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窥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张灯官反倒是怒了起来。

他奋力的朝着炕上一拍,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那受伤的面皮,吼到:“现在是钱和地的事儿吗?”

“我他娘的说的是……我的这张脸!”

“我张灯官能凭本事吃饭的脸!!”

“那小子敢咬我的脸皮,那就是砸了我吃饭的买卖!这仇我们结下了!”

“等我脸上的伤好了,甭管这小崽子有没有钱!我张灯官也要给他些厉害瞧瞧,不把那小子的整张脸皮给撕下来,我他娘的就不姓张!”

张灯官这几句话吼的是相当奋力,唾沫星子皆数喷在了王栓子的脸上。

看着自己的劝阻话没起啥好作用,反倒是将自家老大的火给拱了起来,这王栓子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另外一个转移注意的主意。

“若是这样,那也简单。”

“待到初家人收了邵家的地,那小子总要回家的吧?”

“过年的时候,他这种丧了父母的独头,为了避嫌是肯定不能去亲戚家走动的。”

“咱们就赶着大年初三,四的时候过去,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咱们可就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了!”

“到时候,就能让他知道……惹了咱们兄弟的下场。”

说完,这王栓子自己先笑了起来。

绿豆一般的眼睛一眯,更像是一只王八了。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张灯官的心里,他跟着得意一笑,却被这大幅的动作,给扯动了伤口。

“嘶……疼疼疼!”

“娘的!这驴吊般的赤脚医生,到底行不行啊,这是把啥糊在我的脸上了,咋还越来越痛了呢!!”

说完,张灯官十分暴躁的再次锤起了炕。。

惊得王栓子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想起来自己大哥在受伤时,容易迁怒的毛病了。

他今晚还想在这张灯官家蹭蹭暖和的炉火,万一这大晚上的睡死了,身边的人又发了疯,被误伤了咋办。

面憨心黑的王栓子,又一转眼珠子,再次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将手一拍,像是想起啥一般,给张灯官出了一个能有效缓解疼痛的主意。

“哎呀老大!若是止疼的草药都不管用的话,我想啊,也只剩一个办法能缓解了。”

张灯官果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也顾不得锤炕了,拉着王栓子直问:“是啥办法?”

这王栓子压低了声音,将手指往村东头的方向轻轻一指:“你们本家,村边儿大榕树下的……张冯氏……”

只一句话,那张灯官疼的扭曲的脸就舒展了回来。

转而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那是一种……男人们一瞧立马了然的猥琐之意。

毕竟,老爷们的意志力都不算高,总能被裤裆下二两给扯的轻易转移的。

只要小兄弟能忙活着,再多的痛也能变成快乐。

听到这里,躲在门外的邵满囤,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

张冯氏?

这不是他家隔了一条道的邻居,去年刚死了丈夫的冯寡妇吗?

张灯官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连本宗族内的远房兄弟老婆……都敢勾搭?

可是再细一琢磨,邵满囤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他轻晃了一下冻的有些僵硬的胳膊,从柴火垛中钻了出来,按原路翻回到了矮墙外边,顺着村间的小路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这事有点巧。

邵家因为是外来户,当初搬到这个村的时候,村内也没几处好建屋子的地方了。

没办法,邵家只能将三间土坯房子落在村子的东边。

正挨着死了丈夫,被宗族遣在东头独居的冯寡妇的旁边。

他们两家为了避嫌,当中还隔了两三条街的距离,恰被村边的小树林给隔了开来。

邵满囤此行目标十分的明确。

他要将张灯官盯死了,想法抓住他的把柄,把这个祸害赶出村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