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青衣男子高深莫测的紧紧盯着林溪，深邃而探究的目光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她并不觉得她哪里说的不对，也并未露出破绽，为什么这个人的眼光这样的犀利。
“洪掌柜，这么好的一坛酒只赔人家五两银子，还想要酿酒的秘方，我看那小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欺负人家年幼，欺她没见过世面。”
清朗的声音带着调侃，韩玉萧从二楼走了下来。
青衣男子轻笑一声对着韩玉萧施礼：“韩公子见笑了，在下不是欺她年幼，是因为她酿酒的材料却是不值几个钱，给她五两已经不少了。”
若是以前的林溪可能觉得五两已经不少了，村里娶个媳妇也不过才这个数，蕙娘的死，林家也才赔了六两。
可林溪是谁，现代人，一瓶上好的葡萄酒都上万，哪有嫌钱多的。
“肯定是不一样的，从选料到酿制的时间，工序，酒曲的选择一样都不能少，既然掌柜的觉得我这坛酒值不了那么多银子，那就罢了，你只需赔我酒钱即可，至于方子嘛，这么点儿钱我是不会卖的。”
洪掌柜双手背在身后，默默的打量林溪，衣着只能说整齐，头发枯黄，肌肤粗糙，就是一个乡下的小丫头，却没想到说起酿酒却侃侃而谈。
难不成她真的是遇到了高人指点？
“那依我看不如这样吧，姑娘在我这儿酿酒，只要酿出的酒跟你这坛是一个味道，我就赔你五十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林溪却摇摇头：“果子酒需要发酵，至少要十五天，期间我不能亲自看着，万一有人动手脚我也不知道，况且我酿一遍给你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跟我给你方子，又有什么区别，不行，不行。”
洪掌柜看林溪年纪不大，却如此难缠，不仅有些头疼，可扑鼻的酒香让他实在想知道，她究竟如何酿制这坛美酒的。
这时，韩玉萧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道：“你这酒就只有这么一坛吗？”
林溪不明白韩玉萧的用意，但确实她只带来一坛，她点点头。
韩玉萧叹息一声：“闻着是好酒，不能尝尝确实是个遗憾，不如这样，你给小爷我酿一坛，我给你一百两如何？”
林溪无语的看着韩玉萧，他想帮她，出发点是好的，可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卖酒，韩玉萧再有钱也不能把她酿的所有的酒都消耗掉。
林溪看了看洪掌柜，只见他老神自在的在一旁看热闹，很显然他想探知林溪的底子。
最后，林溪一咬牙一跺脚，狠心道：“也罢，洪掌柜如果也出一百两银子，我就把这方子卖给你，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洪掌柜得意的笑了：“我再加一条，这种味道的酒只能我们这里卖，其他地方若是想卖，须得从我们这里出。”
这是要垄断啊！
林溪突然觉得洪掌柜简直就是个人精。论做生意的手段，林溪是不如洪掌柜的，可论脑子，她也不是笨的好吧。
洪掌柜想要独吞她杨梅酒的方子，简直就是挖坑给她跳。杨梅到处都是，她能酿出来，别人也能酿出来，凭什么人家非得从洪掌柜这边进。
但如果林溪真的跟洪掌柜签了这协议，那就等着赔钱吧，市面上一旦出现杨梅酒，即便是跟林溪毫无关系，仅凭合同上‘独享’这两个字，洪掌柜就能告她个倾家**产。
看来洪掌柜这个人不好打交道，一个不小心被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她还是走吧！
“那就算了，我不卖了，洪掌柜需知这方子本就是别人赠与我的，我拿来换钱已经不妥了，还被你如此这般的利用，枉费了那老神仙一番仁爱之心，罢了，罢了，是我钻钱眼里，迷失本性了。还是回家酿出好酒与街坊邻舍一同分享的好。”
林溪转身就要离开，韩玉萧和洪掌柜同时喊住了她：“且慢。”
韩玉萧看了看洪掌柜，率先来到林溪的面前道：“你的酒难道不让他赔了？”
林溪背着洪掌柜给韩玉萧使眼色，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她心中自有打算。
韩玉萧看到林溪的表情，乖觉的闭上了嘴。
就听洪掌柜说道：“既然姑娘酿酒的方子是别人赠与的，拿出来卖确实不合适，不过，这坛酒已经没了，要想再尝尝姑娘的手艺，只能麻烦让姑娘再酿一坛了。如果姑娘能再拿出一坛来，连同碎的那一坛，我一共给姑娘四十两两银子如何？”
林溪最终的目的是要跟酒楼合作卖酒，洪掌柜虽然只闻到了酒香，显然对她的酒已经感兴趣了。
林溪爽快的答应下来。
离开酒楼，韩玉萧拦住了林溪：“洪掌柜两坛酒才给你四十两，我一坛就给你一百两银子，你为什么不接受？”
林溪翻了个白眼，抿抿嘴：“酒是我故意打破的，我意在与洪掌柜合作卖酒，而不是为了你这区区一百两银子。”
韩玉萧惊呆了：“你故意打破的？与洪掌柜合作？你可知他是谁？”
林溪不耐烦的推开韩玉萧：“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肯买我的酒，肯跟我合作酿酒便成，他是什么身份与我何干？还有，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哪哪儿都有你，阴魂不散了还。”
韩玉萧从小到大没被人怼过，没想到林溪竟敢对他出言不逊：“唉，你这小丫头，我帮你你还怪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林溪嗤的冷笑道：“你帮我？要不是你，今天我那方子就一百两卖给洪掌柜了，现在好了，方子没卖成，还搭了一坛酒，不过，也算不错，好歹打开了酒的销路。”
可这根本不是林溪的打算，要不是韩玉萧胡乱打岔，林溪觉得她能把洪掌柜拿下，毕竟那坛杨梅酒的味道是真的好，她敢说整个临阳县都不会有第二坛。
洪掌柜是生意人，肯定是要方子，然后林溪再顺带提出自己的要求，她这个方子准备白给洪掌柜的，但是每酿出一坛酒，她就要分百分之二，虽然看上去并不多，可架不住酿出来的酒多啊！
而且大酒楼都有账本的，她不怕他欺骗她。
岂料好好的主意被韩玉萧给搅黄了，害得她还得再跑一趟县城。
韩玉萧没想到林溪的心里早就胸有成竹，她做每一个动作都有深意，打碎酒坛是想用酒的香味引掌柜的出来谈判，毕竟她一个小姑娘穿的又破，谁会跟她合作酿酒。
洪掌柜出来后，她再一步一步的谈判，最终把方子卖给他。然而，由于韩玉萧不知情，哄抬价格，洪掌柜不愿意买那个方子了，还差点连酒都不赔了，幸亏林溪以退为进，句句暗示洪掌柜唯利是图，将得洪掌柜不得不赔她的酒。
想清楚之后，林溪早就离开了，韩玉萧望着林溪瘦小的背景若有所思，同样都是小孩子，差距有那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