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立时引出火药味,人员纷纷闪动戒备,虽不明何原因,但第一时刻将魔界引发人围困住是绝对不会错的!

李佳怡妙目凝盯着,从树林中倒射出来的,不正就是将火蛇鞭切得四分五断的那个人!

公羽良似乎伤到了筋骨,疼得呲牙咧嘴的,可很快就爬了起来,来到仍旧动弹不了的陈王通身边。

一切的心思都化为了泡影,公羽良苦笑之后,冷傲的话语震响四周,“你们何必藏头露尾的,林子里阴暗寒凉,外面人多热闹些,出来晒晒太阳多好。”

“哦?这位小兄弟,你说话真有意思。好吧,如你所愿,出去和你晒会太阳。好久没好好看看风景了,这夕阳还真是令人怀念。”一个苍老的声音雄阔浑厚,中气十足,一波波由林子里卷**出来。声调语气和公羽良有些相像,让人摸不出个边际。

“是何人如此大能耐,竟然将他击飞了?!”众人都为这个问题困惑,偷偷分些注意力到身后的树林。

一个有些落魄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踏着细碎的残阳,缓缓踱步而出。那是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粗布衣衫泛白带着破旧,浑身透散一种沉稳的气质,给人一种真诚朴实的印象。一双眼眸深邃而透净无边,那是经历过沧桑岁月变更,世间百苦千愁洗涤后沉淀的自我之光。最为引公羽良注意的是,老人身上竟然缠挂着八个小布袋子!!!

“前。。。前辈,您怎么也来了?”卢一方恭敬地施礼,老人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让道,“晚辈办事不力,没想到惊动了大驾,望前辈见谅。”

李佳怡也急忙上前行礼,众人略感意外,不明白对一个落魄的老头子,队长们为何如此恭敬。如果陈王通能动身的话,他也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老人面前他也得尊称前辈。神秘老人的真正身份,就算是在龙组中,也只有大队长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知晓。因为,那是一个隐秘的组织,在龙组中被称为“隐部”!

多年来,隐部一直遵循一个不成文的传统。成员每隔二十年一换,但一代人数大半不会超过七人。隐部七人,无一不是站立于当世武学顶点的大能者。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不错,外面确实暖和些。”老人对公羽良似乎敌意不强,摸出一个暗紫色的老旧茶壶,又道:“几天的奔波累坏了吧,过来与老朽饮一壶茶如何?”

老人泰然自若,面对他的邀请,公羽良微微拱手还礼,道:“多谢前辈盛情,但是晚辈向来以酒交朋友。你的茶,恐怕不是晚辈能喝得上的。”

李佳怡,卢一方此时甚是不解,隐部竟然有人到了,而且还是苦丐老人?!但对于公羽良何须如此客气,尽快抹杀掉才是最明智的。苦丐老人为何还要邀请他喝茶?

公羽良不领情,苦丐老人干笑着收起了茶壶,道:“也罢,老朽走得匆忙,好茶叶一时寻不到。这壶浊茶,倒也是不适合拿来待客。”

公羽良琢磨不通老人要搞什么名堂,老人现在笑呵呵的,与刚刚树林中可是判若两人,“待客?恕晚辈命薄,可受不起你们的待客之道。抹杀令追了一半,莫非你们想反手不干,请我回龙组去好生招待!”

众人脑袋又是一片空白,因为苦丐老人语出惊人,道“老朽正有此意,自古英雄出少年,如若你肯入我门下,抹杀令自然到此为止。届时,丐帮十八路翔龙掌,也可一并传授于你。”

“前辈~~~”卢一方听了心焦如焚,急忙叫唤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苦丐老人笑着,公羽良沉默不应,又道:“怎么,你不愿意?”

“翔龙掌?就是刚刚那断树裂石的掌法。”公羽良暗自思忖着,静默许久,忽然笑着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晚辈资质愚钝,实在是不敢高攀。如果前辈醉意此地风光

,那便好好欣赏。在下急事缠身,先行一步。告辞了~~~!”

千丈崖颠,“隐部”苦丐老人突然降临。十八式翔龙掌精妙绝伦,势如重重巨岳压面,一举将公羽良重新逼回包围圈内!

“公羽良,你干什么~~~!”卢一方一声怒喝打断了公羽良的脚步,因为公羽良不理会苦丐老人,拽拉着陈王通就一步步靠近千丈危崖。

“你认为我还能干什么?”公羽良嬉笑着敲了一下陈王通的脑袋,居然响来了石头撞击的声音。陈王通中了变异的黄土真气,身体僵硬如木偶石雕。连口中的话都凝固了,身体的支配更不属于他自己,任由公羽良拖着走,只能通过眼里的目光表示不满、抗议、愤怒。

公羽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又道:“哦。这个石像姿势不太好看,把它推下去摔碎了重组,我相信一定能改得更好看些。你们觉得这建议怎么样?”

“别动~~~”公羽良一声大喝镇住众人,众人再不敢轻举妄动,“这里风大,你们这么多人冲过来,我会很害怕的。万一手一哆嗦,可就扶不稳这石头疙瘩了。。。。。。”

苦丐老人示意众人镇定,自己逼上前,“呵呵,这石人雕得甚是不错,有鼻子有眼的,就像真的一样。小兄弟手艺真是当世一绝,比‘翔龙掌’可高明多了。老朽看就别打碎了,怪可惜的。”

苦丐老人淡笑着,又道:“啧啧,一直以来老朽对这门技艺颇感兴趣,可惜隐部都缺少个这样的大师。不如你跟老朽回去,这样那几个老家伙再也不敢嘲笑我的雕刻拿不出手了。”

李佳怡与卢一方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苦丐老人收徒不成,难道还要将公羽良拉入“隐部”!?

“多谢前辈错爱。可惜晚辈只是深山里一个野小子。见识微陋,命贱名薄,怎敢与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为伍。”公羽良婉转拒绝,倒是让其他人放下心来,“我们大家忙了这么多天,要是就这般结束,恐怕这里所有人都不会答应的!”

苦丐老人略微遗憾,叹道:“唉,‘隐部’第七人一直没着落,好不容易你出现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你可考虑清楚了,只要你肯退后一步,其他的都将不会是问题。”

狂风刮乱了长发,公羽良贴在绝崖边上,掌中浮现灰雾,玄骨剑拽在了手里,“如若退后一步,在晚辈看来,则是自己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那可比眼前的千丈崖,危险多了。”

说罢,骨剑微举,陈王通整颗心扑通扑通的,都快塞到了嗓子眼。

卢一方忽然大叫,焦虑无比,“公羽良,住手~~~”。

公羽良斜瞄了一眼,骨剑缓缓落下,道:“铲草除根,以绝后患!难道你们认为我会白白放过大好机会,将这可爱的雕像还给你们。一个大队长啊,这样的人物,我可还不起!”

“等一下。”苦丐老人观局势不可改变,陈王通命在旦夕,也急忙道:“这样吧,小兄弟。我们让你安然离开,你把他还给我们。”

“都散开!”苦丐老人转头命令道。众人不知该不该听他的,询问的目光投向卢一方。卢一方咬牙切齿,面上阴晴不定,虽万般不情愿,终于还是沉沉点头。顿时,众人散到两边,人群裂开了一条缝道。

卢一方表情阴冷,道:“快放开陈兄,我们让你走。公羽良,如若你手里的人出了差池,这千丈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此时说这些话未免太早了些吧。此地山高风急,我可不太喜欢,你中意还是留着给自己用吧。”公羽良淡笑着,没有松放陈王通的意思,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咦,你们散开是什么意思,是在怜悯我一条生路吗?路还未走到尽头,前方大道正坦**,我的路何须别人的让步,又何须他人来设计!”

迈前一步便是千丈绝渊,无路可进;身后又是重重包围,无路可退。公羽良却一点都不急,显得很淡定。给龙组众人造出一种强烈的错觉,似乎这千丈崖对于他来说,就如上街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龙组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公羽良竟然还是不领情,李佳怡贝齿含怒,手持一截断鞭,愤恨地喊着,“公羽良,既然你对自己如此自信,那便将人放了,我们接着刚才的比斗。怎么样,你敢么!”

李佳怡等人可谓信心大增,擒杀公羽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苦丐老人的到来,更将那万分中存一的意外彻底除去了。

“人嘛,自然是要放的。”说着公羽良运指连戳,陈王通身体稍微有些松动迹象,却又被加上了新的禁制。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落在李佳怡身上,接着道:“至于比试,我也可随时奉陪。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太是个会尊老的人。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攻过来啊。嫌天不够晚啊,大娘!”

那个敏感的词汇闯入耳朵在脑海中爆炸开,李佳怡当即怒不可抑,甩起长鞭如疯虎就扑过来,“不准再叫我大娘~~~!你这登徒子,泼皮!!!”

“火蛇鞭”声迅势疾,如蛟龙穿浪,怒蛇卷空。呼啦间一圈圈鞭影,准确缠上了公羽良握剑的手腕。

怎么这般容易,竟然一击得手!?李佳怡“啊”地感觉有些意外,心中立即泛起阵阵悔意,因为那种被摆弄的不妙感是多么熟悉!

一条长鞭牵住了玄骨剑,公羽良惘然不顾,气势十足的摆腿横扫,力冠千钧的蝎尾便喷轰发射!呆立不能动的陈王通,顿时如皮球般弹出,夹卷重重劲力,直直砸向躲避不及的李佳怡。

李佳怡大吃一惊,俏脸扭曲,瞬间“唰”的便青了。李佳怡纤手抖动,试图将另一端的“火蛇鞭”松回来解围。奈何另一头绑得紧紧的,匆急拉扯了好几次,力道直来直去,仿佛握着的是不是软鞭,而是一截硬棍!原来另一端,公羽良已然起剑搅卷,反而将火蛇鞭给牢牢缠住了。平日极为听话的长鞭就算它此刻绷得笔直,也不肯回缩一寸!

一团炮弹凌空射来,李佳怡娇喝一声,果断松开了火蛇鞭。一时间,呼啸的陈王通堪堪擦着一道呈陀螺般快速旋转身影,砸入人群中。李佳怡以姿势动人的美人旋舞,险之又险地避让了过去!

“小心~~~!!!”

李佳怡贝牙紧咬,匍一落地,就要找公羽良算账,一声震喝却是将她钉在了原地,“这是。。。苦丐老人的声音?!”

李佳怡顺利避开了?!陈王通砸出一片纷乱的瞬间,公羽良脑中念头一转,如鬼魅般便欲往豁口略去。但经过李佳怡身边时,一直淡若的苦丐老人却窜上来堵住了去路!

嘭~~~,苦丐老人与公羽良拼掌的刹那,李佳怡只觉身边近在咫尺之处轰然炸响一道九天闷雷,耳洞中轰隆隆的久久不静。。。。。。

苦丐老人简简单单站在李佳怡旁,宛如一座不可攀爬的巨岳,截断了公羽良的所有出路。后面,卢一方接回陈王通,施展手法正在解穴。其他人则重新闭合了裂开的那条道路,甚至有几人已经逼到了苦丐老人身后,对公羽良怒目耽耽。

苦丐老人道:“天底下的事,不是想算就能算尽的。如今你已无人质在手,恐怕已无再给你让路的必要。前有绝崖千丈,后有老朽于此,你已经无处可去。你真不打算再考虑考虑刚才的提议。”

苦丐老人内力深厚非常,震得公羽良左掌麻痛,不过倒是没生出大碍。公羽良抬起玄骨剑,摘下火蛇鞭,仔细查看着。

公羽良猛地抽鞭抖甩,空气中立时闪炸一朵火花,同时还伴着“啪”的一声脆响。火蛇鞭子虽断了,但韧性仍存,威力似乎并不受多大影响,使起来也算适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