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吃过同喜家的杀猪饭,一觉醒来便是农历廿七了,顾文茵记着之前武素衣的话,喜宝说不得就这两天回来,一边在画室画着扇子,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只吃了中饭又吃了晚饭,眼瞅着都要关大门了,也没听到动静,不由想着可能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燕歌见她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少不得打趣她道:“姑娘,你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不怕爷看见了吃醋?”

“不至于吧?”顾文茵将火盆里的苦槠翻了翻,说道:“喜宝啊,我眼里他就是姐妹,这样的醋阿羲都要吃,那他真是无药可救了!”

“谁无药可救了?”

耳边突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顾文茵手下的动作一顿,然,就在她一怔的同时,火盆里却响起“啪”的一声响,火星四溅,吓得顾文茵一瞬跳了起来,连连拍打着身上的裙袂,怕落了火子。

燕歌也急忙上前,将原本摆放在屋子中间的火盆端到角落里去。

顾文茵一迭声的喊道:“你小心,别被炸到了脸上。”

说着话的功夫,燕歌才松手走开,又是几声“啪、啪”响,顿时火星四溅。把个燕歌吓得直拍胸口,瞪了顾文茵说道:“不是和你说过吗?别往火盆里扔那东西,要炸开的。”

“我拿刀砍过了啊?”顾文茵讪讪的说道:“按说砍开了,应该不会炸的啊!”

燕歌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对穆东明说道:“爷,你好好管管她吧,这越大到越不让人省心了!”

穆东明笑了上前,对顾文茵说道:“你刚才说谁无药可救呢?”

“没有啊,我没说谁无药可救啊?你肯定听错了。”顾文茵一脸认真的说道。话落,不等穆东明开口,她又问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有事?”

“你盼星星盼月亮等着的大管事回来了,现在正在花厅喝茶呢,我来问问你,是现在见还是明天见。”穆东明说道。

当然是现在见了!

只是……

顾文茵瞪了穆东明,“什么叫盼星星盼月亮?他又不是财神爷,我至于这么盼着吗?还有,大胖和小胖呢?怎么他们没来报信,却让你来跑趟了?”

“云叔拎了他们去踩梅花桩,我反正闲着没事,就来当一回跑腿的了。”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哼了哼,挽了穆东明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羲,我听大胖说,司大叔好像看上了京城我们隔壁花家守寡的水娘子,是真的吗?”

穆东明步子一顿,看着顾文茵,“你什么时候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顾文茵停了脚步看向穆东明,“你真不知道?”

穆东明:“我确定,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顾文茵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小胖说,他还看到司大叔给水娘子送花。我寻思着,司大叔这也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既然他不嫌弃水娘子是个寡妇,不如改天找个机会上门替他提个亲。”

穆东明没好气的说道:“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他那么大一个人了,哪里用得着你替他操心!”

正在偏院拎着大胖和小胖走梅花桩的司牧云,突然就一连串的打了几个喷嚏。

“老头,你是不是着凉了?”站在梅花桩上扎马步的大胖说道。

司牧云才要开口,不想,同样扎着马步的小胖却悠悠的说了一句,“也许是水娘子想他了呢?”

司牧云:“……”

稍倾。

“兔崽子,爷告诉你多少遍了?爷和那水娘子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就……”

“什么事都没有,你给人送花?”大胖问道。

“那不是送花……那是……”

司牧云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他只是在某一天的某个瞬间,那那个凄苦如死水一般的姑娘心生怜悯,在看到她目光痴痴的看着伸出院墙的那枝花时,做了个顺水人情。

“我问过文茵姐了,她说,男人送花给姑娘,就是表达爱意。”

宛若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在耳边响起,司牧云“啪”一脚踢断了大胖身下的那根梅花桩,一把擒住了一头栽下的大胖,“你刚才说什么?”

大胖缩了缩脖子,嚅嚅着说道:“文茵姐说,你要真喜欢水娘子,她可以请王爷替你上门提亲的!”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救命……”

花厅里,正听着喜宝说着青州之行的顾文茵,被这陡然响起的尖叫骇得变了脸色,看向穆东明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谁在喊救命?”

穆东明不紧不慢的说道:“放心吧,是云叔在操练大胖和小胖,没什么事。”

顾文茵长吁了口气,继续和喜宝说起事来。

穆东明却是不动声色的撩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唇角勾起抹几不可见的弧度。那两个小屁孩从小是智拙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可不相信,智拙那老和尚把这两小屁孩扔给他,真就是托孤的意思!他还没找他俩的事,这俩到先找上司老头了!也好,就让两小屁孩偿偿踢铁板是什么味道吧!不过……穆东明眯了眸子,司老头难道真看上那隔壁的小寡妇了?

“阿羲,阿羲……”耳边响起顾文茵的声音,穆东明当即敛了思绪,侧目看向顾文茵,问道:“什么事?”

“阿羲,能不能让尚小云去趟青州府?”顾文茵看了穆东明,沉吟着说道:“沈潇不能出事,他如果出了事,沈家必然重新落入沈重之手……”

“那又怎样?穆东明打断顾文茵的话,说道:“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顾文茵摇头,“翻天是翻不成的,但倘若沈家重新被他掌控,那我们和沈家的合作肯定是不能继续的,沈潇的四成红利我可以不要,但沈家的扇子我却不能不要,不然并州和阳州府的供货便会出问题。”

穆东明闻言,抬头看向风尘仆仆的喜宝,“你觉得那沈潇还能挨多久?”

“难说。”喜宝摇头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形销骨立,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沈夫人的情况也不大好……沈公子打算年后找镖局护送沈夫人进京,还让我转告文茵,让文茵放心,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顾文茵知道,沈潇所谓的安排,必然是指他每年送出四成红利的事。只是……

“他太天真了!”顾文茵摇头说道:“他要真有个好歹,别说沈重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会,沈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喜宝不解的说道:“可老夫人他是站在沈大公子这边的啊!”

“那是因为沈潇还活着,可若是沈潇死了呢?”顾文茵看着喜宝,问道:“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这样大的一块肥肉摆在眼前,沈家的那些族人会不动心?是让族人蚕食,还是重新接纳沈重,是你,你怎么选?”

喜宝:“……”

当然是选沈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啊!

顾文茵重新抬目看向穆东明,“正好,你不是也不喜欢尚小云和那水湄粘粘乎乎的吗?那就把他打发得远远的,让他没机会和水湄粘乎。”

“那也得让他过了这个年再出发啊!”穆东明好笑的说道。

顾文茵重重点头,“那肯定的,这离过年也就几天的时间了,当然得年后再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