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仁慈

景陌的电话响了,景陌差异的看了一眼,转身对薄弈城说:“…….是秦冥。”

在手机持续震动的声音里沉默了几秒,薄弈城把手机接过去。

“我要见薄弈城。”

电话才接通,秦冥就着急的说,声音之大,之急切,令薄弈城挑眉。

“我就是。”

景陌能看到薄弈城嘴角隐藏的点点笑意,带着浓重的快意。

显然的,电话那端顿了一下,接着就性情激动起来,完全没有了薄弈城平日见到的那副云淡风轻,山中野鹤的样子。

“我要见你,我有话对你说。”

薄弈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想我没有时间见你,别忘了,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

“薄弈城,你收手吧?”

“现在觉得痛苦了?那在你做出举动之前你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要知道,我的耐性一向不好。”

“你这样是能让小绵更加恨你,这样你就把她推的更远,你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你的,爱着你的,你这样做无非是将她月推越远。”秦明的声音,在电话那一段近乎是无奈的咆哮。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明天我的婚礼开始之时,就是你毁灭之日。”薄弈城暴怒,听着从他嘴里细数的关于她似乎有多了解。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薄弈城你他妈的伪君子,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囚禁了她,薄弈城……”

近乎疯狂的侮辱谩骂,被薄弈城摁死的通话截住,景陌大气不敢出一声。景陌这是疯了,是疯了才会这样做,明天恐怕死的更惨而已。

一天的时间,薄弈城没去基地,也没回新宅,而是去了明阳山的墓地。

天气不好也不坏,淡淡的阳光带着点点阴霾,薄弈城只身一人出现在阳明山的墓地,一排排浅青的墓碑。

薄弈城就这样一排一排走过去,忘了是多久前来过这里,最后站定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的人,薄弈城整个身影穆的僵住。

照片上的人爸爸还是许多年前英俊潇洒的摸样,而她的笑还是明艳动人。

爸爸眼睛里柔和折射出来的光,亦如很多年前在铁路上工作时抬起脸来看他时一样,薄弈城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坐下去。

无力的坐在墓碑前,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

他伸手抻着自己的衣袖,擦去墓碑照片上留下的雨渍。

“爸,明天我要结婚了,女人是我一直喜欢的,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墨镜阻挡着他已经泛红的眼圈,皱紧的眉头一耸一耸,哽咽在喉头苦涩的难受,问出来这句他一直都想问,又没问出的话。

“你们已经有一个小孙女了,叫桑桑,是我跟小绵生的孩子,以后我带她来看你们。”

薄弈城突然想起什么来,脸上有温馨的笑容。

忽然又沉默下去,看着照片中笑颜如花的魏倾城,“爸爸,我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也是用死将她一生一世困在自己身边吧?”

想到这,他笑了,他终究是像他的父亲,哪怕是死也会留她在身边,突然又觉得释然。

“明天希望你们保佑我,保佑你儿子的婚礼顺顺利利。”薄弈城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也不信什么灵魂,但现在,他信他的父母,明天会一直在,一直看着他们。

远处伫立的身影,看着这边的天逐渐的阴霾盖下来,屏退了身后跟着的一行人,缓缓地拄着拐杖走过来。

薄弈城从地上起身,背对着来人。

“你来祭奠你父母?”凌峰站在薄弈城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声音沉沉的说。

“我来告诉他们明天他们儿子大喜的消息。”

薄弈城脸上恢复淡漠的表情,扫去刚刚的的情绪。

凌峰点点头,“我是来看看他们,一晃都大半辈子过去了。”凌峰走上前,站在和薄弈城齐平的位置,看着照片里的人,心里泛起酸涌。

“你是来看我母亲的吧?”薄弈城丝毫没有避讳,他怎么可能是来看他们,只不过是来看看魏倾城。

凌锋被薄弈城说的身体一顿,微微侧身,看见薄弈城依旧冷酷的侧脸。

“到了我这个年纪,放下了那些年轻时的爱恨,单纯的想看看他们,而你父亲,在我这里也将是一位故友,我还要谢谢他,是他让我明白许多的事。”

薄弈城不想再待下去,转身要走,被凌锋不知道从哪里,什么时候准备的一瓶酒挡在薄弈城的面前。

不是什么高档的红酒,名贵的白酒,而是一瓶二锅头。

薄弈城顿住脚步的同时皱眉,凌锋就当着薄弈城的面把酒拧开。

“怎么?不随我们一起喝点?”

薄弈城注意到他用的是我们,在墓地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氛围……凌峰已经上前将白酒的瓶口对准墓碑的下方,倒下去。

“明天是弈城大喜的日子,你们也很高兴吧?敬你们一杯。”

薄弈城转身将凌峰手里的酒瓶拿过来,仰面将酒灌下去几口。

凌锋看着他慨叹,“我们爷俩也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明天婚礼,我敬您。”

“我是老了,现在这社会是你们年轻人的,我带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在你手上,我知道,不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早就没命了。”

这些是前几天才发现的,因为差遣他们,他们开始觉得犯难了,他们支支吾吾的,一向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在关于让他们盯着薄弈城的事情上,他就知道出了事情了。

细细了解,发现他带来的人一个都不少,只是每一个人的命脉都掌握在了薄弈城的手上了,他有一点骇然。

“您似乎忘了,我是谁一首**出来的。”

“是啊,可你还是心软了,我当年可没教你对敌人仁慈,哪怕这个敌人是你的义父。”凌峰的言语变得凌厉起来。

薄弈城望着远处昏昏沉沉下来的天,倒是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我不想让我的父母看见我大逆不道。”薄弈城悠悠的声音,却是一字一顿的说给凌峰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的原因,要是以前,凌锋会不争气的在薄弈城的身上抽上几鞭子,现在却觉得心里某一根弦是暖的。

“明天的婚礼,我会出现在父亲的台上。”

不是他没有可选择性,是通过回来后的这许多事情,他开始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他靠着对魏倾城的爱,对薄良奕的恨活了大半辈子,更把许多自己都看不透的东西放在了薄弈城身上。

现在才明白,他对薄弈城不仅仅是恨,那份早就已经大过了恨得情感寄托,浓浓的拴着他。

他要坐在他父亲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会让薄弈城好受,但会让自己的心得到满足。

“起风了,回去吧。”

薄弈城起步就走,留下这一句,算是对凌锋的关心,凌锋愣愣的看着薄弈城下山的背影,和墓碑上的两个人。

“你们还怪不怪我,把儿子教成这个样子?”

等不来的回答,长久的沉默伴着开始刮起来的东风,不似很冷,凌峰的心理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下了山,天就要黑了,明天是薄弈城和桑小绵轰动全城乃至各行各业的婚礼,晚上就已经收到了来自大大小小,远的近的祝贺。

浓浓的,深深地掩埋在恐怖和

薄弈城没看一眼,都让景陌和狗子在外挡着收下了。

已经有远处的,不是本市的邀请客人陆陆续续的提前赶过来了,薄弈城只吩咐了一句。

“开放港口和陆路各方面通道,仔细检查,排查每一个进来的人,是不是有邀请,鱼目到时候混杂进来,出一点纰漏,惟你们试问。”

战战兢兢的都领了命令,知道这件事情上非同小可。

“哥,要不然你先睡会儿,明天有的是你忙活。”景陌看看时间,忍不住小声的提醒。

薄弈城盯着墙上的时针,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喑哑着声音,将整个黑夜都沉闷的唤醒了。

“新宅那边怎么样?”

不到最后一分钟,他的心是始终放不下来的。

“那边刚刚来过电话,说桑文佩去了。”

“嗯……”薄弈城点头,“没事了。”

想了想,还是起身出去。

薄家新宅里,到是灯火通明,高高的红色喜帐,下午就被人张罗着挂起来,只是没有进进出出的人群,到处都是万物成队把守的人,来来往往的巡逻一样穿行。

文佩被人带着,经过了层层关卡,应爸爸要求给小绵带来的东西,她的贺礼,就连同随身携带的手包,也被一层一层的关卡搜寻设防下来,早就没有了原来贺礼的样子。

在进门的最后一道,那人把东西收了,不忘礼貌的说:“您的礼物收下了,您放心,这些东西保证明天会跟您带来时一样,原封不动的出现在婚礼上。”

文佩看看他身后那些被包的好好的东西,看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薄弈城的心思,真是做到了尽善尽美,恐怕这样连一只多余的苍蝇也放不进去。

这才被放着进了门。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里面同样满是喜气,除了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劲头。

文佩就这样换了屋里的女佣,被带着来到一间房门前。

那人礼貌的敲了三下,不重不轻,就连这敲门声都像是训练出来的,文佩啧啧称奇。

“小夫人,有人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