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衣冠禽兽

这个世界,有的人活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想要什么就勇敢追求。也有的人就像一只酱缸里的蛆,只敢在黑暗里的角落行些龌蹉肮脏的手段。

毫无疑问,体格高大壮的吴雄属于后者。

吃了杜悠一脚,吴雄生理上暂时被打垮了,精神上却没垮。望着杜悠的背影,吴雄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杜悠背着章暖月冲向KTV门口,感受到紧贴在背的娇躯温软如玉,不由得老脸一红。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咬了咬牙,放下章暖月,一手抓住她两条白嫩的腿儿,一手托住她的小蛮腰,打横抱起跑到路边叫出租车。

章暖月浑身无力,意识却没有丧失。前一会儿她感觉喘气闷闷的,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杜悠这家伙居然……后一会儿就更过分了,竟然“非礼”她的腿和腰,上车之后,她又察觉到身体哪儿被挨蹭好几下。

“这个色狼,我一定饶不了他!”章暖月特别想反抗,可不要说动手,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十分钟后,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杜悠抱着章暖月进入医院。

根据章暖月的临床表现来看,是乙醚中毒。乙醚这种东西,见效快效果强,闻了都能致人昏迷,是一种很可怕的药物。好在医生说了,章暖月喝进去的乙醚分量很少,没什么大碍。

章暖月被转移到一个小病房里边,条件不是很好,主要是杜悠身上没带什么钱,只能暂时将就一下。

杜悠搬来一张凳子,守在病床边,看着沉睡的章暖月,心里头有些歉疚。

窗外的月光与暗夜交织难分,夜渐渐深了,如同研磨的墨,深黑的过程中到达极致,盛极而衰,天边淡淡的鱼肚白浮现出来。

天亮了。

“额,居然睡着了,嗬。”杜悠哈了口气,揉揉眼睛,站起来摇头晃脑双手交叉往后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感觉舒服一些。

推开窗户,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杜悠回过头,再度看着还没睡醒的章暖月。她的脸色恢复红润,精致的五官,有着纯净无暇的美感。

“咦,那是什么?“

杜悠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章暖月的右眼眉,那儿好像有颗浅红色的小痣?

她的眉心,确实有颗痣。这颗痣让杜悠一阵恍惚,脑海中某个片段蠢蠢欲动,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多年来的从军生涯,让杜悠忘却一些东西,可必要时,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又会不由自主地浮起。

“嗯,好难受——”章暖月被温热的呼吸呵醒,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浮现在她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脸。

“鬼啊——呕!”话没说完,章暖月弯腰拿起垃圾篓,大吐特吐。

“呕!——呕!——嗬,呕!”

杜悠被夸张的呕吐声拉回神,满脸黑线,犯了嘀咕:“虽然不是很帅,但我长得有那么难看么……”

章暖月横了一眼,刚想说什么,迅速弯腰,又是一个“呕!”

杜悠无语,被她“呕!”得快要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十分钟后,一个体形瘦削面色蜡黄的医生过来瞄了章暖月几眼,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个呢,是洗胃之后的生理反应。乙醚喝进胃里,会导致食道和肠道的肌肉松弛,唾液增多。因为是急性接触,所以产生了反胃,呕吐,当然了,没流口涎就算不错了……”

医生关于医学的功底还算可以,就是滔滔不绝一大通,没完没了,眉飞色舞,眼睛不停地瞄着章暖月,生怕她没听到似的。

杜悠好不容易等医生解释完,趁机问道:“医生,有没有更好的药物?我看她的反应有些不太适应。”

在外执行任务,负伤、治疗,久病成医,杜悠也大概清楚各个药物之间的疗效。使用不当的劣质药,会对病人的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什么叫好的药,药是能乱用的吗?”瘦子医生见辛辛苦苦表现这么久章暖月都没点反应,不免气馁。转过身用力挥手,唾沫星子喷到杜悠脸上,不耐烦道,“再说了,你有钱买进口的好药?要提前交的医药费你还没付呢,赶紧去交清喽,什么玩意儿,穷人就是贱!”

杜悠蹭的一下站起来:“医药费我会交,这是第一。第二,看你也有三十来岁了,说话这么难听,是不是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我实话实说而已。”这瘦子医生冷笑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穷人本来就挺贱的,难道不是吗。”

“穷人不贱,至少比你有教养。”杜悠冷冷说道。

“保安!保安在哪里?!”瘦子医生没想到杜悠还敢顶嘴,面色铁青发火朝门口喊了几声,回过头来用食指指着“你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垃圾还敢骂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我们医院看病!”

有几个路过瞧热闹的医生也纷纷跟着叫嚷。

“就是,有本事别来。”

“主任,跟这种人就没必要客气,直接让保安扔出去。”

下属识趣的帮腔让瘦子医生很受用,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看向病**的章暖月,拉高腔调:“看在病人病情严重的份上,我会向上级特批让她留院观察几天。但医生的尊严不容亵渎,病人的亲属,绝对不能再出现在我们医院。”

瘦子医生身后那几个下属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表情,连带看向杜悠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绿油油。今天这事儿,别人兴许看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他们可都门儿清得很。欠交一两天的医药费基本不算事儿,问题就出在躺在病**的女患者身上,这个女患者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主任这是准备把没钱没势的病人亲属赶走,然后安排一个小手术。实施手术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病人打完麻醉之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反正听打扫卫生的阿姨说,有几次主任做完手术面色发虚离开,她就在手术室的垃圾篓里看到用完的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