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出了内奸

我双手还没好,起身慢了些,跑出房间的时候,我妈已在召集鬼卫找鬼胎,楼湛天听到动静,先去找了。

我妈煞白着脸,语气焦急说,“阿音,你回房等消息,我们会把宝贝找回来的。”

“妈,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鬼胎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见,我自责欲死,更多的是担心。

“宝贝有修为,而且是他自己跑出去的,肯定不会有事,你的伤还没好,帮不上忙。”

她这话虽是在安慰我、和她自己,可宝贝还那么小,我们怎会不担心?

我们都觉得宝贝可能是自己趁我们不注意跑出去的,不然,我们不可能毫无所觉。

如果宝贝出事,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我也无法坐着干等。

我妈拗不过我,同意我一起去找鬼胎,我们刚跑出城隍府,就遇到一个前来报信的鬼卫。

“夫人、小姐,找到小公子了………”

鬼卫说,鬼胎被两个幽冥界的鬼捉住了,楼湛天已追到他们,在阴门口,和他们大打出手。

幽冥界的鬼怎会来捉鬼胎?我无暇多想,就和我妈往阴门跑去。

我们到的时候,楼湛天正和两个身穿黑衣、浑身散发着肃冷之气的鬼抢夺鬼胎。

鬼胎被装在一只通明的包袱里,由其中一个鬼背在背上。

他没有一丝惊慌,伸着小手,拼力地挠着通明包袱。

那包袱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任凭鬼胎怎么挠都挠不破,他在里面也无法用鬼力。

“妈妈、妈妈,这袋子好硬。”鬼胎挠不破,急得眼泪汪汪。

“小月,快去帮忙!”我着急道。

王小月、以及鬼卫都不敢耽搁,急忙加入战局。

我心焦如火,奈何两只手都不能动弹,无法去救鬼胎。

这两鬼长得一模一样,修为很高,他们很有默契,斗法时,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楼湛天迟迟没能抢回鬼胎。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都是有备而来,身上带有许多法宝,他们见加入这么多鬼卫,无心恋战。

他们对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个鬼拿出一只黑色的鬼雾弹,用力往地上砸去。

黑色、且刺鼻的鬼雾顿起,在场黑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咳咳、宝贝……”我剧咳不止,难过地喊着鬼胎。

“太子殿下,请速回幽冥界,小公子必安然无恙!”黑雾中,捉走鬼胎的鬼放话道。

太子殿下?被他们称为太子殿下的,该不会是楼湛天吧?

果然,楼湛天暴怒的声音响起,“阿音,我去一趟幽冥界,定将宝贝带回来!”

等鬼雾散去,楼湛天、包括那两个鬼都不见了。

“宝贝、湛天!”我浑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欲倒。

我妈及时扶住我,“阿音,宝贝和湛天都不会有事的。”

“妈,他们捉宝贝,是为了引湛天去幽冥界吗?”我泣声道,愈发自责。

“他们应该弄错了,湛天怎么——”我妈想说楼湛天怎么可能会是幽冥界的太子,突然顿住了。

我妈想起、我生宝贝时危在旦夕,必须用到逆阴草,就是楼湛天去幽冥界拿的。

逆阴草很难得,幽冥界的逆阴草又只有皇室有,楼湛天不仅轻易拿到逆阴草,还是一大袋子。

这本来就不符合常理,当时我意识不清,不清楚楼湛天去哪里拿的逆阴草。

事后,我妈和幽夜问过楼湛天,但他都语带敷衍,不愿多说。

而今,幽冥界的鬼闯进地府的地界、掳走鬼胎,只为把楼湛天引到幽冥界。

听那两鬼的语气,分明把楼湛天当成他们的太子了。

照这么说,他们应该不会伤害鬼胎,可我还是无法放心,让王小月去幽冥界帮忙救鬼胎。

如果不是怕拖楼湛天的后腿,我也要去幽冥界。

“妈,你确定他们真是幽冥界的鬼?”那两鬼大咧咧地说出来,我怕其中有诈。

如果不是一开始我妈、和鬼卫都认定两鬼来自幽冥界,我会以为他们是疑是灵幽大帝的男子派来的。

“应该错不了。”我妈忧心道。

幽冥界的鬼长相和地府略有不同,无论男女鬼都惯在耳上戴人骨制成的耳钉,比其他界的鬼好辨认。

“我想知道他们怎么掳走鬼胎的!”我咬牙道。

我和楼湛天生有鬼胎的事不是秘密,但城隍府守卫森严,那两鬼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闯进府里,没惊动我和我妈,就把鬼胎掳走。

除非,城隍府里有他们的同伙,和他们里应外合。

我妈显然也想到这点,立即让鬼卫搜查城隍府、以及附近可有异常。

虽然鬼胎已被掳走,再做这些有些迟,可我们都不愿放过害鬼胎被捉的鬼,而且,身边留有这样的隐患,说不定会重蹈今日之事。

城隍府的鬼卫早就视我妈为女主子,加上幽夜离开前,也给予我妈调遣鬼卫的特权。

没多久,擅于侦查的鬼卫就查出鬼胎是如何被掳出城隍府的,以及那两鬼的身份。

那两鬼是孪生鬼,名叫左一右二,他们是幽冥界最近风头正盛的鬼。

幽冥界的习俗、与各方面都和地府不同,特别是冥官职位的设立。

地府没有皇室、帝王之说,幽冥界却如同一个国家般,设有皇室、幽冥帝、太子、皇子等。

他们每五百年会举行一次武考,选拔修为高深的鬼,为皇室效力。

左一和右二这对孪生鬼,是去年的武状元,深受幽冥帝器重。

他们擅长隔空捉鬼术,但必须由他们互相配合,还要有被捉之鬼的贴身之物,用来施法。

施法过后,被捉的鬼就会凭空消失、落入他们手中。

鬼胎毫无预兆就被施了法,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也说明,城隍府不仅有内奸,这内奸还是能靠近鬼胎的鬼,才能拿到他的贴身之物,并趁幽夜不在城隍府,联合左一右二。

出卖我们的内奸到底是谁?我绝不会放过此鬼。

等了很久,楼湛天都没把鬼胎带回来,我焦心极了,生怕他和鬼胎有事。

到了晚上,幽夜带了春草婆婆祖孙回来。

许久不见春草婆婆,本该高高兴兴,一家子团圆才是。

可如今,鬼胎被捉,楼湛天未归,我怎么都无法强颜欢笑。

在来阴间途中,幽夜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了春草婆婆他们。

真的见面了,春草婆婆看到我两只手形同残废,双眼红肿不堪的样子,心疼得老泪纵横。

“阿音,你遭罪了!”春草婆婆避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抱着我。

“外婆,宝贝被捉了、我的孩子被捉走了……”

在疼爱自己的外婆面前,我忍不住痛哭,已改口喊她外婆。

“阿音,我已派鬼潜到幽冥界查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幽夜安慰道。

他刚把春草婆婆和樊络宁送到城隍府,立即有鬼卫向他禀报事情的经过。

幽冥界和地府近几千年来虽不相犯,仍不改水火不容的事实,也不会越界到对方的地盘。

因此,我妈虽能调遣城隍府的鬼卫,却不能让鬼卫到幽冥界帮楼湛天,得等幽夜回来再做决定。

眼下只有不属于地府所管的王小月到幽冥界帮楼湛天,也不知情况怎样了。

幽夜已派鬼亲卫潜入幽冥界,他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是违反阴规的,要是这事被捅破,幽夜也会受到阴规处置。

我很怕连累了幽夜,“城隍大人,谢谢你,可——”

“谢什么?宝贝也是我外孙。”幽夜摆手道。

我感动不已,很多感谢的话,已无需再多说,唯有铭记在心。

到了第二天,我们都没等到楼湛天他们的消息。

幽冥界的鬼闯到地府的事,却传开了,惊动了上头的冥神。

幽夜一早就被上司传唤了,他回来时,神色有异,但什么都没说。

我心知幽夜肯定挨训了,他没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觉得愧疚。

到第三天的时候,幽夜派去幽冥界的鬼终于传来消息了。

这消息没多大用处,反而令我更加担心,只说楼湛天进了幽冥界的皇宫,再也不曾出来。

“妈、城隍大人,我要去幽冥界!”我再也等不住了。

“不行,你的手还没好。”我妈立即反对。

这段时间,我服用了许多珍贵的鬼药,肚子上的伤口一愈合,就日日泡寒阴泉,以致我的伤好得很快,如今已快痊愈了,唯独两只手复原得很慢。

因为那男子折断我的手时,施了鬼力,而他的鬼力不同于一般的鬼。

“鬼大夫有办法让我的手在短时间内恢正常。”我说道。

我妈和幽夜闻言,脸色骤变,“难道你要用那个方法?”

“没错!”楼湛天和鬼胎的情况不明,我必须快些救他们,只能铤而走险了。

那个方法确实危险,就是再打断我的手腕骨,重新接上,已经接好、正逐渐愈合的骨头,再度打断,其痛苦可想而知。

手腕骨重接后,再配合几味刺激性很强的鬼药,何谓刺激性很强?比在人的伤口撒盐还痛苦。

然而,这些不算什么,最痛苦的是我还得把体内的鬼棺之力、运灌到断骨处,这过程才是非人折磨。

鬼棺之力运用得当的话,能帮助我自身疗伤,自然也能加快断骨的愈合。

但若控制不当,弊大于利,而且每当我受伤严重时,鬼棺之力有时会不受控制。

为免鬼棺之力影响到我的伤势,楼湛天和幽夜合力封住我的鬼棺之力。

这方法不仅痛苦,稍有不慎,我的手将永远废掉。

“我不同意,湛天总会把宝贝就回来的,你没必要冒这个险。”我妈说什么都不肯同意。

幽夜、和春草婆婆祖孙也极力反对,他们都觉得楼湛天和鬼胎不会有事,只不过鬼亲卫无法深入幽冥界皇室,才探查不出更多的消息。

并非我妈他们不担心,是因为楼湛天能从幽冥界拿回逆阴草,左一右二又称楼湛天为太子,他们才认为幽冥界的皇室、不会为难他和鬼胎。

在我妈他们合力劝阻下,我按捺住没使用那个办法。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楼湛天和鬼胎已不在十天了,我妈和幽夜的婚事也耽搁下来了。

这十天里,鬼亲卫曾多次闯进幽冥界皇宫,但守卫非常森严,他们都无功而返。

鬼亲卫传回几次消息,都是幽冥界的鬼对楼湛天的私下议论。

楼湛天到幽冥界皇宫的事,不知怎的,已在幽冥界传开了。

关于楼湛天身份的猜测颇多,有的猜测楼湛天是失踪了数千年的太子重御,有的猜测他是幽冥帝的私生子、有的猜测………

这些猜测中,根本没提到鬼胎,我担心得快发疯了。

在我的坚持下,我妈他们终于答应让鬼大夫用那个危险的方法,让我的手腕骨快些恢复。

我疼得死去活来,但想到楼湛天、和鬼胎,只能咬牙忍住。

好在过程再痛苦,我都坚持下来了,也没有出半点差错。

虽然那个方法非常人能忍受,效果却极好。

原本我的手养了很久都没痊愈,而现在,不过几天的时间,已恢复如初,我的痛苦没白受。

今天,我带上幽夜拔给我的鬼亲卫,也就是之前到阳间帮过我的兆岩、出发前往幽冥界。

我们刚踏出地府的边界,就见远处有一道血色鬼影,往我们疾飞过来。

待近些,我才看清是王小月,她来幽冥界后,一直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若不是有鬼亲卫遇到过王小月,我差点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王小月现在也受了很重的伤,她看到我,非常激动。

她一下子跪倒在我脚边,“师父,小月有负您所望!”

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正要扶她起来的动作顿住了,急问,“小月,是不是湛天和宝贝出事了?”

“是的,师父……”王小月低头,敛起眼里的异色,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听完后,我瞬时面无血色,感觉浑身的血液凝冻住了一样。

王小月担忧地看着我,“师父?”

“小月,他们在哪?你快带我去救他们。”我的声音抑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