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同的药剂

这几天西瑞尔放下了手头研究, 陪着西弗勒斯一起整理他之前有关狼毒1药剂的改良报告。

“其实当年你的改良已经可以说是很完美了,至少在我看来再进步的空间很有限。”

最近天气变冷, 西瑞尔穿着米白色毛茸茸的家居服, 后面还带着一个帽子,帽子上是两只圆耳朵, 他把自己团在西弗勒斯身边,俩人将沙发移到了靠近壁炉的位置,烤着火各自看着手里的报告和资料。

这套家居服是林玖去了趟香港的战利品, 家里的小孩一人一件, 尽管林老爷子表示并不理解大家作为白狐为什么要顶着一双熊耳朵。

斯内普正在翻阅一本一年前从普林斯庄园搬出来的厚厚的魔药笔记,手指无意识地轻点书页上手写的魔力守恒公式。

“你知道吗,西瑞尔。我做的狼毒1药剂一开始就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改良。这很局限我们本身的思维, 容易形成一些定式。关于狼毒1药剂其实我一直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比如, 前人的魔药思路是抑制狼毒扩散和活性, 如果我能换一个角度……”

“换一个角度?什么角度, 原来抑制狼毒活性的角度有什么问题吗?”西瑞尔把腿伸直换了一个姿势, 这样他就能看到自己身边男巫的侧脸。

“对。抑制——这个做法太过被动与中庸, 我在想,直接使用转化。将狼毒转化————”

“梅林!这听起来是一个伟大的突破, 你是在想着如何治愈被狼人咬到的患者吗?”

“不、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狼毒是不可逆转的感染性病毒。我猜测的是也许可以从病毒源头去做些考虑,比如在它源源不断产生的一刹那将其转化,就类似于在变身前用魔药进行纠正, 让那些变异的病毒尽量在发作前就被转化成为其他…...”

西瑞尔发现西弗勒斯有一种“可怕”的品质, 那就是自身永不停歇的“改良”与“创新”, 就像是在魔药上面永远不知足也不满足一般,这点倒是和他有时表现出的强迫症和完美主义相符合。

正常的人,如非迫切需要,对一样东西的研究往往是带着结束标记的。因为人的潜意识里觉得我改良了这个东西,做出2.0版本,那么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我已经做好了它。短时间内,剩下的3.0、4.0都不再是我考虑的范围。

可是西弗勒斯不同。他总是在挑剔和思考自己曾经的成果,并且坚信自己能做的更好。

就比如现在。

他不仅自己在不断改良,甚至还能推翻这个思路进行重新的构建。

西弗勒斯用魔杖召唤出书柜一角的一厚卷羊皮纸,展开放到了西瑞尔手中,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其实一直在另一个方向做着研究,如果不是这次契机我想也许最晚明年也能出一个或很好或一般的结果……”

西瑞尔双眼闪闪发光,他没有将目光放在羊皮纸上,与之相反,他正注视着面前不自觉蹙眉思考的男巫,没有忍住,凑上去“啾”地亲了一口对方的脸。

西弗勒斯到达嘴边还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他侧过脸看着凑到面前的小白狐。

“嗯?”男巫低沉地声音上扬,眼神询问。

“没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你怎么这么帅。”西瑞尔甜丝丝地笑着,抱着男巫的小臂把自己往他怀里塞得更紧了一些。

黑发黑眸的男巫纠结地抿了抿嘴角:“我以为我们在讨论狼毒1药剂的新思路,而不是…….”

西瑞尔干脆坐起身,双眼直勾勾地望了过来,如果此刻他身后有尾巴,那一定是疯狂摇摆着:“噢!我忍不住。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讨论……比如床?”

西弗勒斯眯了眯眼睛:“麦克莱恩助教,你的建议很…...危险,但该死的甜美。”

“所以您同意了是吗?我觉得最近我总是犯困,不如早点洗澡?今天刚好还没有运动…...”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里的报告,叹了口气,将怀里白绒绒的伴侣抱提了起来:“早睡早起,也好。”

……….

狼毒1药剂最后按照西弗勒斯的思路重新做了新的尝试,邓布利多带来了一个最适合做为实验者的人————莱姆斯·卢平。

西瑞尔对卢平印象还停留在自家伴侣记忆中的那个渴望友情,性格温和、学习优异,又有些自卑的狼人少年上。如果非要再多描述一些,也许是在打人柳下面的地道中,狼人可怕的追逐,湿热腥臭的呼吸,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也算得上是深刻印象。

上次在魔法部匆匆见了一面,场面混乱而危险,西瑞尔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这次正式见面才发现卢平看起来和被关在阿兹卡班摧残了近10年的小天狼星也年轻滋润不到哪里去。

缀着补丁洗褪色的长袍,夹杂着灰白的头发,折痕明显的皮鞋和磨破了角的公文包,一切都在暗示着这位狼人先生的境遇是真的不如意。

“西弗勒斯,我听说你需要帮助,我很乐意……”

这位狼人先生搓了搓手,按照西瑞尔的指示坐在了沙发一角,半个臀部悬空,腰背挺直,一脸拘谨的真诚。

西弗勒斯没有纠正这个狼人自来熟的称呼,他表情称不上好,但是也同样算不上差。自从和西瑞尔在一起了以后他在某些方面变得平和了许多。

本尼私下曾经和林玖交流过这点,这个老父亲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他有一阵总觉得斯内普学弟的脾气不够好,西瑞尔跟着他一定会遭受各种委屈,林玖对此持保留态度。俩人专门观察了许久,尤其是在西瑞尔带着西弗勒斯回中国的那段时间,他们发现西弗勒斯是真的在变化,他在西瑞尔身边总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甚至主动变得柔软温和。

西瑞尔本人就像是一种专门对付暴躁魔药大师的柔顺剂————不起静电,抚平刺毛,还留有余香。

之后,林玖对感慨万分的老公用了一句话来解释斯内普学弟身上的变化:这大概就是“万年单身汉”有“老婆”万事足的心态吧!

“等着瞧吧,亲爱的。西弗勒斯绝对是个‘老婆奴’,等他们两个有了宝宝,他对内的威严会堕得一点渣都不剩!”————伟大的预言家·白狐大仙儿·看破不说破·神在在·正敷着黄瓜面膜的林玖女士断言道。

……...

“这个魔药初次服用时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是它最大的好处是不必非要月圆当天再服用。”

“噢,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有效避免了月圆当日没有及时吃药造成的意外!简直是太棒了!”卢平整个人都比刚才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西弗勒斯虽然不喜欢这个“老对头”,但显然对于对方给予的赞美与奉承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受用,魔药大师无意识地扬了扬下巴,面色如常地继续说:

“对。还有,这个魔药的药理和之前不同。如果顺利你服用了它,月圆当天尼并不会昏厥,也不会变身,但是可能会有些难受,比如燥热……或者其他,这些需要我们进一步临床观察。除此之外,它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当然——这也是我们的最好构想,就是月圆那天,你的唾液可能不具备毒性。”

卢平“霍”地一声站了起来,这个个头并不矮的男巫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差点撞翻了面前的茶几,但此刻他早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他几乎是想直接走过去紧握西弗勒斯的双手再来个拥抱的。

但是敏锐的魔药大师立刻发现了他的意图,早早地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后,黑曜石般的双眸中满是警告。

“卢平,请不要恩将仇报。”西弗勒斯嘶嘶警告道。

“不不不、我只是太激动了有些按捺不住…...或许一个拥抱————?”

卢平剩下的话消失在魔药大师警惕和嫌弃的目光中,好吧好吧,也许对西弗勒斯本人而言,一个和格兰芬多劫道四人组之一的亲密拥抱已经算是“恩将仇报”了。

西瑞尔适时地站出来缓和气氛:“明天恰好是月圆,我们的建议是今晚服用药物,明天我们将陪同观察一天一夜。抱歉请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卢平回身,温和而有礼的回答:“我最近住在朋友那里,格里莫广场12号。”

西瑞尔立刻看向身边的伴侣,唯恐对方听到是蠢狗的家而大发雷霆。然而西弗勒斯只是随意点点头,没有对此抱有疑议。相反,男巫转过来小声和西瑞尔解释:

“我听雷古勒斯说过,布莱克老宅下面有个地牢,早年关过幼年巨怪和不听话的家养小精灵,传言十分结实,我觉得可以。”

西瑞尔耸耸肩表示:只要你觉得可以我完全没有意见。

翌日。

俩人安顿好晚上要晒月光的平安,通过邓布利多校长室的壁炉去了格里莫广场12号——布莱克老宅,带着一系列测试工具和记录仪器,等待夜幕的降临。

小天狼星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看起来似乎是有了些成年人应有的稳重模样,他甚至在俩人到来前就让克利切准备了下午茶————尽管克利切内心表示就算小天狼星不提,它也会主动准备好,并且要多丰盛就有多丰盛。

两拨人见面后依然可以看出“大狗同志”对斯内普态度仍处于一种愁肠百结的状态————他表示对着斯内普给他的天然臭脸,想友好又友好不起来,但是又不敢发脾气,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委屈和憋闷。

同时,“大狗同志”对于西瑞尔又表现出了另一个态度上的极端。虽然说救助雷古勒斯、帮助照顾自己的教子小哈是斯内普和西瑞尔两个人的功劳,但是鉴于这两个人的夫夫伴侣关系,小天狼星自发地将所有的感激之情都倾注在了白狐小伙子身上。尤其是魔法部神秘事物司一战之后,西瑞尔已经被小天狼星在心中划拉为“自己人”了。

“自己人西瑞尔”一踏出壁炉就被握住了右手,被使劲儿握住晃了晃(大狗同志从麻瓜那里学会的礼仪),小天狼星看到他显得异常兴奋,这个正处于中二愈合期的浪子将白狐小伙子连拉带领地带进了装修一新的客厅,面前茶几上是冒着热气的路易波士红茶和刚烤好的松饼、蛋糕和小三明治。

“先吃点垫垫肚子,晚餐已经开始准备,今天晚上可是要面对一项艰巨的任务……”大狗自来熟地把人带到了沙发前,身后的斯内普瞪着眼睛,脸黑如壁炉内壁。

小天狼星接触到斯内普的目光像是条件反射般触电似的缩回自己的爪子,一秒后大概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怂,干咳了一声,招呼克利切给大家倒茶。

西瑞尔用一秒钟担心了一下自家伴侣是否拂袖而去,白狐小伙子遂眼疾手快地一把挎住了伴侣的胳膊,自觉坐在了斯内普身边,并且十分照顾西弗勒斯心情地在坐下后握住了对方的手。

斯内普没有是松开自己被握住的手,反而鼓励似的捏了捏,俩人变成了五指交错紧握的状态,两枚婚戒在十指中熠熠生辉。小天狼星不忍直视地默默移开了头,忽略了自己抽搐的眼角,将目光投在了身边沉默的好友身上。之后,这俩人坐上了另一个沙发。

卢平拖掉了外袍,只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格子衬衫,他没有在意客厅里鸡零狗碎的小细节,只是沉默地将双手合十,手肘支在膝盖————显然这位狼人先生在紧张。

“你昨天到现在身体有什么不同吗?感觉怎么样?”西瑞尔召唤出一个自动记录的本子,公事公办地问。

卢平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继而开口道:“感觉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今早起的晚了一些,似乎是容易犯困?但我对此也不确定……也许是我昨晚太兴奋了,前半夜没有睡好。”

西瑞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吃饭呢?胃口怎么样?”

“一切正常。”

“今晚晚饭后你就去地牢。越早越好,毕竟是初次实验。希望你理解。”

“没问题。”

………

卢平的手里是一本书,那是小天狼星从布莱克家的书架上拿给他的,让他看着打发时间。他本来想拒绝,因为谁知道他会不会发起狂来将书撕成碎片。小天狼星笑着表示不在乎,他家书多(克利切在身后小声腹诽着败家子回来就告诉雷尔主人)。

然而一切正常,卢平看了一眼地牢外面墙上挂着的钟,晚上9点半。再抬头,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位于地牢天花板的角落,从这里向上望去,透过那扇小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一轮圆月。

卢平感觉眼眶有些发酸,竟然有流泪的冲动。

他其实很少哭,因为遭遇的苦难多了,人反而会变得麻木,已过而立之年的卢平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心灵麻木的人而言,眼泪是奢侈品。

但是此刻看着那轮满月,他却比任何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都要动情,他想哭,甚至想嚎啕大哭。

这是他四岁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的月亮。因为只要月圆他就会失去理智变成怪物,撕咬能接触到的一切,根本无暇去抬头看一看那美丽的“始作俑者”。

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的细纹滑落,他将书放回到了地牢仅有的一张小桌子上。席地而坐,抬头痴痴地望着月亮。

他以为他会恨这轮月亮,事实上再次见到,质问自己内心,并没有。

“怎么样?感觉到热吗?或者其他?”西瑞尔站在地牢外的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身边依旧是那个会自动记录的本子,以及沉默不语的黑发黑眸男巫。

卢平在下面大声回答:“我不觉得冷,但也没有觉得很热,我甚至现在快乐得想吟诵诗歌!”

然后这个席地而坐的男人真的就对着窗外的圆月朗诵起来:“你又悄悄地泻下幽辉,满布山谷和丛林,我整个的心灵又一次把烦恼消除净尽。你温柔地送来秋波,普照着我的园林,像挚友的和蔼的眼光,注视着我的命运。”【注】

西瑞尔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没想到你竟然会读麻瓜的诗!”

“我以为你至少会问我,你竟然会背有关月亮的诗?”卢平仰着脑袋反问。

“那没什么奇怪,人总是对自己恐惧的东西不自觉地充满好奇。顺便提醒一句、这位诗兴大发的朋友——麻烦你把唾液、血液和刚才的眼泪都装进这几个小试管里,谢谢了。”

西瑞尔挥舞着魔杖让几个小试管排着队漂浮到了卢平身边,卢平依言照办。

“保持状态,如果你一直到明天太阳升起时都是现在这样,那么,就是成功了。”

西瑞尔在收好试管后,语气温和地对下面的狼人提醒道。

“遵命,祝我们好运。”

【注】这首诗来自德国文学家歌德《对月》

原谅我的贪心,我感觉写文时我甚至有点圣母,小时候就还挺喜欢卢平这个老师的(虽然他鼓励纳威变出斯内普啥的有点过分但是他还挺有才华的),就顺手就着剧情写了狼人这里,总想把书里我所有的遗憾小细节都找补回来一些。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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