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义父

门口守卫清一色守卫的人,看见来人,规矩的低头叫,“小爷。”

薄弈城的身形如风,没来得及应承就噌噌上了楼。

看见屋子里长得整整齐齐的人,小言忌惮惊恐的站在墙角,看见薄弈城回来眼前一亮,再看薄弈城的脸色,所有的喜悦又都压回去。

薄弈城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看见门里的人身体一僵,身体里叫嚣着的血液冰冷下去,向后扬手,“暗夜!”

“我自己走。”

小绵看见来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不用三番五次的麻烦暗夜,她自己可以走。

小绵怒气冲冲的出去,薄弈城跟暗夜眼神交汇,暗夜退出去,心领神会。

“您跟桑市长当年的交情非同一般,才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薄弈城对着书房的正位上,坐着的目光犀利,威武闲适的老人说。

“别装糊涂。”老人中气十足的开口,“要不是你,他的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呵呵.”薄弈城面无表情的浅笑,“我以为义父喜欢我以老友邀请的方式来参加我的婚礼。”

“哼————”随着凌峰的冷哼,手里的拐杖砰的一声有力的拄在地面上,“几年了,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一样的没有规矩,还是一样的目中无人,还是学不会在长辈面前谦逊。”

凌峰说的是门口刚刚出去的女人。

薄弈城睨了一眼关紧的门口,“我不需要在助我的事业上有什么长进,在某些方面的长进我亲手**的很好”

“砰————”又是沉木拐杖拄地的有力声音,凌峰站起来。

站在薄弈城身前一米的位置,眯着危险的双眼,迸发出冷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薄弈城,突然执起拐杖,指着薄弈城额头上未见好转的撞伤。

“这就是你的**?”

看着他这浑身上下,刚刚打斗后身上留有的尘土,看的出来刚刚进行了什么,更知道这额头上的伤,也只有她才能闹出来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堂堂的薄先生?”

“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薄弈城的大脑,还停留在进门时那一双因生气而迸发出火光的眼眸上,在他回来之前,凌峰到了新宅,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定跟她说了什么。

凌峰指着薄弈城额头的拐杖收回来,顿顿的敲击在地面上,眸光冷冷的收回来打在书桌前那几张当下热销的报纸头条上。

“说桑家这个没名分的女儿本事真大,时至今日,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薄弈城冷笑了一声,“她的本事是大,再娶不到她,我就要血洗这座城了。”

“你们的婚事,桑明泉是什么态度?”

“你来之前就应该知道了。”

“那既然这样,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态度。”

“我不知道的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交情什么时候好到这种地步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当年他要借着我接手凌家的事业时,极尽全力的打压?对我提出那场交易时,没顾忌您的情面?”

“糊涂!你别忘了,那场交易是你自愿的。”

“如果不是针对你,你知道他大可不必想方设法跟我谈条件的。”薄弈城聪明,话语犀利的戳中重点。

“弈城.”凌峰背身向着书房的窗口走去,执着拐杖看着窗外月已升起的夜空。“你要知道,我们跟官场向来就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我们发展的势力足够强大,势必对官场,对政府造成威胁,我那个时候已经是他们削弱的对象了,所以让你接手凌家的事业,他势必要借机打压,他没想到的是,你三年的牢狱并没有丝毫影响事业的推动发展,反而更加壮大。”

“所以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交易了?”

“不管当时是为了什么,那个时候你们还小,谁也没成想你们会走到结婚的地步,对于你们结婚这件事情上,我跟桑明泉的态度是一致的,他有他的考量,我有我的见地,我关于我们对你们彼此的态度满不满意,人品喜不喜欢,说真的,你们不适合,我不同意你们两个结婚,桑小绵对你这种干大事,成大器的男人来说就是绊脚石,她那样的性子,对你以后的生活,事业没有任何好处,你要娶的必须是在家里能照顾你的生活,在事业上最起码是出得厅堂的,而不是这样随时会耍小性子,任何场合可能会发脾气,不管来人是谁都会干疯狂的事的女人。”

他凌峰也在后悔,后悔当时的一时纵容,认为当时的时局稳定,他不宜太过冒风头,想着在牢狱里打压打压也好,他非池中之物,总会有再次崭露头角的机会。

那个时候,他也根本没把姓桑的这丫头放在眼里,更没想过薄弈城会当真的对着这丫头,他忘了。

忘了薄弈城是谁的儿子,是魏倾城的儿子,一旦认真了,就收不回来了。

他要不是早就有主意,以那样正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错过大好时机委身去乖乖做三年的牢?

不过,这个姓桑的丫头,即使他再怎么满意,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我不是要你来跟我讨论这个的。”薄弈城打断凌峰少有的言辞恳切的谆谆教导,“下月十八,桑小绵,我娶定了,让你来,只是不想让父亲那个位置上有空缺,不想让人说我薄弈城乱了规矩,您最好在婚礼前安分的待着。”

凌峰显然没料到薄弈城会这样,他知道,了解薄弈城,再狂傲不羁,至少对他言听计从,除了在这个姓桑丫头的事情上屡次冒犯外。

“弈城.你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能把凌家给你,同样我能把凌家收回来。”凌峰敛起脸色,一脸的波涛欲起。

“现在薄家我说了算。”薄弈城冷冷的抛出这句,没有提到凌家,是有薄家。

“不要以为,我老了就无所作为,你可以看看,整个新加坡,有多少是我凌峰的底盘,又有多少是我凌峰的人。”

凌峰得让他知难而退,真的动起来,只是政府这一支,就够他受的,他是鬼迷了心窍了。

“那就让我看看这些年,是我快?还是你快?”薄弈城拉开书房的门,“暗夜,派飞机送凌先生回去。”

暗夜的身子顿了顿,看了看凌峰,他是凌峰留给薄弈城的,但现在,他只听薄弈城一个人的,退下去准备。

凌峰的血液开始倒流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这样惹他生气了。

薄弈城的手触在门把手上,微微侧身对着凌峰月光下投下来的身影。

“我很清楚,你和我母亲魏倾城之间的事情,我如果是母亲,我也不会选择等你,永远有比娶她更重要的事,那样遥遥无期的等下去,不是一个男人能让深爱的女人该做的事。”

他之所以叫他一声义父,是不愿意看见他身负着背弃和失去,痛苦下去,但他的位置,只在那里,永远只差一个“义”字,他把他教的越来越强,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无情的同时,他父亲带着他走在巡检铁路上的样子更加的深扎根在心底,空出来那一块柔软的地方,来放最想心疼,最想安放的人。

他甩门离开,听见身后拐杖的声音,顿顿声声的敲击在地板上,一下一下有力有声。他不想说破的时候,只想保留。

小绵讨厌看见满眼的全是这些黑衣人,客厅里,甬道上,院子里,甚至是外面的路上,她想出去透透气,那些黑色的油光的枪管还在脑袋里盘旋着,他怎么样他们了?

回来看见凌峰的出现,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不起来的事。

她和凌峰,向来不和。

他回来了,又能说什么?

小绵不想去想,她要出去。

才跨出门槛一只脚的身子被如风移至身前的身影挡住,“小夫人,您不能出去。”

是暗夜,她不知道,暗夜什么时候对她改的称呼,以前总是叫桑小姐的,是薄弈城的命令?想起薄弈城就是一阵烦躁。

“谁是你的小夫人,我还没过门呢?我还没嫁给他呢?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成了他的小夫人?”

小绵纯属撒气,暗夜不动,拦着她外出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来,小绵知道,暗夜与薄弈城身边的其他人不同,他只听薄弈城的。

她再怎么威胁和生气,统统撒在他身上,他也不会退让半分。

将迈出去的那只脚收回来,使劲的跺脚,表示自己的不满,眼不见为净,回身就蹭蹭蹭的上楼。

在拐角看见畏畏缩缩的小言,探头探脑。

“小言?”她不是应该在老宅,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言看见眼前的小绵,怔了一下,沉吟了一下,还是从门里站出来,手里拿着简单的行李箱。

“桑,桑小姐。”小言局促的站在小绵跟前。

“你怎么在这?”看看她身后与她极不协调的行李箱,“你要走?.去哪?”

小言腼腆又苦涩的笑笑,“我要走了.本来,今天是想跟你.”顿了顿,那个“包括薄弈城的”们“字没有说出去。

“是来跟你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