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表白

没有人知道,在初雪那张温婉的脸蛋下,在她柔和大度的性格之中,还隐藏着不输于这两条的叛逆。

当父亲与大哥隐隐的透露出该给她相看合适的人家的意思的时候,实际上,她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甄选。

作为一个从小就清楚自己的定位,以及初家的姑娘就要活得比别人更加的舒适与肆意的想法的女郎。

初雪觉得,让自己的家人凭借着一些不怎么重要的硬件条件而甄选她的丈夫的话,还不如用自己的标准去选择一个并不怎么讨厌的人生伴侣。

至于说以后的婚姻生活会不会像是其他女人一般那么的悲惨,亦或是像是自己母亲一样的幸福?

其实初雪并不是多么的期待的。

她只想将自己的人生过好,在此基础上,寻一个不那么讨厌,能够随时说上两句,并且在观念上不会产生过大的分歧的男人就好。

而当她将自己的标准融合到父亲的选婿的标准之中的了之后,却发现,她在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并不是那些出现在各大诗会上的才子,各大聚会中的公子,而是那个坐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用钢笔尾巴轻轻的戳戳她的后背,问一些他搞不懂的物理或是化学题的邵同学。

很好。

初雪想到。

她大概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是一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好感的萌发期。

因为在她想到这个人的音容笑貌的时候,她竟是抿着嘴笑了。

她不讨厌这个笑起来特别峥嵘的成熟的男生。

不,亦或是那个穿起西装,打着领结时要比别人多了几分嶙峋锋锐的可以撑起一片天的真正的男人。

大概就是因为这份担当与成熟,才能与自己说到一起,想到一起的吧。

初雪不知道,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邵年时这近两年的努力才算是看到了一丝的成果。

是的,因为在意所以注意。

对于初雪的关注,以及邵年时将自己无处不在的消息网络用来搜集初雪的信息的假公济私,才让他十分顺畅的融入到了初雪的朋友圈,她喜欢的话题以及事物当中。

所有初雪察觉到的舒心与无距之感,那可都是邵年时为其所做的努力。

只不过这种努力是那样的润物无声,是那样的引人欢喜,到了最后,让这位济城最清楚明白的闺秀,也为这个努力的青年人稍稍的打开了心房。

现在的他们就这么瞧着那个粗糙的口袋,你看一眼,我瞧一眼,然后莫名的就一起笑了。

“行了,行了,咱们继续说在山东读大学的选择吧。”

“剩下的两个自然是山东大学与济城师范大学了。”

“依照我对你的了解,教书育人你好想并不是太感兴趣。”

“若是你读大学的话,让我猜猜,你会选择的专业,应该是文史类的,我猜的没错吧?”

听到这里的初雪将小桌上的口袋已经别回到了腰侧,她跟着点点头,回邵年时到:“我会选择读汉语言专业。”

“我希望毕业之后去报社做编辑,亦或者是从事与文学有关的工作。”

“当然了这份工作最好是与文字打交道,而不是与人打交道。”

“所以,你不用和我的父亲一样,担心我回去当一个到处疯跑的记者的。”

“当然了,我并不是说女性不能当记者亦或者是记者这个职业不太好……这只是……”

邵年时笑着将初雪的话茬给接了下来:“这只是,我很难想象我们初家的大小姐拎着裙子追在一个或者一群男人身后疯跑的景象。”

“我想,平常的运动课永远都拿不到A的初学同学,是真的不适合记者这个职位的。”

这话说的初雪脸上一阵发烫,为了挽尊她就跟了邵年时一句:“其实,我只是不擅长跑步罢了。”

“我的网球打的就挺不错的……”

说完,初雪的眼睛就往客厅的后窗处瞧了过去,透过这落地的大玻璃窗看过去,正好能见到后院当中专门开辟出来的为家中小姐少爷们所开辟出来的球场。

只不过这种天气实在是不适合打网球这种露天进行的运动。

但是若是去网球场后面的玻璃花房之中走走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运动了。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就将自己打算摘下来的软呢帽子又扣到了头上,起身对着初雪微微一弯腰,行了一个十分绅士的请的礼仪:“那,不知道这位小姐,可否等我一段时间?”

“让我回客房将行李整理好了,我们去后院之中的花房走走,在那里,我再来说一下去北平读书的优与弊,如何?”

见到邵年时竟是如此的调皮,初雪的嘴角也跟着莫名的挑起。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再也不复邵年时刚进来时的忧郁。

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拎起自己裙摆的两端,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西式的下屈的礼仪:“好的,邵先生。”

“感谢您的邀请,那么,一会花房见?”

“花房见。”

邵年时摆摆手,将脚边的藤箱拎起来,转过身快步的就往管家早就为他安排好的客房走去。

至于初雪,则是朝着站在她沙发后不远的大丫鬟的所在招招手,吩咐对方到:“你去将我那件白色的外套拿来……不,还是桃红的那件吧。”

那件在冬日有些暗淡的花房之中,会更加的显眼。

对于自家小姐的吩咐,忠心的大丫鬟当然是尽职的做到最好。

当初雪打算穿过后门的石头子儿铺设的小路,来到那个珐琅彩玻璃做顶的美丽的花房的时候,这位大丫鬟不但将风衣的腰带替自家的小姐扣好了,更是将一定毛茸茸的白狐狸毛所制成的帽子斜着扣在了自家小姐的头上。

为了避免漂亮的发辫被这顶圆形的毛皮帽子给压坏了。

手十分灵巧的大丫鬟还十分贴心的将初雪两条垂到肩膀上的盘发给摆放在了她的胸前。

这样,再在外面裹上一件既挡风又华丽的朱红色的大裘的时候,就不会将小姐内里所有的配饰都给弄乱了。

就这样,裹得暖暖的初雪,就与匆匆赶过来的邵年时再一次的汇合了。

他们瞧着花房之中只有一小半还在盛开着的花卉,谈论着有关于北平城内那所大学的利弊。

“其一,北平很乱,军阀混战,黑帮横行,码头林立,以及各种党派各种思想与主义,都想要在那个大城市之中寻找一片可以生存的土壤。”

“这就让我们这些现阶段应该多学一些知识的学生,失去了进学的真正的意义。”

“我不反对人要有信仰以及加入到一种主义当中。”

“我只是觉得,作为学生不要轻易的去信仰以及只凭一腔热血就加入到一种主义中去。”

“若是我,真要去做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选取与其类似的或是相对的主义去一并了解。”

“也只有将你有可能选择的党派也好,信仰也罢,观念等等都给了解清楚了,你才会知道,这种主义或者是这种信仰是不是真的适合你或者说适合咱们这个国家。”

“在足够了解的情况下你再选择是否加入,那你才能真正的说,我是为了信仰以及毕生的信念加入到这个党派之中,并愿意为其发展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也正是因为北平充斥了诸多这种精神范畴的开放,才是我不见你选择那里的原因。”

“我并不是瞧不起你的觉悟亦或者是自我判断的能力,我只是认为,在你有基本的自我保护的能力了之后,我们再选择性的与这些党派们进行一触及分的适度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