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雪斐没再出现过,伤势渐好,他们也动身启程。

回到了燕京,清俪还有碧霞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打得他们晕头转向的的,主子这一路也休息不好,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如今可算是回来了,也就可以好好休息几日了。

但,只是休息了几日罢了。

他们刚歇了几日,但是好像有人她们作对一般,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在燕京还有附近的商铺接二连三地出事。

这日,叶渃去处理锦绣布庄的事情,在路上又遇到刺杀。

马车的车壁被长箭刺穿的时候,叶渃吓了一大跳。

她没想到,自己回来了,竟然还会遇到刺杀的事情。

她不是王公贵族,只是一介商人,怎么会……

叶渃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在往头顶涌着,四肢五骇都带着颤抖。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竟然想置她于死地。

她扭头看向窗外,外边,车夫已经被那些人杀了,满地的鲜血留了一地。这里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但是仍旧有路人在行走。

这里是燕京城内,天子脚下的地方,可是来自刺杀的黑衣人嚣张霸道,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他。

来者来势汹汹,外头的车夫死完了之后,他们举着寒光凛凛的剑,就冲着她而来。

今日陪她出来的两个丫鬟有些拳脚功夫,看到黑衣的目标竟然是他们的主子。

她们把叶渃护在身后,就颜色着眉眼对身后的她道:“主子,等会儿我们护着你,你想办法逃跑。”

来的黑衣人不少。

叶渃看着他们只觉得脑袋有些阵阵发晕。

他本来以为燕京城内已经很安全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当街动手。

这是不怕被金吾卫的人清算吗?

“主子你赶紧走。”就在他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两个丫鬟对她大吼一声,从地上死去的黑衣人小李抢过剑就往那些冲他们而来的黑衣而去。

叶渃忍着自己的恐惧,下了马车便往人少的地方跑。

还是那群人人多势重,他们见着她跑了,好像遛狗一样,不紧不慢的跟上来。

毕竟其他人都已经被他们杀了。

现在只是是剩下两个丫鬟和她。

在他们眼里,三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点儿勾不成威胁。

这个任务非常简单。

也不知道雇主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接这么轻松的任务?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提着剑,慢悠悠的向叶渃奔来。

对于杀手们来说,叶渃奔跑的逃跑的速度仿佛乌龟一样慢。

但却是她最快的速度。

就在这时,脚下一个猝不及防,她就摔倒了在地上,膝盖是火辣辣的疼。

她想要起身来逃命,可是膝盖疼的让他忍不住眼泪都流了出来。

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丧于此。

她回头看着那落在他面前地面上的黑衣男人,眼底带着惊恐与害怕。

她颤抖着唇问:“我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过一介商人罢了,你们夜修阁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黑衣人闻言挑了挑眉头,我先青菜的看着这个摔倒在地,柔弱无骨的美丽女子,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笑:“你竟然还知道我们夜修阁,真是不简单呐。”

叶渃垂着眼。

她做生意这么多年,自然是听说过许多事情。

关于夜修阁,她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是十几年前一个在燕国闻风丧胆的杀手阁,只要你出得起钱,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只是后来燕国现在的君主上位之后,带着兵去讨伐他们,之后他们夜修阁就消失于江湖之中,没想到现在竟然来刺杀她。

“我真是荣幸啊!”

叶渃忍不住笑道。

黑衣人的剑尖这时候突然挑起了她的下巴,他端详着叶渃的面容,连连叹息:“真是个倾城大美人,可惜有人非要你死。那你便不得不死。”

他也不多废话,举起那被许多血液滋润过的剑,往他这里而来。

血,这时候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叶渃以为自己完了,却没想到,一枚箭,正插在眼前黑衣人的胸口至上,他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身后屋顶上的人。

那里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长弓,并在窝点之上的身影高大而冷峻。

叶渃浑身突然出了一身冷汗,却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他死里逃生。

他既然救她,那么便不可能再杀他。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只是想要挽回她而已嘛。

谢雪斐带来的人并不多,却个个是他手中的精锐。

没多久周围的黑衣人便被杀了个干净,她的两个丫鬟受了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叶渃刚才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以至于见到她们安然无恙后,突然就晕了过去。

睡之前他见到那人一身黑衣冲着她狂奔过来。

叶渃粉底突然浮现一抹笑。

如果当年,当年在他面对大火的时候,他也能够及时赶到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原谅他。

可惜没有如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叶渃这才悠悠醒转。

周围是檀香的味道,这里好像是一个寺庙。

她躺着的地方是一个禅房。

叶渃坐起来,而迎接她的,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他们正在外面花园放风筝,谢雪斐正陪着两个孩子,眉眼之间带着笑。

有一种他们仿佛回到当初,又似乎过了许多年的感觉。

又好像是梦里。

过了一会,西西小跑了进来。

见到他醒了便惊醒道:“娘亲,你醒了!”

谢雪斐也很快走了进来。

她不看他,而是看向,两个孩子问道:“这里是在哪里?”

“这是在燕国边境的寺庙里,你已经昏睡许多天了。”

“边境。”叶渃听到这句话颇有些不可思议。

谢雪斐没敢看她,解释道:“燕寒的贵妃善妒,你前段时间跟他走的近,她便想要杀你。而且你在燕京的生意做的太大了,已经威胁到萧家了,所以他们更想除掉你。”

“虽然你有燕凝护着,但是他毕竟护不了你一世,不然也不会那日的事情。今天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我们便要燕国的边境了。”

……跟他走?

叶渃强忍着身体的难受,支起身子来,道:“我跟你回去能做什么?像以前一样被你关在高楼之中吗。”

谢雪斐抿了抿唇,道:“……抱歉,那年的事情我没有给你解释清楚……”

“解释?你觉得还需要什么解释吗?”叶渃觉得他的话实在是万分好笑。

她不愿意听,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只问:“那你要如何才愿意听我说?”

两个孩子正在旁边看着。

叶渃不想让孩子听到他们之间的争执,她冷着脸,道:“你让人带孩子先出去。”

我要她现在在他手里,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那她便跟他说个清楚。

“来人带公主和小孩子出去。”外头很快来了丫鬟,这一会儿就把姐弟两往外带。

姝姝见到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地道:“爹爹娘亲,你们能不能不吵架呀?我看着你们吵架,我难受。”

叶渃看着女儿一副恳求的样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如何相处的,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姝姝还是喜欢这个父亲的。

她该怎么做才好?

两个孩子出去了。

禅房里边就剩下二人。

窗外飘来了无名的花香,带着清新淡雅的味道。

叶渃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头。却发现他走到了一旁的桌案旁。

他从底下拿出了一块方形的东西,拿了过来后,强行放在她的手心里,道:“罢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无所谓,这玉玺,我交还给你。你带着孩子回去,待你位置稳后,我走。”

“我承认那时是我不对,欺骗你,尝到了权力的味道后,我就想着报仇雪恨,想着保护我的亲人。却唯独了忽略你,我以为一生还长,你会有时间慢慢听我解释,可没想到却出了那样的事情,这些年我都在后悔痛苦。”

“那你终究是你的家,你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出去了,叶渃捧着手里的玉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底只有他滚动的银色袍角。

她有那么一点儿想笑,却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