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唐觅

阿川正因为唐斯年这无意的一个举动,令她心脏猛的一阵收缩。

即使她现在无法睁开眼睛,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震**的声音。

仿佛就在这一刻,灵魂找到了归依。

“把她带回去。”

这是她昏迷前,唐斯年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那以后,阿川成了唐斯年的人。

高级公寓内。

卧室里除了躺在**昏迷不醒的女人外,地面上还站着三男一女。

庄卿鸾满脸严肃的将目光横扫着看了过去,有些疑惑道:“你们现在是连欺负女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都做了吗?”

三个男人没一个愿意回答她这种低智商的问题,庄卿鸾不悦的向棚顶翻了个白眼。

“她身上这些伤,非常的奇怪。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有几百上千个。

而且极其的细,我觉着这种手法,道不像是人为的。”

庄卿鸾用手一边演示一边解说,好让大家能清晰易懂。

傅礼初继续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庄卿鸾垂眸沉默了一阵,“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只是猜测而已。

她这个到像是从身体里裂开一样由深而浅,

而不是从外向内所导致,所以就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段秋寒瘪了瘪嘴,有些无奈的摊手,“怎么觉得你俩捡回来一个麻烦?”

庄卿鸾听到这儿,在空中点了下手中的中性笔。

脑中突然想到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对了,你们说在海中遇到她的情况也不是很成立。

如果要在深海没有任何漂浮物的情况下,

以海浪的幅度密度来讲,她是很难能活到被你们发现。

至少她伤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而伤口并没有因为海水浸泡而产生,肿胀、发炎这种情况。

例如游泳这类的活动,肌肉加重用力,伤口也会有裂开的状况,肌肉也会有程度的损伤。

在她这都没有发现,还有她肺部里非常干净,没听到任何杂音,一滴水都没呛到。”

四个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她的出现确实有些太蹊跷,蹊跷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们猜测应该是有心人而为之,就算庄卿鸾没说这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唐斯年也绝对不相信她一个女孩子能在深海里挺这么久,而且还能够活下来。

再有,对方一定是了解唐斯年的人,知道若是他看见她的这张脸,必定会留下她。

这个巧合,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

阿川每次回到人间,不借用外力的条件下至少要一个月的修养时间,才能将身体养成最原始的状态。

而这次之所以能提前醒来,还要感谢她的好朋友,风翩翩。

一只色彩斑澜的蝴蝶鬼。

听说,有好多人会供奉‘蝴蝶姐姐’来招人缘。

风翩翩和上面所述,并非一种。

她只是依附着枯萎花朵的阴气而活,自由自在、性格洒脱。

行动异常敏捷迅速,现在已成为一名持证上岗的阴司,即便在人间短暂的幻化人身是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她的嗅觉也不错,靠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气味,深夜里寻到阿川。

当时见到阿川时,着实被吓了一跳,好好的美人儿,竟给包成了木乃伊。

要不是有那张熟悉的颜,她立刻会产生自己寻错人的想法。

风翩翩听到那些人类刚才有理有据的分析,无声的叹了口气。

低头见她的执念力已经在开始一点点修复肉身,才稍稍放心了些。

临走时,破规矩的强渡了一口阴气给她,希望她能尽早醒来。

唐斯年沉谧的眸子紧盯着醒后的阿川。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

唐斯年身边的手下狸猫开口问道:“姓名。”

“阿川。”

狸猫:“我说的是姓名,不是小名。”

“哦,不知道。”

“年龄?”

她摇了摇头,似乎也想不起来了。

“住址,或者省份城市?”

“不记得了。”

“小姐,请问那你记得什么?”

狸猫的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且马上要变脸了。

“我记得…我叫阿川。”

她笑着回道,眸子里一片纯净。

唐斯年对于她醒后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心里更加产生了狐疑。

他本性便是这般,少年时在绝境里养出的性子。

刻入骨髓,无法改变。

阿川确实撒了谎,她原本在海对岸的城市,有一家小酒馆,叫念昔。

她装作失忆般什么都记不起来,仅仅因为自己想要留下,不想解释她是如何受伤等一系列的麻烦问题。

段秋寒对唐斯年笑着分析道:“我瞧着怕是吓傻了,毕竟差点没死了,还被丢到了深海。”

段秋寒排行老三,性子开朗又火爆。

唐斯年上位后傅礼初和段秋寒才过来帮他。

但在唐斯年早期比较破窘时,他们俩个人暗中对他有过很大的帮助。

哦?

是真的记不起,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唐斯年优雅的笑容里,这是唯一的标准答案。

唐斯年手中的烟在深吸时暗自潮涌着微弱的火光,吐出烟雾对手下狸猫吩咐道:“去帮她办一张证件,唐觅。”

傅礼初听到后向来沉着的性子,竟也表现出极其意外的表情。

这个姓,有点太惹人瞩目。

段秋寒急忙提醒道:“她一个凭空跳出来的人,你还是观察几日再说吧?”

“想把秘密藏起来的人,观察几天就能观察的到吗?

怕什么?怕她突然伸出爪牙杀了我?呵。”

唐斯年虽然怀疑她,但也一定要留下她。

傅礼初垂下眼帘深思,没有多言参与讨论。

唐斯年决定好的事,有谁能改变的了?

怕是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生吧?

阿川在拿到身份证时,坐在床边不悦的皱眉看向他。

男人单手拄在身后的桌面,身体微靠在边缘,一只手夹着烟。

眼神玩味的看着对方带着怒气的眸子,笑着问道:“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叫阿川。”

“从此以后,你叫唐觅。”

“我叫阿川。”

她反复重复着,倔强的不肯妥协。

这个是孟婆给她取的名字,她永远也不会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