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徒步在大街小巷,琳琅满目的饰品,看的她花了眼。两人在一家卖披肩的店铺门口停了下来,友生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悄无声息的帮她挡去了游人的碰撞。

管彤在各种颜色之间纠结着,到底要哪个好呢。

友生一眼看穿她的症结,“不知道选哪个好?”

“其实,哪个都可以。”

“女孩子要适当的挑剔,这样不会让人觉得你很随意;但不要过度的挑剔,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太做作。”

管彤本来挺好的心情,被他这样说,就有些抑郁。都很漂亮,哪一条都是可以接受的嘛。

“你皮肤白,亮色一点比较衬你,呐,这一条,这一条,还有这条。”说着友生扯了扯披肩的边。

“我一条就够了,哪用得到这么多。”

“东西不是够用就好,是想买才买的。”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这艰苦朴素风不对了。

最后,老板的舌灿莲花下,管彤决定买下友生建议的三条披肩,她想着妈妈一条,美女一条,自己在留一条。管彤递过去钱,老板笑着说,不用已经付过了。

早在她挑的时候,友生已经帮她想好,并付好钱。

她感动友生这样细腻,她更感动友生这样的对待。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她怎么舍得送出去呢,她要好好留着。

两人走到古街的尽头,游人争着抢着拍照,友生突然说“要不我帮你拍张照片吧。”

“不用了吧,我来帮你拍吧。”

两人争着你帮我我帮你,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说,“哥哥姐姐,我来帮你们拍吧。”

两人有些发难,这年头主动帮人的小孩子,真是可爱。好意不忍拒绝,两人站在长廊的尽头,接受这位小朋友的拍照服务。

友生的手悄然的放在她的肩头,将近一米八九的个,管彤站在他的身边,足足矮了一大截。稍稍一用力,她的身体朝他靠近了一点点,这样的距离还能闻见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植物般清新干净的气息。她的心跳有些紊乱。

走进一家茶点铺,挑选了临边的桌椅,老板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确切的说是和友生打招呼。点完单,“为什么这里的老板也认识你,你才来了没多久啊。”

“是吧。”友生和她打着马虎眼。

管彤来了兴致,短短时间,居然可以积攒这么多人品,她很好奇。“你给我讲讲你来这里的事呗。”

“这有什么好讲的。”友生有些推搡,干净的脸上有些窘色。

“就随便讲嘛。”管彤不依不饶。

“这里你也看到了,很多人家都住在山上,山下的人都是靠着旅游这一块发家致富的,山上的只能靠种些瓜果小菜粮食维持生计。一位老婆婆家的山羊把别人家的小麦吃了,自己没钱赔偿还被告到派出所,我们去处理纠纷的时候,老婆婆拉着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最后还是小生自掏腰包帮老婆婆赔了钱,后来老婆婆逢人就说小生这孩子心眼好,人又善良,我们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来,你们慢用。”中年老板笑着退了出去。

管彤眼睛放着光,盯着友生说,“真的吗?”

友生被她热切的目光盯得有些遭不住了,笑的像个大男孩。

她发自肺腑的为他感到高兴,这些愿意维护他的乡里乡亲,就像家人。

“那这里的孩子上学怎么办?”虽然热闹,但终究是在大山里,人的生活品质始终没有提高,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解决,孩子又怎么走出大山。

“镇上有学校,不过上学要走很远的路。很多时候我们上路设卡,都能看见那些孩子背着书包,排成一字列马路边冲着我们敬礼。我用警车载他们,他们不愿意。别看他们年纪小,他们毅力大着呢,说走路锻炼身体,条件苦可以锻炼他们的意志。有这样的品质伴随着他们一生,他们早晚会走出这些大山。”

友生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到,“不过也有不听话的孩子。前阵子,两小孩偷了超市的东西去卖,把卖来的钱拿去打游戏,当时我和同事为了人赃并获去翻围墙,结果被两孩子扔石头,当时卡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最后呢?”

“最后,我们翻了过去,把两孩子拉去派出教育了一顿。”

“翻围墙这种事多危险,你有没有受伤?”翻着围墙,还被扔石头,多危险的事,她的言语中不免露出些关心。

“没什么,就手指头被玻璃扎了一下。”

管彤声音提高八度,“什么,被玻璃扎,那你消毒了吗?现在呢?好了吗?”

友生被她一连串问题弄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了。“只是划破了手指头,都好了。”

“是吗?”管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骗你做什么。”

两人闲聊着,在管彤的记忆里,这样的聊天是两人认识后聊的最多的一次。他不在冷冰冰,他也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而这些,她,全都想要了解。

晚上,友生带着管彤去了篝火晚会。马奶酒,烤全羊,民族歌舞,管彤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出乎意料的还有坝坝电影,烤着火,喝着酒,吃着羊肉,看着电影,在惬意不过了。

天气有些冷,但这并不影响众人高涨的热情。管彤有些冻,手脚冰凉。琢磨着取个暖,刚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一个刚转身的人撞了个踉跄,友生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小心点。”

管彤羞涩,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恩,没事。”

“要不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

“好。”

友生顺势拉起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带着她离开。

天知道他做这个动作是预谋了多久,他害怕这样亲昵的动作会吓坏她,同样他也害怕她拒绝他。

不过,还好,还好。

她的骨骼小,手掌也小。这样他就可以完完整整的握着她的手,友生起伏的心跳最直观的表现就在手上,稍稍用了点力,兴许是捏疼了她,动了动,换了个十指紧扣的姿势。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和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情,静悄悄的走了回去。

浴室里

管彤心跳有些紊乱,具体说从跌在友生怀里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没有正常过。浴室的热情熏的她有些脸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的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扑通扑通,心脏都快要撞出胸膛。

“啪”的一声,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怎么回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友生大力的敲着门,“管彤,你在吗?”他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在。”大声回应着。

“停电了,你别怕,我就在门外边等着,有什么事,你叫我。”

“好。”在这漆黑的夜里,还有他如此贴心的举动,她又怎么可能害怕呢。

刚打开门。

“把手给我,我带你出去。”慌乱中,管彤抓住友生的手。

“晚上偶尔会停电。”友生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恩,谢谢!”

友生拉了拉她的手,往她手里递了一杯水。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习惯递给她一杯水。很健康的习惯,而她却不曾有,只有到了渴的不行的时候,她才会选择喝水。不过现在,她倒是习惯这样的温水,正如友生给她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大多的时候都是友生在说,管彤静静的听着,在这静谧的夜里,友生的声音,温润和煦而悠长,她睡的很踏实。

在梦里,她回到上幼稚园的时候,奶奶带着黑仔在校门口接她放学。黑仔一看到她猛地冲了上去,围着她活蹦乱跳。奶奶用两毛钱给她买了一个冰棒,她开心的牵着奶奶的手,一路跳着回家。回到家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溜烟的躺在爷爷的摇椅上,摇着摇着她睡了过去,黑仔蹲在她的身边。

黑仔大概是有些生气,她没有把冰棒分一半给它,一股脑的爬了起来,开始舔着她的嘴,她的嘴还带着甜甜的味道,黑仔越舔越带劲,她的心就像被一片羽毛来回划拨着,她受不了了,手上用力一推,黑仔汪汪的叫了两声,遂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管彤急得直跺脚,大声喊着也没人理她,她轻轻的拍着黑仔,黑仔,你醒醒,你醒醒,你别死,我让奶奶给你买冰棒,你别死。黑仔也没听她的话,最后爷爷奶奶带着黑仔离开了。

她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是友生,身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浸泡在阳光里,暖暖的问,“你在哭什么啊?”管彤怕被他看到自己这么丑陋的样子,摸了一把鼻涕眼泪,“爷爷奶奶不要我了,黑仔也不要我了。”

“不要你了你就哭啊。”

这一问管彤就更伤心了。

“管彤,快醒醒!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友生轻轻的拍着她的脸。

“我怎么睡着了。”刚才还在沙发上坐着,这会居然睡在**,一定是友生把我抱到**的。

她有些明知故问,但她小小的心理在作祟,就想听友生说出来。

这样有意无意的试探,可以让她感受到,友生是不是真的在意她。

而结果,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