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起吧。”,她含着笑意命他们起来的时候,将茶盏递给绿珠,缓缓地对他们说,“打今儿起,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大家不是第一天在宫里当差,自然知道做奴才忠心是最要紧的。若是人在永乐宫里,但是心却在别处,趁早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去,本宫绝对不妨碍你们高升。但是若……”,未央冷冷扫他们一眼,“人在永乐宫,心思却在别的地方,甚至旁门左道,做些令本宫心寒的事情,本宫绝不会轻饶。当然,如若你们忠心耿耿,当好自己的差,本宫自不会亏待你们。”

站在下面的人神色全都一凛,齐声喊道,“奴才们必当忠心耿耿侍奉娘娘,绝不让娘娘心寒。”

未央满意的笑了笑,说一句“赏”,绿珠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银子分发下去,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高高兴兴地谢恩出去。

月华上前说道,“娘娘今日也累了,请娘娘歇息片刻。”

未央含笑说,“也好!”

月华扶着她到里间休息,绿珠在后面跟着。未央和颜悦色的问,“你在宫中多久了?”

月华恭声答道,“奴婢自小在宫中当差,如今已经有二十五个年头了。”

未央笑意渐浓,语气温和,“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日后有你帮扶着,我算是安心了。日后永乐宫中的繁杂事物就有劳你和张公公了。”

月华虽在宫中时间长,但从未伺候过正经主子,今日见未央如此看重她,满脸感激,立刻跪下,恳切地说,“能侍奉娘娘左右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地为娘娘分忧。”

未央伸手扶起她,笑说,“不必如此拘礼,我们虽是主仆,但论年纪,你比我长,我心中敬你。你起来说话。”

绿珠依未央的吩咐将一对玉镯赏给了月华,又将两个金元宝赏给了张如海,方才服侍未央歇息。月华和张如海自去照料宫中的其他琐事。

独自进晚膳,绿珠,月华等垂首侍立一旁,及至用完了膳,漱完口,小宫女奉上要喝的茶水,未央抿了一口,笑着说,“你们

也别站着了,就这些菜吃了,别饿坏了。”

几个人忙着谢了恩端着去吃。

未央自顾自走进暖阁歪着歇息,心绪纷乱,如搭在椅子上的细碎的花朵,杂乱无章。

一夜无话。

次日起来梳洗完毕,用过早膳,门外的张如海尖细着嗓子禀报皇上有赏赐。

皇上的随侍太监穆琛上前施礼请安,挥手命身后的小内监抬上五大盒礼物,笑逐颜开的对未央说,“皇上特命奴才将这些礼物赏赐给娘娘。”

未央恭谨跪下,“谢皇上!”

“奴才还有差事在身,就不久留了。奴才告退。”,穆琛笑辞而去。

穆琛刚一走,月华就打开盒子,盒中尽是金银首饰,古玩玉器,还有绫罗绸缎。张如海喜滋滋地说,“恭喜娘娘,皇上对娘娘的恩宠真真是独一份啊!奴才当差这些年,还没有见过哪位娘娘有您的赏赐多呢。”

未央不动声色地扫一眼其他的人,个个都喜笑颜开,遂命张如海和月华将所有东西登记入库。

既然是独一份,她又岂敢独占,于是吩咐绿珠拣些好的给各宫送去,以免锋芒太盛,怀璧其罪,成为众矢之的。

三日后,按例是需要去觐见皇后的。刚四更天,未央就起床更衣,梳妆打扮。绿珠手脚麻利地为她上好胭脂水粉,一个托着首饰托盘的小宫女说道,“娘娘今天一定是最美艳动人的。”

月华无声地看她,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未央淡淡说,“梳一个平常的如意髻便可。”

绿珠挑了一支素净的梅花簪,又挑了一件浅红的云锦宫装穿上,颜色喜庆又不扎眼,不会抢了其他娘娘的风头。月华一直都在旁边观看,并未插手,但是从她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是很赞成绿珠的装扮的。

未央见月华是一个稳重的人,有心将她扶持成自己的心腹,以帮助绿珠。绿珠虽然心思缜密,但是在偌大的宫中,她就是三头六臂也不一定能事事周全,如有月华的帮助,好比如虎添翼,

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宫轿已候在门口,未央上轿,张如海和月华随在轿后,一路跟了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轿子外有个尖细的嗓音喊,“凤仪殿到了,请怡妃娘娘下轿。”,接着一个太监挑起帘子,张如海上前扶住未央的手,一路进了凤仪殿。

妃嫔们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一按身份位份坐下,寂静无声。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脚步声密密传来,安蓉慧已经被宫女簇拥着坐到了宝座上。

众人跪下请安,口中整整齐齐地说,“皇后娘娘万安。”

安蓉慧头戴凤冠,身穿百鸟朝凤朝服,气度华贵雍容,她笑容可掬地说,“都平身吧。”

未央飞快地扫在座的众人,将月华告诉她的宫中妃嫔对号入座。雪国一殿四宫,皇后住的是凤仪殿,之后依次是永福宫,永祥宫,永康宫和永乐宫。皇后安蓉慧是太后的表侄女,永福宫贤妃是宰相之孙女,永祥宫兰妃沈氏的爷爷曾是先皇上的恩师,永康宫肃妃之父是守关大将军。

但据月华之言,皇上似乎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并未格外宠幸某宫的妃嫔。

安蓉慧微微笑着说,“怡妃,以后你要和诸位妹妹一起好好服侍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

“诺。”,未央恭谨地答。

安蓉慧又和蔼地说,“诸位妹妹要同心同德,和平相处,切莫为争荣宠勾心斗角,令皇上烦心。”

众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

安蓉慧又问太监段元任,“太后那边有何旨意?”

段元任答道,“太后说,只需见见怡妃娘娘即可。”

安蓉慧点了点头,对众人说,“既然如此,诸位妹妹就跪安吧。”

祺祥宫。

太后朱秀敏侧卧在榻上,一个宫婢跪在脚榻上正在给她捶腿。未央跪在垫子上,正要行礼,素竹做个禁声的手势,却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无法,她只好一直跪着。

半晌,朱秀敏才缓缓睁开眼睛,让素竹扶她起来,靠着垫子坐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