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份之想

这身体躺了两天都没有吃东西,自然是极饿的,安安闻到粥的香味,立时肚子叫了起来,也不管阮元娘脸色好看不好看,端起来开始喝。

外面齐氏叫元娘,元娘应了一声出去了。

安安父辈兄妹四人,安安爹是老三,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

齐氏是阮老大的婆娘,马脸吊三角眼,一看不是个好货。

元娘还没有从安安屋里退出来,她叫喊开了,“还给那贱丫头用白米熬粥?你知道米有多金贵吗?糟蹋粮食!”

元娘低着头,“……可是妹妹饿了。”

“饿了?饿了吃白米粥?谁不饿啊,我还饿呢,那点白米可是留着给你奶还有你大嫂吃的。你奶牙口不好,你嫂子正怀着崽呢,还有,你记住,你妹妹是二丫,可不是那个私奔的jian ren生下……”

“娘你不要这么说三婶。”

“三婶?你还喊那不要脸的三婶呢,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记住,这家里从来没有过三婶,你三叔当初是瞎了眼,要我说啊,那jian ren早和人勾搭了,她是那jian ren偷人生下的野1种。”

“娘……”

“你这丫头是心软心善,对那小白眼狼对你亲妹子还要好,伺候她吃伺候她喝,你对你老娘我都没这么心过……”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安安怎么可能听不到。

她微勾着唇角,这两人一惯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梦里见多了。

若她还是从前梦的那个安安,这会子,听到齐氏说她娘不要脸骂她野1种,只怕人一下子又要卑微到骨子里去,而听到元娘护着她的那些姐妹情深的话,又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奉给她。

只可惜,她是阮安安。

安安一边将外面的动静当戏听,一边勾着嘴角吹着碗里的粥,一口一口慢慢的喝。

演吧演吧,等劳纸腿好了,劳纸要叫你们知道什么叫戏!

说话间,院外已经有人来了。

门的是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

少年在前,老者在后,老者提着一个大箱子。

少年进了院子,看到院的齐氏和元娘,很是客气的扬声道,“大娘和姑娘都在呢,我家公子请了大夫来看安安姑娘。”

这少年是宁方远的跟班长石,之前跟着宁方远来过,齐氏自然认得,她侧着头,看清少年后头只跟着个老头,不禁眉头一皱,那宁公子怎么没来。

出事的那天,宁方远派了李叔给阮家送了一大包谢仪,今天来看安安的时候,又带了些银钱和礼物,这会一个下人来,不过是带人来看那死丫头,也没带什么东西,没什么油水可捞。

齐氏很失望,随口说了声,“元娘,你带他们去吧。”说完走开了,死丫头躺床,儿媳妇又刚怀,好多活都只有她一个人干,她还得去喂猪呢,才不想带人看那个小贱种的死脸。

齐氏走了,阮元娘却并没有怠慢。

大宅门里的弯弯绕她可懂得不少,想左右主子的想法和态度,有很多种。

其最厉害的一种,便是先影响他身边最亲近之人的想法和态度。

元娘很是客气又念熟打了招呼,一边前面带路,一边柔声道,“长石,你家公子怎地没来,刚刚安安还在那里念叨着,说她的宁大哥下午一定会亲自带着大夫过来看她的,你是不知道啊,自你家公子走了开始安安一直在那里巴望着呢……”

这话说的,听起来亲昵,似乎能拉近两者之间的关系,可实际暗示性极强,只会让听者觉得那安安不知进退、不知廉耻。

果不其然见长石的眉头皱了皱。

公子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有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