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樊夜的血液越沸腾。

一想到能够把谢雪斐一举击毙,他脚步如生风一般,飞快走到院门前,一脚踹开半开的院门。

腿夹着内力,一下子把门踹开了。

里头,一个带着头盔的带刀侍卫从里边出来,见到樊夜满脸兴奋来了,他先是一愣,接着连忙跪下请求:“将军,人不见了。”

方才得狂喜瞬间消散,接着是狂怒:“怎么回事?”

那人垂着跪着,道:“是属下的人惊动了他们,他们往南边跑了!”

樊夜大怒,急火攻心后剧烈地喘了一口气后,一脚冲那人踹去:“真是废物!”

而后扭头离开,吩咐门口进来的人:“走,今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谢雪斐给找出来。”

一群人又飞快从巷子里边出去。

当然,樊夜并不需要掘地三尺。

往前追了一段路后,便有士兵前来禀报:“报,他们往南边的燕子巷去了。”

樊夜脚步一拐,又往燕子巷的方向而去,追了一段路,果然看到一群黑衣人在跟他的人打斗。其中有一人,身形跟谢雪斐极为相像。

几乎确定那人便是谢雪斐,樊夜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提过刀,便快速追了上去。

而那正在缠斗的人,见到樊夜来了,手中剑如游龙一般,把周围跟着他的几个人杀个精光,便逃逸而去。

樊夜在邬城时跟谢雪斐已经有过交锋,他的剑法他自然也认得几分。此事确定此人便是谢雪斐,他立马冲了上去,拔剑就追。

他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追来,他抓谢雪斐,就如同瓮中捉鳖那么容易。

“谢雪斐”逃遁得极快,纵然樊夜对自己的武功极有信心,但东拐西拐,追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他也有些疲倦了。

“跟个地鼠似的。”低头吐了一口痰之后,樊夜再度追了上去。紧接着,就见到“谢雪斐”一闪,闪到附近一间破旧的院子去了。

“谢雪斐”跑的实在太快,身后他的人已经把他们跟丢了。但樊夜急着追谢雪斐,压根没有注意到如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他追着“谢雪斐”,刚落下院子,一群黑衣人就冲了过来。

见到这里竟然有人埋伏,自负的樊夜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饭桶,也想杀本王?”

便单枪匹马冲了过去。

樊夜武功的确是高,拿着手中的剑,轻而易举地就伤了围上来的几人。几个黑衣人步步后退,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见周围的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樊夜眼神越发轻蔑,手中的剑更是如那索命无常一般,向黑衣人冲去。

初时,黑衣人似乎忌惮他,步步后退。而后一段时间后,樊夜发觉了不对,自己的体力被消耗得越来越多,而谢雪斐,迟迟不见人。而他的人,也没有跟过来。

手中的剑,越发凶狠锐利,但几个黑衣人却似乎约定好了一般,退远了一些。而接着,一身黑衣的谢雪斐提着剑从屋里边出来。

他分明是易了容。

但樊夜,却还是能够一眼辨认出此人便是谢雪斐。

而他也确定,刚才那人跟如今这人压根不是一个人。那人不过是谢雪斐用来引他入圈套的障眼法。

“真是诡计多端!”樊夜对谢雪斐的做法不屑一顾。

举起剑,便冲他而去。

然而方才几步,他就被人阻拦住了脚步。

然而他前面的几个黑衣人,如同黑色的人墙一般。

挡在他前面。

他只能看着谢雪斐静静立在前面不远处,眼神平静自然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他为何这般看自己?

樊夜有些怒,举剑就冲他而去。

然而挡在他前面的几个黑衣人之前就已经隐藏了实力,这会儿时机已经到了,自然是比刚才要厉害几分。

樊夜本就被他们拖着耗了不少体力,手中拿剑,与他们周旋时,体力也渐渐有些不支。

但他已经陷入了包围圈之中,根本无法逃出去。

而在此时,谢雪斐也加入了战局之中。白皙如白玉的玉指捏着剑,腾起之时,如腾飞惊鹄。

樊夜本以为,他右手受着伤,应当是拿不了剑的,没想到,谢雪斐左手拿剑那么灵活。带着锋芒的剑往他刺来的时候,樊夜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而满身带着阴寒之气的他,更像那地狱里勾魂的黑无常。

谢雪斐是他的手下败将,邬城时逃得那么狼狈。樊夜自然不认为自己打不过他,手中剑起,就往谢雪斐冲去。但谢雪斐身旁那几个黑衣人,却仿佛等着他这般,又直直冲他而去。

见他们的剑刺过来。樊夜往后一躲,没料到,一名黑衣人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他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背便劈了过来。樊夜连忙往右退,可右边,已经有黑衣人在等着,见他过来,便砍了过来。樊夜只能把剑往地上一插,腾空飞起。

而谢雪斐,这时候飞了过来。

樊夜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不知何时,谢雪斐的人,竟然拿出了一张带着倒刺的网,如同捞鱼一般,趁他不备,把人网住。

尖刺刺入血肉,嫣红的血流了出来。樊夜痛得咬紧牙关,他连忙挥舞手中的剑,欲要把铁网砍破,但这网,却坚韧无比。手中的剑落地,樊夜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沦为谢雪斐的阶下之囚。

几名黑衣人把裹在他身上的网缠了几圈后,他丢在地上。地上的尘土滚了一身,身上遍布伤痕的樊夜此是披头散发。膝盖跪在地上时,他双眼布满血丝,瞪向不远处的谢雪斐,把口中的血吐出来后,他咬牙道:“姓谢的,你莫要得意。你不过是靠女人上位的软骨头罢了……”

话语戛然而止,谢雪斐一脚踩在他背上,把他摁在地上起不来后,低眸,眼神睥睨地瞧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声音凉薄地道:“知道朕为什么不惜暴露朕在燕国的人来杀你吗?你不该碰她们!”

眼前,闪现他眼神垂涎地看着叶渃,找人拿刀想要杀姝姝的场景,谢雪斐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冷,手中的剑,一剑刺在樊夜的后颈。

樊夜双瞳瞪大,高大的身躯缓缓往地面缀去。

鲜红的血喷洒出来,溅到谢雪斐的衣袍上,他却漠然地转头,吩咐道:“处理了。”

翌日清晨,叶渃收拾好准备出门。

而姝姝,仍旧还困着。小手拽着娘亲的衣角,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西西也是,因听说要回京了,兴奋得很,昨夜很晚才睡,这会儿反而打不起精神来。

出门时,见拽着自己的姝姝险些踢到门槛,叶渃无奈一笑,连忙弯身把她抱了起来。

门口碧巧这时候匆忙回来了,声音还有着恐惧。

“主子!主子!我们今日出不了城了,城门!”

因为一路回来着急。碧巧口干舌燥,咽了一口口水后,继续道:“据说今日城墙上挂了一具尸首……是……是那邬城将领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