞尔的女儿，半响无果，轻声道：“…...我以为女儿也许更安静些？”
“那就是女儿，我妈说这种事你多念叨念叨，也许就成真了。”西瑞尔毫不负责地搪塞自家伴侣，顺手将奶油抱了过来，把熔化好的的巧克力递给了豆豆。
“我没有不喜欢儿子的意思。儿子也挺好的......你生什么都行。”西弗勒斯无比正直地解释。
西瑞尔憋着笑，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嗯嗯，万一是儿子，我一定会跟他好好解释你另一个父亲绝对不嫌弃儿子，他只是觉得女儿安静。”
“……我不是……梅林。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魔药教授终于反应了过来，危险地压低嗓子，眯了眯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事关我们的狐狸崽崽，我怎么能开玩笑。”
与此同时，高锥克山谷，传说正在给“抗魔大队”（抗击伏地魔霸权恐怖主义大型正义自发巫师军队）招募帮手的邓布利多校长正在躺椅上看书。
“阿不思，吃不吃蛋糕？”
“不吃，我不吃甜食。并且请称呼我为邓布利多。顺便离我远一点。”老校长面无表情，拒绝得十分干脆。
端着蛋糕的人看起来不以为杵，反而随意地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那些年我一直在劝说你多尝尝甜食，甜食让人感到满足，愉悦和……放松，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个说话的男巫穿着布袍子，随意地将过长浅色头发扎在脑后，露出了一个年迈仍不掩英俊的面庞，刀削一般轮廓深邃的脸上一对异色的眼睛十分特别，一只是亮蓝色，一只却有些泛银————给这典型的日耳曼种族的面容徒增了一抹诡秘。这位老人身量很高，除了看起来有些消瘦外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的。
正是之前惨兮兮咳着血被邓布利多用门钥匙提出来的“老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离我远一点，感冒会传染。”邓布利多冷着脸，一脸抗拒且嫌弃地小范围错了错身，在有限的躺椅空间里努力向离这个端着蛋糕的男人更远的位置挪了一下。
格林德沃动作僵了一瞬，继而摇头轻笑，弯腰蹲了下来，似乎是想摸了摸放在躺椅扶手上细瘦的手。
“我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这真的是老毛病了，纽蒙迦德来一次医生又不方便......你知道的......而且舌尖被碰破这点我更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那个小子突然发难......唉......该如何解释我真没有跟你卖可怜扩大病情的意思。”
邓布利多反应极快地拍了那只爪子一下，将手缩回宽大的袖子里，一脸冷漠且不为所动：“我不感兴趣你的老毛病，也不在乎你的行为和目的。但是请你时刻注意着点你的言行，最好能离我远一点————我们应该趁早约法三章。我带你出来只是因为纽蒙迦德关不了你了，而我不能让你重返巫师界而已。”
曾“风光无限”的格林德沃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低三下四地哄一个人，他认命一般地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看起来像是一个被不懂事的娇妻纠缠不能做正事的丈夫（邓布利多：口胡！！！），无奈苦笑：
“......行。只要你先让我找人帮你治疗，你说什么都行。”
【注】原著里提起过西比尔 ·特里劳妮同志很少去礼堂吃饭，偶尔去一次还会先数餐桌上的人数，再叨叨着“大凶”不吉利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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