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其羽撑着双臂从**坐起来,看到肩头的长发,才缓缓想起来,自己穿越了。

大约一周之前,莫其羽便穿了过来。那时原主看见自己的未婚妻祝燕儿和一男子举止暧昧,气恼之中上前质问。这才得知,祝燕儿已经同自己解除了婚约,两家庚帖也已经换回。

他不信,直接从镇上回家,在地里找到自己的阿娘。看着满身是土的妇人,心里的怒火却是更胜。

不顾礼节大声喝问:“你不是说家里请了人做吗?”

妇人扶着腰站起来看见是自己在学堂的儿子,赶忙小跑过来。拉着脸色不好的儿子,在其它田间劳动的农家人面前拉拉扯扯的回家。

妇人回家之后抹了抹眼泪,才说清楚。原是那祝燕儿攀上了举人周有明后直接找媒人来退了亲。对方来时还带着几个同村的大汉。她一妇道人家在那种情况下如何敢不应?

对方不过是欺她柔弱而已。自从她的夫君去世之后,家里的银钱只出不入,而她又不愿儿子分心每次只挑好的说。

这次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里,愣是不敢提半句。恐那祝燕儿伤了自己儿子的心,又怕自己的儿子去那边闹。本想着能拖便拖。却没成想竟被儿子当街发现,她想想都觉得难受,这得多伤她儿子的心啊。

她儿子是个秀才,以后会是个举人,进士…

是那姓祝的没眼光,只看当前利益,是目光短浅的小人。她只这般恨恨的想着。

莫其羽在听到自己阿娘讲的之后才明白,那祝燕儿是嫌弃自己是个穷秀才啊。什么喜欢周有明?不过是喜欢他的身份,银钱罢了。

他自嘲的走进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他虽然现在只是个秀才但是他有信心明年一定能考上举人的。他穷吗?至少比起其它的农家人来说他觉得自己是相当富有的。每月能领一两银子一匹粗布十斤面粉或精米。

他抱住头不明白,十几天前用抄书挣的钱在给祝燕儿买胭脂的时候她还很是开心,为何就变成这样了?

又想到干活的阿娘,他那个爱打扮的阿娘在地里插秧?他阿爹在世的时候,他阿娘可从来没有下过地。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就在他头痛欲裂的时候,莫其羽穿了过来。他能感受到原主的气愤,憋屈和难过。紧皱的眉头好一会才松开,便隐约听见原主要走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娘。也希望他能过得随心自在。

然后便是昏睡,等他醒来便是现在了。

在此期间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外界的。比如他阿娘给他请了大夫,比如他阿娘用十两银子帮他取了门亲事,美其名是冲喜。比如今天是他成亲的第二天

莫其羽:“……”

看着周围空**的土坯房子,莫其羽默了。

想起丧命在枪口下的自己,临死的瞬间仿若被慢放一般,处处都是血腥。莫其羽摇了摇头,几乎是呢喃的说,算了~

而后便听见脚步声,接着是推开门吱的一声。莫其羽抬头看向门外的少年,单薄消瘦。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少年见到坐起的莫其羽也有些局促,只在开门之时无意对视了一眼,而后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向**的莫其羽。

端着的药碗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但竟也没掉一滴。

“阿,阿娘说你该吃药了。”恐是气氛过于沉默,少年轻声说着。也慢慢走过来将碗仔细放到床沿上。

看着黑乎乎得药水以及一股令人恶心得气味。莫其羽皱着眉不说一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更冷了些。

少年也悄悄的打量面前这相貌俊朗的男子,他们附近村里唯一的少年秀才。之前自然也是见过的,只是他们从未这般靠近过,也未曾讲过话。都是莫其羽每次去找祝燕儿路过他家门口时,匆匆遇到过。

可没想到他竟然同这个莫秀才成亲了。之前他又怎么敢这样想。

只是他也明白前几日莫秀才病的重了,就算是他阿娘出10两银子也什么人愿意将女儿或者双儿嫁过来。要不是他家里情况特殊,他也不一定会嫁过来。

莫其羽心里叹了口气,端起温热的药碗一口喝完了药,忍着恶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不转移下注意力,莫其羽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吐出来。

少年将空碗拿了过来,小声说道:“我叫林煦”

莫其羽看他手指不自觉的搓着碗,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轻轻问道:“你,你知道我们成,成亲了吗?”

最后的声音简直低不可闻。莫其羽低着眼眉,沉默了会,道:“知道,虽然不曾清醒,但我们成亲我知道的。”虽然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世界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但是此事业已成定局,他也只能尽力照顾好面前这位自己的小夫郎。

看着不过十五岁的小孩,莫其羽有中深深的疲惫感。

“那…”林煦这次抬眼看向莫其羽,有些忐忑的问道:“那我以后叫你,夫,夫君吗?”这是他去镇上偶然听到一个读书人说的,说是读书人就喜欢被自己的妻子或者夫郎叫夫君。

莫其羽愣了下,很快回神道:“不用了吧?我比你大些,叫我羽哥就好。”

林煦也松了口气,毕竟村子的也不这样叫自己的男人的。要是真让自己叫了,他还不好意思呢。

“那我先出去了。”林煦有些愉快的走向门口,而后又停下,转头对坐着的莫其羽:“羽哥。”

林煦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是配不上莫秀才的。他怕莫秀才醒不过来,又怕他醒来打骂自己,将自己送回去。然而这些都没有,虽然莫秀才对自己很冷漠,但是毕竟没有骂他,说话也和和气气的。这样他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