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旅客们请注意,列车前方到站北城车站,请在北城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时下车……”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人又开始热热闹闹地往门口挤,谢延初和杨易木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下去。

对面的姑娘也到北城站,急冲冲地火车一停几乎是用报纸遮着脸走。杨易木从她的手中抽出报纸,指指座位,“坐吧,方便再聊会儿么?”

腐女几乎都是颜控,帅哥发了话,别说再坐一会儿,就算一路坐到东北去也要心花怒放!

“刚刚是我不好,对不起,手机里已经没照片了,那条微博如果对你们造成困扰,我现在就删掉。”姑娘老实巴交地红着脸,杨易木本来有些失望,照这个性子,想成为他预期的金牌经纪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现在的谢延初还等得及去培养一个新经纪人吗?杨易木有些头大,前世他和魏南西宋柏成共用一个经纪人,不过那个经纪人心并不向着他。再金牌有什么用?总归抵不过一个真心实意死心塌地对你好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大概也看到你的微博,看得出来你有一定的娱乐精神。实不相瞒,坐在你对面的这位谢延初先生即将有电影面世,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经纪人,你有兴趣吗?”杨易木说得冠冕堂皇,手却在桌子下握紧了,他还真有些紧张,毕竟只凭着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求工作’,就这样贸贸然摊牌,实在有些冒险。

可眼下这就是最好选择,姑娘已经见过他们这般亲密的姿态,如果不拉拢到身边,等谢延初的电影一出来,第一时间就要和‘同性绯闻’作战,也太倒霉了点。

“好啊好啊!我最近正愁找工作呢,中文系研究生马上毕业,我弟弟都混出来好几年了,我还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姑娘把手机递给杨易木,“留个号码吧?我叫周年。”

杨易木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还真是耳熟。甩掉莫名的情绪,用周年的手机给自己的和谢延初的手机上分别发了短信,存了号,摇摇手机对周年微笑道,“合作愉快。对了,之前那条微博没必要删掉,删了才显得心里有鬼。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

直到下了车,和周年各奔南北,谢延初才无奈开口,“都替我找好经纪人了啊。”

杨易木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情绪,不知道他是嫌自己多管闲事还是觉得自己没给他个人空间,待要张口解释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听谢延初又说,“你来当不行吗?”

第22章 相爱前动物感伤

杨易木失笑,“我还得上课啊。又不是都像北影这么自由。对了,听魏南西说北影接戏也是有限制的,你可能也没太多机会。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个姑娘在我面前,你就不怕——”谢延初弯腰从大箱子里找了把透明雨伞,北城现在还连夜下着雨,不知道明天的阅兵仪式兄弟们怎么熬过去。

“哈!我怕什么?”杨易木噗地一声喷了,见谢延初明显很郁闷,方才压低声音,“给你找个男的放身边我才怕呢。”

谢延初看向别处,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阅兵后,此生再无军训。最难忘,不过雨中方阵。谢延初和杨易木在当天回学校销了假,看到自己本该在里面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从面前走过去,尤其是队伍外围的谢延勋,似乎要给他老哥示威似的,踢正步时把一双蹄子跺得砰砰响。

“……”杨易木扯了扯谢延初的衣袖,“走吧,再多看一会,他们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损友们知道谢延初是去拍电影杨易木是去看风景,一个个要求北门口海底捞,狠狠宰了谢延初一顿,暂且不表。

阅兵之后很快就是周致的生日。宋柏成想要在家给他准备个惊喜,私下已经挖空心思筹划了很久,除了周致这个不知情的,其他人都已经被他唠叨得耳朵发烫,恨不得躲着走。

嘛。生日谁没过过呀。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理解宋柏成这股‘不发功毋宁死’的热情,只是不好驳了他面子,才耐心陪他准备起来。

这其中,谢延初忙着去录音棚试音;方浪每天去北城大学晃悠着找他女神;也就只有谢延勋有时间天天陪宋柏成大街小巷地找寻合适的礼物。

杨易木一开学就发了狠地上课看书,选修课都不逃,没课的时候就泡图书馆,倒是做了‘哥就是学霸,奖学金快到劳纸碗里来’的姿态。

杨易木谢延勋周致选的都是工商管理系,并且很幸运地没有被调剂,尤其是杨易木周致两人,考了同样的分数——同样压线的分数,把对面寝室那几个一分之差调剂到统计学的男生羡慕得嗷嗷直叫。

工商管理半文科半理科,高等数学要求高数三,谢延勋和周致倒是不怕,苦的是杨易木,怀着老妈子心态给谢延初培训经纪人的同时,还要兼顾着棘手的高数题。

“夹逼定理……我次奥。”第N次地揉皱一团纸,周致终于从对面铺扔了颗大白兔奶糖过来,“得了,拿来,我给你讲。”

“简单点来说,就是函数A&gtB,函数B&gtC,函数A的极限是X,函数C的极限也是X,那么函数B的极限就一定是X。你可以把它们想象成一个三明治……”周致在纸上把公式给他写出来,见杨易木有些心不在焉,用手中的笔敲了下他脑袋,“听懂了?”

“公式我懂,但是不会用。”杨易木翻了几题,拿给他看,“我怎么知道用这两个当A和B最简单啊……”

谢延勋恰好推门进来,听到后凑过来看了个热闹,“哎呀熟能生巧嘛,多练习一下,你用夹逼定理这么一夹,不就逼出来了吗?”

“……”周致转过脸去,面部抽搐。

杨易木没有察觉,注意力还集中在他自己找出来的那道所谓的经典题型上,很激昂地反驳道,“说得简单,找不到AB怎么夹C?”

学渣眼里,学霸的世界永远充斥着‘这题我会’‘这题我又会’‘所有的题我都会’的云淡风轻,让人无语凝噎。

“还是数学基础不行呐,这要是我哥,给他一个公式他能给你夹逼所有的题你信不。”

杨易木横眉冷对,周致只好俯首做牛,“行了啊,别没完了,烦躁,你们不觉得很邪恶嘛。再说下去中午饭还吃不吃?”

谢延勋冷哼一声,“都照你这么想,满脑子都是颜料,以后也别上课了。排列组合有三个方法,捆绑插孔相间;除此之外,物流供应链管理还有牛鞭效应。难道以后你就不看A、V不吃牛鞭了么。”

“他现在也不看A、V不吃牛鞭啊……”杨易木替囧得不行的周致咕哝,“学霸您什么都懂还来为学校创造GNP,挺不容易啊。”

“总有你不知道的事。”谢延勋一语双关,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往旁边的座位上一坐。干瘦的背抵在桌面,长腿修长地搭在地上,像两根倒过来放置的折叠吸管。懒得纠正杨易木这个还没多少经济学常识,又喜欢不懂装懂的毛病了。

——若是形容他谢延勋,该用GDP才对,他已经入了美国国籍不能算是本国国民了。可是大前提已经出了错,形容一个学校哪有用针对国家的专用名词衡量的。

由此,谢延勋看杨易木的眼神就充满了智商优越阶级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怜悯。

北城大学高考分数能比北影高个二百分,学术和纪律管理上和北影比也严格出一个城南城北的距离。谢延初录好了音,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和方浪一起跑到北影来蹭蹭课。

杨易木他们的高数摊上一个严肃的老师,大概四十出头,长得像发福版周杰伦。本来姓什么已经没人记得,大家都叫他胖周。据说这老师带出来的学生考研数学平均分在一百二以上,能分到他的班级算是行了大运。

和谢延勋形容得一样,谢延初果真是底子好不怕公式多,今儿讲到中值定理,杨易木早就跟不上胖周的节奏了,小声跟谢延初抱怨,“拉个狼日,饥渴也不能拉个狼……日啊。”

杨易木如果愿意睁大困懵了的眼睛往书上看一眼,就会发现好好儿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被他篡改成了什么模样。

“噗,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要不,以后学到柯西洗袜子定理,更有你受的。”

“呦,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谢延勋诚不欺我。”杨易木单手托腮,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昨晚他本打算自己完成胖周布置的那五页关于夹逼定理的题目,结果从开始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到最后变成‘周致啊!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你的作业爱得深沉!’……

周致飞给他一个本子,“下不为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