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阴差阳错 失身与疯狂的放纵 V009 高官的小女人

v009高官的小女人

虽然秦勉的工作很忙,虽然这个城市并不小,但最初他们竟会常常的不期而遇。

她视他为无物,他的脸上也都浸透着如冬般的寒凉,墨色的眼瞳落在她身上,是看不透的深邃,没有多余的寒暄,他们仅是擦肩而过……

这两天开始和学生一起备战期末考试,今天为一个差生放学后单独开小灶,补完课天已经很晚了,之前还有云启送送她,今天云启去了省里,所以没能送她回家,而秦勉也很久没有再偷偷跟着她,用车灯为她照路了,不是他不想来,而是年底,他真的很忙。

夏佳宁走下公汽末班车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十点。

本来是可以住宿舍的,但始终放心不下妈妈一个人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四周无人,周边工地都已经停工,雪花纷飞,她在雪地里艰难行走,眼看就快到小区大门了,谁知道竟还会有意外,就在她走到一棵大樟树前时,突然就从树后窜出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来,男人流着口水向她冲来,夏佳宁措不及防,吓得尖叫一声,“走开,不要过来,钱包我给你,你别伤害我。”

男人还是伸着双手嘻嘻嘻笑,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想抢劫还是怎样,可他一直看着她傻笑,两个手比在胸前,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口水淌湿了胸前破烂的衣服,夏佳宁听了好一会儿,再结合他的动作才勉强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原来他一直在说:“奶奶,要吃奶奶…….”

原来是个变态,妈呀,夏佳宁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择路而逃,谁料这疯子竟紧追不放,她穿着高跟靴,又是在冰天雪地里,哪里跑得动,只能弯腰拣起半块砖,举着尖叫,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反正她把这辈子会骂的粗话全都骂了一遍。

可疯子死活赖着不肯走,冲她继续傻笑,仍旧要吃奶奶,好几次扑上来差点碰到她的衣服,夏佳宁腿都软了,砖头已经扔了出去,没砸到,一个疯子居然也会躲开,当初砸秦勉的时候怎么就一砸一个准呢?

无人的黑夜,面对一个有色情和暴力倾向的疯子,夏佳宁终于哇的哭叫出声,才想起拿出手机打110,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佳佳,你找我?”

警察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今晚真是中邪了,夏佳宁再被吓了一跳,一看号码,原来她曾把秦勉的号设置成了亲情号码,就放在一号按键上,自己刚才竟无意识的拨通了秦勉的手机号。

鼻子一酸,原来他依然还是她在绝境中的本能反应。

可是,她非常后悔打错这个电话,就算死,她也绝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夏佳宁忍住不稳的呼吸声,“我打错了!”

那个疯子见夏佳宁不理他,开始掏出黑呼呼的下体突然窜到她面前晃,嘴里咕哝着。

“啊——滚开,拿开你的脏东西。”夏佳宁再度尖叫,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回身想跑,可路上积了薄薄一层雪粒,湿滑无比,没跑两步就滑坐在地上,呼号的北风卷入衣领里,寒气带着湿意刺骨锥髓山口山的圣光。

疯子步步逼近,在这个荒僻的城郊,再没有人可以依靠,她站起身咬咬牙,不再躲,反而取下肩上的包也跟发了疯似的冲向那变态,狠狠砸他的头,“滚,你这个色鬼,流氓,你再不滚,我打死你!”

见夏佳宁肯跟他玩,疯子笑嘻嘻捂着头到处乱跑,高兴得哇哇乱叫。

两人纠缠了好一阵,疯子似乎也不想伤害人,就是有点花痴,估计正常的时候是因为失恋什么的才疯的,就在夏佳宁已经筋皮力尽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车的急刹声,紧接着一个黑影卷着强大的风声冲过来,“救命!”夏佳宁看到救星,飞快的向来人跑去,借着路灯,才看清来人竟是盛怒中的秦勉。

有了救兵,终于松了劲,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坐在地上捂着脸,不知道多久,感觉到指缝的凉意才知道竟然淌了泪下来。

“去车里。”他大吼,拎起她就往车里扔。

还没等她坐稳,他就大步向疯子跑去,然后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紧跟着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摔出了五米,夏佳宁只看到那变态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惨叫。

认识秦勉这么久,他始终温文有礼,就算她那样用言语伤害他的时候,他也始终克制着,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凶猛得就像野兽,满身利爪獠牙。

不一会,数辆110警车鸣着笛由远而近,她看到秦勉和其中一个警察说了几句,那警察连连点头哈腰,然后两个警察拖着那变态过来时,夏佳宁看见本已走了几步远的他再度愤怒地转身,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变态,然后,几个警察将人拖着丢进车里,开车走了。

她打开车门走下来,秦勉正好走到车旁,见她出来,整理一下衣服,从车里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不用!”夏佳宁仰起头,固执地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么晚还打扰到秦市长,真抱歉。”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这让她冰寒的心里又有了点微微的热度。

“你……要不要我帮你另换个地方住?”他看向别处,白色的月光映射出他的隐忍和压抑,低头解着外套袖口处的纽扣,解完一边又去解另外一边,然后把袖子缓缓往上挽,他真不是耍帅,只是太久没打架了,热,冒汗了都。

夏佳宁都以为他是没打过瘾想准备接着揍她了,虽然这个动作那是帅呆了,不过这招对她早已失灵,她早就不拿帅哥当饭吃了。

夏佳宁不再看他,借着车灯找到之前跑掉了的鞋,穿上就要走,秦勉猛力扯住她的胳膊,“前面连路灯都没有,我送你。”

夏佳宁冷着眉眼对他说:“不必,人畜殊途,我走的是人间正道,秦市长是走畜生道的。”意讽他为不入流的禽兽。

秦勉被她气得满脸涨红,转身上车一拍喇叭,刺耳的声音在上空回响,他怒极反笑:“很好,你有骨气,小心前面遇到**狂。”说完继而嚣张地绝尘而去。

留着夏佳宁独自在尾气和雪花中气得发颤,个乌鸦嘴的男人,这种时候咒她什么不行,偏咒这个。

好了,终于气走他了,舒服了吧,可是前面黑溜麻漆的,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办?

哪知五分钟后,熟悉的汽车声又从由远及近的传来,秦勉将车横在她面前,人随意懒散地靠着车座椅背,明知道再讨好她也是白费力气,可还真能把她丢下不管?

“别闹了,这里太偏,还是我送你回去。”他走下车,算够低声下气了。

“呵,是啊,这不是你秦大市长的功劳吗?如果不是你,我们江南巷的居民至于由市中心住到城郊吗?”她冷笑,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洪荒之青虚。

五脏六腑仿佛都打了个结,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他又上车恼怒地捶了下方向盘,骂一声,还是开车追了上去。

“上来!”秦勉见她只是一抬眼,又视若无睹地低头继续走,不由又是憋了一口气,“和你说话呢。”

她清清冷冷的眼神堪比天边的冷月,由他面上扫过,象是不认识他一般。

四周死一样的沉寂,连呼吸也渐渐沉寂……

沉默少许,他轻笑,笑意中些许落寞,“其实你不用故意气我,你越这样越显得你在意我。”

“我没必要气你,和你不熟。”她咬牙,那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时像淬了毒的冷厉。

他眉心微皱,强忍不悦说:“你打定主意要一直跟我这么犟下去是不是?”

“我和你犟?我怎么敢和一个市长犟?一条人命没了,你们说给点钱打发就打发,说让我拘留就拘留,在你们眼里,我的自尊连只狗都不如。”她眼中湿润起来,雾蒙蒙化作两行清泪,“你们,太欺负人。”

满腹的委屈,不甚堪怜,他一颗心立时被搓揉得七零八落的,直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死死抱着,哪里还敢有半分脾气,“我就知道你还记着那事呢,知道你恨我,可你至少也该给个弥补的机会是不是?”

她开口,语调带着一股凄厉,“弥补?我的尊严可以不要,但我爸的命呢,这个是可以弥补回来的吗?你补啊,你让我爸站在我面前,我发誓这辈子任你秦勉为所欲为。”

她吸吸鼻子咽回眼中的酸楚,冷着脸继续向前走。

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好听话,这些都在预料中,秦勉叹气,这女人的倔脾气他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只好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她身边,用最强的车灯为她照亮前面的路。

她突然停住静默地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又继续朝前走,他不由自主地又加大油门追上去。

夏佳宁就这样坚持走了十多米终于咬着牙再停住,他的车也立时停在她身旁,分毫不差,秦勉很淡定地坐在车里继续等待她的咒骂加各种见禽兽时的恶心表情。

但她这次没再骂,面色也是冷淡平静到极致,他反而有点恐慌,忙说,“我……我送你到家门口就回去。”

“就到大门吧,我怕万一我妈在楼梯口等我,要是被她看到你,我怕她会被气死,你也讨不到半点好。”她把下唇咬得没一丝血色,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大步朝前走。

你在担心我被你妈妈骂对不对?秦勉开心了,就知道她舍不得他的。

见她平静了些,也平复了一下呼吸,语调依旧平和,问:“你很忙吗?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在学校的宿舍呢?为什么不住?我每天都在你楼下等到十二点,从没见那里亮过灯。”他从车窗探出头说。

“市长还有什么指示吗?”她目不斜视。

“佳佳,你在逼我。”他叹出一口气。

“有平民百姓敢逼市长的吗?”

又来了,秦勉闭了闭眼睛,“佳佳,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聊聊……”

“少假仁假义!她说出的话很干涩,声音也是干涩的,“我只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你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我第一次随口说出记者的身份才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我需要了解江南巷居民的想法,如果我说我是市长,你还会给我了解的机会吗?之后我有过不止一次想要和你摊牌的想法,只是你当时对公务员的态度是有多么偏执,如果我承认了,你还会继续相处下去吗?”他回答剩女农家乐txt全本。

“这么说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了?我活该被骗行了吧,到现在你也不肯说实话,秦市长,你骗我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用我做江南巷居民的工作,让你们的拆迁计划顺利实施,因为你的好兄弟们要挣江南巷的钱,就是这么简单。”她丽容冷若冰霜,凛然地看着前方,加快脚步。

自认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偏偏这人锲而不舍,好在母亲已经睡下了,不在楼下等她,他立马又以楼道黑为由得寸进尺的送她上楼,她开门,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却连一步都不肯靠近,毫不留情的把他关在了门外,那一刻,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所有的希冀都被她的冷酷打击得粉碎。

他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然后说:“佳佳,快乐也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活在仇恨里,不累么?”

是累,全身都仿佛已被生活磨砺得几近虚无,宛如被抽空了所有一样。

累,很累,可是这个累是谁赐给她的?他靠在门外,她靠在门里,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铁皮,却好像隔了一道银河系那么宽。

房间里一片沉寂,窗帘紧合着,不透一丝光。

夏佳宁疲惫极了地将头枕到胳膊上,一切的一切都是噩梦,醒过来还是在噩梦里头,走不出去,她走不出去了,怎么办才好?

电话再次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没有接,屏幕上跳动着秦勉的名字,让她一下子红了眼圈,她舍不得他的,舍不得,真的很舍不得的……

空****的卧室里,她捂着自己的被子,忽然地就安静下来,被褥里是冰冷的,她想起不久前的时候,还可以躺在他的怀里,还能想起自己主动偎依过去时的样子,她发现自己是可耻的,一边在用最恶毒的语言骂着他,一边还在贪恋着他身上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安心,而这一切,还是在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害死父亲的元凶之后,夏佳宁突然跳下床冲进客厅对着父亲的遗像崩溃的捂住嘴哭出来,接着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她跪倒在遗像前,压抑着落泪,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为什么,可正因为曾经那样爱他,甚至现在还在爱着,所以她更不能原谅他。

可惜世上什么果都有,偏偏没有如果,她知道他们的爱情没有奇迹会出现,再也不会出现奇迹。

因为她只要一见到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父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那种撕裂般的感觉一下一下钻进她的心窝里,是慑人的疼。

可是,爱一个人的时候,也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假如心不再撕扯,假如中间没有隔着一个死亡的亲人,她相信就算和秦勉分了手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他们现在不可能做朋友,所以避而不见才是最好的方式。

走到窗前,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一片五光十色喧闹,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却让她此刻觉得有些陌生,看不见古老沧桑的大院,也看不见大片大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许多记忆都掩埋在了尘土飞扬里。

她很怀念那些低矮的木楼,许多真诚的朋友,还有巷口那株几百来年一到季节就会结满一串串榆钱的大榆树……暮秋时节,黄叶落满了屋顶,还有那一年、那一夜,碎花布裙在风雨交加中飘摇,有个人,有段爱,最短暂,也最绚烂。

按住疼得麻痹的心口,她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总会过去,总会过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的问题。”

然而,时间不会停留,感情也不会……她会坚强,撑起夏家的天,手一挥,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灯火。

月色慢慢地淡去,天际开始有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夜未睡调戏高手。

早晨在楼下的永和里面吃了皮蛋瘦肉粥还有一根油条,她不喜欢吃外面卖的油条,还是七叔家的合她胃口,但七叔根本没搬到安置房这边,嫌远,就住到了儿子家,店也就开在了那边,来这里吃早饭的多是这片工地里的民工还有附近社区的,都不熟悉,但有一些江南巷的旧面孔,看着还是挺面熟的,偶尔也能听到几声——夏老师。

心里好象有一点东西慢慢塌下来,胃变得满满的,喉咙很紧,咽不下东西。

江南巷的老街坊都被分在了好几个安置点,城南城北都有,渐渐的,谁和谁之间也没能说上两句话了,夏佳宁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江南巷里的一草一木,一光一景,整个人就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说不清楚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总之,她很讨厌这样子的生活。

自从搬出了江南巷,她还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

江南巷的拆迁已经基本完工,接下来是主体工程,各个标段即将向外发标,站在十楼的电梯口,秦勉等来了参加会议的官员,他很清楚目前建筑行业的弊端,太多的花架子工程,太多的豆腐渣工程,而在此次江南巷的修复中,他明确指出了建筑寿命至少为一百年,施工过程中,实施人员逐级追责制,哪怕你将来调到了别的单位,如是负责江南巷的时候出现问题,仍然按规定处理,决不姑息。

只因为,这是一个牺牲了他和夏佳宁感情的工程,一开始他的确只是为了江南巷的政绩,到后来没有非常强烈的想法,只要看到她就好,再到后面的爆发,他才感觉到心象被撕碎了一般,江南巷这三个字,将会在他的心头上压一辈子,至死。

他考虑到下面的官员可能会有微词,于是请各竞标单位过来开会,他要当面解释,为了让气氛轻松点,他特地让接待处准备了瓜果,还有各式茶水,搞得象个座谈会似的,正好就把新春团拜一并弄了。

这些老板里也包括了宁晓夏的公司,在他的指导下,宁晓夏把新成立的公司找关系挂靠到了北京一家口碑极好的大建筑公司,秦勉多少也弄了点暗箱操作,总之他很清楚,宁晓夏是肯定会中一标的。

所以当夏佳宁质问他的时候,他的确也做不到理直气状的否认,他相信再廉洁的政府官员,也不可能永远不做一件私心事。

“秦市长,我刚看到明年省里的党校培训名单有你,你这么年轻就坐到了这个位置,还不是靠上一辈人的关系完全是靠自己能力打拼出来的,以后谁嫁了你肯定很幸福。”新闻办主任和他打趣。

他知道对方一直想把女儿介绍给他的,早就有人给他透信儿了,政府部门的这类培训当然就意味着升职,秦勉苦笑,这就是所谓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吧!

会议是新闻办公室主任亲自主持,他发言,竞标单位的老总们和各级负责官员均有发表意见。因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这个会开得很有争议,开了足足一个上午,老总和官员们出来时,个个脸胀得通红,但都勉强接受了秦勉的这个决定,只因为他竟调到了中央某大领导的讲话,这下没人再敢反对,敢反对国家一把手的意思,那这个罪名可就要多大有多大了,谁也不敢当这只出头鸟,这就是京官的本事,没办法咧,谁叫人家上面有人。

十二点散会,他立即又和这些人亲临江南巷调研,午饭也都是临时解决的,等他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一点半了,整栋大楼都非常安静,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班,他不想再回大院去,直接就进了办公室。

刚回到办公室不到十分钟,负责市长办文字方案筹备的秘书林静就进来汇报说:“有个叫夏超的人在等候室想见市长,已经等了一上午,中午饭也不去吃,赶也赶不走,现在机关作风考核严厉,工作人员态度上也就没太敢强硬。”

(秋:天,夏超不是说在北京的吗?他来这里会发生什么事?请看——下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