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可以信我

锦茵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方才自己在碧落殿外面等着她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若是说她哪里出了事情吧,她的脸上却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若是说她没有事情吧。可是为何这面上的笑容看起来诡异极了。就像是在故意强迫自己这样笑着一样。

想要问问怎么了,可是作为奴婢,这倒是真的有些逾越了。锦茵叹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么看着宋玉儿。

到达自己的琉璃殿之内的时候,宋玉儿还是那样傻笑着,一直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

锦茵叹口气,就站在那里陪着她。在锦茵的心内她是知道的,一定是在碧落殿内发生了什么。可是这到底是什么,锦茵自己又有些说不出来。毕竟方才她们说话的时候,宋玉儿看着月烟面上为难,以为是自己在场她才不说的,忙让自己躲得远远的。

现在这样的情况,锦茵更难去猜测了。再三犹豫之下,锦茵还是自作主张喊过来了一名小宫女,让她去圣上那里传到旨意说现在的毓妃有些不舒服。

锦茵又忍不住摇摇头,现在这样的时候,希望圣上的话主子能听的进去吧。

而此时的祁乾元,却是脸色阴沉的站在沈碧珠的碧落殿内。看着那在悠闲喝着茶的沈碧珠,祁乾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起来:“月烟在哪里?”

沈碧珠惬意的呷了一口茶:“哎呀,圣上您来的可真不巧,月烟就在方才出宫了。若是您现在去追的话,怕是还能见到月烟的尸首呢……”沈碧珠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放在沈碧珠阴郁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祁乾元忍不住上前:“你杀了她!”

为着祁乾元眸子里的那一丝愤怒,沈碧珠微微有些不快。但是很快的,她又笑了起来:“难道圣上您不知道这用掉的棋子,就不再需要了吗?若是当年您不是心慈手软放掉她,现在怎么会闹成这样的局面呢?怕是您的那个小心肝,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呢。”

说到小心肝这三个字的时候,沈碧珠分明是咬着牙齿,说的咬牙切齿。

那个小贱人,自己没有咒他死就够了!

祁乾元看着沈碧珠得意的神情,心头跳了起来。这个女人!利用自己对她的愧疚一步步的造成了这样的局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宋玉儿!祁乾元最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沈碧珠,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碧珠看着祁乾元的背影,手上用着的力气过大,竟生生的将那茶杯捏碎了!茶杯的碎屑溅的到处都是,甚至还划伤了沈碧珠的脸颊。但是沈碧珠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恨恨的看着祁乾元离去的方向:不能让他喜欢自己,至少要恨自己!她不愿意,就这么平淡的活下去。哪怕他恨死了她,也算是她在他生命里占的极重!

沈碧珠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还不够,这些都远远不够。那些以为自己幸福的人,等着神的罪责降临到你们的身上吧!

哈哈哈哈,沈碧珠站了起来。

此时的祁乾元站在宋玉儿的琉璃殿外,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当初的时候觉得这些事情是可以不说的,毕竟月烟已经离开,宋玉儿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能告诉宋玉儿的。

但是现在的这个时刻,却又不得不解释些什么,只是如今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能怎么解释呢?祁乾元站在琉璃殿外徘徊再三,还是离去了。

因为此时的祁乾元,真的不知道要拿何种脸面来面对宋玉儿。

话说现在的宋玉儿,心内乱极了。她从月烟那里得知当年的指使竟然是祁乾元?这样的事情,若是一时能够接受的了,那便也不是宋玉儿。宋玉儿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不由得觉得自己现在应当回到碧落殿内,再将当年的真相了解完全,这才能够得出确切的结论。毕竟月烟只是说了当年的指使是祁乾元,却并未说他都做了些什么。自己若是这么就妄下定论,有些浮躁了。

打定了主意,宋玉儿央锦茵为自己打了一盆洗脸水。净面后将自己脸上的妆容补全,这才又去了碧落殿。

此时的宋玉儿,还不知道方才祁乾元就站在外面,踌躇了许久,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离开了。

可是等到宋玉儿又去到碧落殿的时候,沈若水却带着十分诧异的神情看着宋玉儿:“诶?妹妹怎么又来了?方才也不知道是妹妹说了什么,叫月烟说的面上全是害怕的神情,这还没有待多久,这就离开了呢。”

什么?宋玉儿十分吃惊,难道月烟是因为害怕祁乾元对她下手……不不,不是这样的,宋玉儿摇摇头,面上带着挣扎的神情:“那姐姐……可知月烟出宫去了哪里?”

自己才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月烟应当还走不远。此刻自己追上去,定是能找得到的。

沈若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来:“月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说的是去城东出城呢。现在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出城了,妹妹可是要快些呢。”她当然知道月烟去了哪里,因为那是她自己指着那条路让她去的呢。

宋玉儿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多谢姐姐,我现在就去了。”说完这句话,宋玉儿连头也不回的急忙离去了。

看着宋玉儿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沈碧珠得意的笑了。去吧去吧……若是你不去,这场好戏才算无法上演呢。

宋玉儿走到了宫门口,那些个护卫们犹犹豫豫的不想让宋玉儿出去。宋玉儿本是想找祁乾元讨回一个令牌出门的,但是现在的她心内已经有些开始怀疑祁乾元了……也算不得上是怀疑吧,毕竟现在的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指向祁乾元。自己要是想找到真相,就要自己好生追究下去。

到了最后万分无奈的情况下,宋玉儿才对着那些护卫说自己是新晋的虞妃。这封号虽说是下来了,但是也不知道这护卫们知道么。

但是没有料到那些个护卫听到宋玉儿报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面上都是一惊,尔后急忙放了行。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人,又有谁不知呢?

宋玉儿就这样,让锦茵驾着马车,万分忐忑的追了上去。从城东那里出了城门,往西大约走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宋玉儿心内狐疑,忙撩开帘子奇道:“锦茵,怎么不走了?我不是说了吗,要快些追上去,否则可能就找不到月烟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宋玉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闻到了一丝奇异的味道。猩甜的味道……宋玉儿皱起眉头,看向这马车的前方。

就是这一眼,宋玉儿立刻就定在了原地。那躺在地上的人……不是月烟是谁……那乌黑的如缎子一般的长发,窈窕的身段,都是让她过眼不忘的月烟!

在月烟旁边倒着的,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头上的头发散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从宋玉儿这里可以看出,那男子的白衣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

锦茵也有些惊讶起来,这……怎么又是出了人命?

犹豫间,锦茵开口问道:“主子……我们要回去吗?”若是再待在这里,怕是主子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宋玉儿张张嘴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为何方才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眨眼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祁乾元知道了月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所以要杀人灭口?

不要这样……宋玉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尔后才艰难的开口道:“锦茵,扶我下去。”不是她自己不想动,而是现在的她,已经慌了,全身都好没有力气。

锦茵略微迟疑,还是站了起来,扶着宋玉儿走了下去。

宋玉儿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月烟的身旁,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看出那男子裸 着的胳膊上,到处都是鞭痕和烫伤的痕迹,这白衣上的斑斑血迹,想必都是因为受不了刑罚,所以才……这下手之人到底是谁呢?宋玉儿心内更奇怪了起来。

只是这里安静的很,月烟的神情上还满是知足。前提是,要忽略月烟身下那一滩猩红的血。

宋玉儿捂住了鼻子,蹲下身去,想要认真查看月烟的伤口。

可是不论宋玉儿怎么看,那致命伤也是唯一的一道伤口,就是月烟那心口的簪子。而且……这簪子的另一头,赫然就握在月烟的手上!另一只手,倒与那男子牵在一起。

宋玉儿心内更加奇怪了,难道是谁杀了月烟,之后造成月烟自杀的情景吗?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月烟的面上还带着微笑……

这是一个阴谋吗?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呢?宋玉儿眼睛瞪得恁般大,她好奇怪,好不懂……好疑惑,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只温柔的手从宋玉儿的背后伸了过来。宋玉儿突然僵硬了起来,只是那只手的却只是捂住了宋玉儿的眼睛,温热的气息在宋玉儿的耳边响起:“玉儿,不要看。”

是祁乾元……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到祁乾元出现,宋玉儿的心内反倒安定了下来。

宋玉儿就那样不看他,轻声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说这句话的同时,就已经意味着宋玉儿选择去相信祁乾元。

身后的人在迟疑……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声叹息里却满是满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