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贝贝被安排进入了一个小房间。

宋贝贝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公安局的拘留所偿。

这里有很多人撄。

吵吵闹闹。

也有很多房间。

有些房间很多人住在一起。

因为赌博,嫖chang,偷盗,等罪名最拘留在这里的人举不胜举。

宋贝贝心里害怕。

她的房间倒是一个单间,没有其他人。

里面的设施也十分简单。

仅仅只有一张床。

刚刚顾宛靖过来了。

顾言清出去同她说话。

顾宛靖是律师。

现在她碰到了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在为她出力。

宋贝贝不知道顾宛靖和顾言清在谈什么。

她进入小房间。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

房间有个小天窗。

宋贝贝倒是笑了笑:这里真的好像监狱啊。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告了。

如果那边动用势力的话,判她一个故意伤人罪,也许她真的会坐牢的。

宋贝贝从小到大除了和顾言清磕磕碰碰,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就如同顾言清所说,她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可是刚刚,她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面孔,憔悴的,恐惧的,冷漠的,邪恶的,好像一瞬间看到了生活百态。

宋贝贝坐在床沿仰头看着墙壁上的小天窗。

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鸟儿。

她觉得这些似乎都发生的不太真实。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害怕过什么。

大约也是仗着顾言清始终站在她的身后。

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却真真切切的害怕起来。

顾言清也不是神,也有无能无力的时候。

宋贝贝真的不敢去想。

如果自己真的要坐牢几年怎么办?

一想到过几天就是自己的婚礼,今天原本是要开开心心的去试婚纱的。

宋贝贝的心里就难受极了。

顾言清应该已经先回去了吧。

宋贝贝忍不住抱着膝盖哭起来。

她想回家,她特别想回家……

警局外面的停车场。

顾言清坐在顾宛靖车子里面副驾驶座上。

顾宛靖声音平静的说:“王家那边的律师我已经交涉过了,态度很强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判贝贝故意伤害罪坐牢,齐珊那边的鉴定报告也是重伤,你知道,这种情况是可以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那边的律师已经找过贝贝问话,设了一些文字陷阱,贝贝已经钻进去了,从某种意义上讲,那边所掌控的证据已经足够起诉贝贝故意伤害罪,加之,凭着王家的势力,我们若想尽快扭转局面实在太难。除非……”

顾宛靖故意停了下来,转头看了顾言清的一眼。

顾言清的面色很平静。

语气也是淡淡的:“你想说什么?”

顾宛靖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顾言清说:“那没有可能。”

顾宛靖道:“那让你的小妻子不坐牢也几乎是没有可能,我虽然是个律师,但是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律师有时候也很无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永远不是正义,而是权势。”

顾言清看了顾宛靖一眼:“这倒不像是你说的话,你前段时间拼了命打了一场贪污舞弊。”

顾宛靖似乎冷笑了一声:“三哥,在你面前我也无需要装,你知道,我更大的目的是在为事务所打名声。”

顾言清转过头去,沉默了一会儿:“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顾宛靖说:“三哥,我不明白,这几乎是一条捷径,对于连法律都制约不了的家族,唯有以暴制暴才是可行的办法,求助于萧家,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同意,难道你真的愿意看着贝贝判处有期徒刑,在牢里坐上几年?\"

顾言清说:“你知道萧家一定会提条件。”

“可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为了你好,如果是别人,那都是求而不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接受,怎么说,你也是萧家名正言顺的……”

“够了。”顾言清冷冷的道:“我姓顾,不姓萧。”

顾宛靖一时间也沉默了。

良久,她说:“话我已经都说清楚了,作为律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你不愿意同那边扯上关系,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丑话我已经说了,如果,开庭之后,贝贝真的被判刑,我也是无能为力,还有,你想想,如果真的走到法院宣判这一步,不管你家小娇妻是不是被冤枉的,故意伤人罪这个污点,她会背一辈子。”

顾言清沉默。

顾宛靖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今天心情不稳定,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顾言清说:“你自己回去吧。”

说着便要下车。

顾宛靖却条件反射似得拉住顾言清的衣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会要在局里陪着她?”

顾言清淡淡的道:“贝贝怕黑,我得陪着她。”

说完就下了车。

顾宛靖看着顾言清离去的背影,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

大约连顾言清都不知道,她也从小怕黑。

可是她从来都表现的无所畏惧。

在他们眼中,因为她太要强,所以从来不需要心疼。

顾宛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的捏成的拳头。

三哥,其实我很想看看,到最后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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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贝贝一直坐在**,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抽泣。

这里的夜晚很凉。

灯已经都熄灭了。

周边一片安静。

宋贝贝觉得害怕极了。

她很累,一天下来,受到了不少惊吓,但是她不敢睡觉。

她不想呆在这里。

她害怕这个房间里面漆黑和冰冷湿凉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好像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地狱之中。

宋贝贝甚至根本不敢想以后。

不,她要坚强一点,不能碰到一点事情,就只会哭泣。

至少她不能做什么,至少要乐观一点。

她还有顾言清。

顾言清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宋贝贝一瞬间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但是下一秒,却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现在,顾言清在哪里?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为她的事情发愁。

是不是因为她闯的祸不能安眠?

宋贝贝觉得自己真的特别对不起顾言清。

这么多年来,好像除了给顾言清添麻烦,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称头的事情。

想到这里,有忍不住埋着头,哭起来。

突然听到有人敲她房间围栏的声音。

宋贝贝吓了一跳。

但是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顾言清一双沉邃的眸子。

宋贝贝连忙下床走了过去,声音哽咽:“你怎么过来了?”

顾言清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笑,从窗栏中伸手给宋贝贝擦眼泪:“我来陪你,我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隔着围栏,宋贝贝抓住顾言清的手,抓的紧紧的。

就像是抓着外面的自由和希望一样。

后来顾言清又出去了一会儿。

然后就有一个警察小哥过来,将宋贝贝那个单间的门打开了。

那个看守的警察小哥说:“顾先生,我过会儿再去给你拿一条被子过来。”

顾言清淡淡的:“麻烦了。”

宋贝贝十分惊愕:“你要做什么?”

顾言清揉了揉宋贝贝的脑袋:“夫训第十六条,妇唱夫随,老婆睡在哪里,老公当然要睡在哪里。”

宋贝贝只觉得心脏被重重一击。

眼泪瞬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了下来。

夫训是前两天姜菲菲和陆欢子帮她写着玩的。

说是结婚之前一定要顾言清画押签字才同意举办婚礼。

宋贝贝当时也就一时好玩的拿回去了。

上面足足裂了有一百条。

当时宋贝贝拿给顾言清看的时候,顾言清瞥了一眼:“宋贝贝,你是皮痒了?”

宋贝贝当时丢下纸张就落荒而逃。

这事儿她早就忘了。

但是宋贝贝没想到顾言清真的看了那个纸张。

竟然还记下来了。

顾言清将宋贝贝搂在怀里:“不要哭了,眼睛都肿了。”

拘留间里的床是一个很小的单人床。

一个人躺下来几乎就已经没有任何位置。

于是顾言清躺在上面,而宋贝贝就仰面躺在顾言清的身上。

宋贝贝的身子小小的。

被顾言清像是抱着一个毛茸茸的洋娃娃的一样圈在怀里

她的头发上有发香,令人心底发软。

宋贝贝躺在顾言清的身上看着那扇天窗,突然伸手一指:“有星星。”

顾言清顺着宋贝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小小的一方空间,却有密密麻麻的繁星。

宋贝贝高兴了一会儿又特别的失落:“顾言清,如果我真的要坐牢怎么办?你会等我吗?会不会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重新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宋贝贝的担心是有根据的。

她知道顾言清特别想要个孩子。

顾言清说:“你瞎想什么呢,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宋贝贝说:“我只是说如果。”

顾言清说:“没有如果。”

宋贝贝撇了撇嘴:“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你不会娶老婆,就算我坐牢,你也会等到我天荒地老,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顾言清说:“如果你真的坐牢的话,我陪你好了。”

宋贝贝大为吃惊:“你怎么陪我?”

“我不能将你从那里弄出去的话,总能将自己弄进去。”

“顾言清,你疯了吧。”

顾言清呵呵笑了一声:“我这样说,不是更符合你小女生的幻想?”

宋贝贝却一点都不高兴的:“我不要你坐牢,就算我坐牢的话,我也不希望你坐牢。”

顾言清圈紧手臂:“傻丫头,我怎么会让你坐牢呢,你不要瞎想,事情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你不相信我吗?”

宋贝贝说:“我相信你,顾言清,我一直很相信你,你知道吗?你是我心里的007,可是顾言清,我觉得我自己是上天派来折磨你的,我总是给你惹一大堆麻烦,我就是一个闯祸精。”

顾言清一只手环在宋贝贝的腰上,另一只手抚在宋贝贝的头顶:“怎么会,你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何况,你并没有闯祸,不要自责。”

他吻了吻宋贝贝的头发:“贝贝,睡吧,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在宋贝贝的记忆里,那真是她人生中很糟糕的一天,第一次进拘留所,呆在那个像是监狱的地方,隔壁有着奇奇怪怪的声音,未来一片渺茫,担心自己真的可能要在牢里呆上几年。

但是,很多年后,宋贝贝想到那个原本最糟糕的夜晚,却因为顾言清的怀抱,而让记忆变得温暖而难忘。

宋贝贝又在局里呆了几天。

顾言清每天都在外面忙碌。

但是晚上的时候一定会过来陪着她。

顾宛靖也来过几次,但是并没有和宋贝贝多做交流。

但是有一次却是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那个女人宋贝贝曾经见过。

就是有一次在商场里面和她看上同一件衬衫的那个顾言清的某个女客户。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来做什么,也不过就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宋贝贝一眼,便就走了。

姜菲菲和陆欢子倒是天天过来。

给她带好吃的,一直陪着她。

宋贝贝是在6月24日,从拘留所里面被放出来的。

那天是她的生日,也原本,是她身披白纱,嫁给顾言清的日子。

钟骏杰来接她的时候,告诉她:“所有一切都处理好了,王家已经撤掉了起诉,齐家那边也消停了起来,媒体上所有的报道痕迹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这件事情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彻底的翻篇了。”

宋贝贝有一瞬间的恍惚,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这几天,她来来回回听着警局里面的人议论纷纷。

都已经麻木了。

心里也渐渐的绝望。

她在拘留所呆了整整七天。

顾言清每天都过来。

但是宋贝贝从拘留所出去的时候,顾言清却没有来接。

姜菲菲和陆欢子分别挽着宋贝贝的手臂。

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外面的阳光。

那样的耀眼强烈。

宋贝贝盯着太阳看了一会儿,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

这七天对她来说,是一种彻底的煎熬

而现在,连空气中都仿佛带着一种自由的味道。

姜菲菲抹着眼泪,不知道从门口哪里拿了一个火盆过来,放在宋贝贝的门前:“贝贝,这是我们夏城的习俗,从这种地方出来,跨过火盆,以后就永远不会再来这里,霉运都会走的远远的。”

宋贝贝也噙着泪跨了火盆。

宋贝贝问:“顾言清在哪里?”

她不懂,为什么她出来的时候,顾言清没有过来。

钟骏杰说:“过会儿你会知道的。”

钟骏杰开车,大约过了十分钟,天空突然大面积的飘下红色的东西。

钟骏杰今天特地开的是敞篷车。

而这个时候,他将天窗打开。

红色的东西,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飘洒而下,像是一场红色的雪。

宋贝贝惊讶极了,伸手接住,才看清楚,原来是红色的玫瑰花瓣。

然后天空中飘散的花瓣越来越多,像是一场密密麻麻的花瓣雨。

宋贝贝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

姜菲菲和陆欢子当时也坐在车子里面,对面这漫天的花瓣雨,也是惊讶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宋贝贝却突然想到了。

当时,顾言清问过她,对他们的婚礼有什么要求。

宋贝贝当时故意刁难,随意的说了一句,我想在我们结婚那天,全城下一场花瓣雨。

宋贝贝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天方夜谭。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天空竟然真的下了一场花瓣雨。

这一刻,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停滞了脚步。

惊叹之余,仰头一看。

天空中,目之所及,一架直升飞机,高高的像是一个小模型,而那些花瓣雨,正是从那个直升飞机上洒落下来。

宋贝贝真的没想到顾言清真的做到了。

连不明所以的姜菲菲都在感叹:“天哪,到底是哪个土豪在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啊,这简直能和古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有的一拼啦。”

宋贝贝却突然问钟骏杰:“顾言清究竟在哪里?”

钟骏杰抬手指了指天上。

说道:“老大说,今天他不能兑现诺言给你一个婚礼,但是他要亲手给你下一场花瓣雨,他在飞机上。”

宋贝贝瞬间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顾言清,顾言清,顾言清……

而此时此刻,姜菲菲和陆欢子也知道,原来这场花瓣雨是顾boss为了贝贝而制造的。

一时间也是感动莫名。

这场花瓣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

钟骏杰开着车子几乎将全城兜了一圈,而那架直升飞机便跟着车子行走了一圈。

将花瓣撒在夏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被市民认为是奇景,多年之后,说起那场花瓣雨,仍旧被评为夏城教科书式的浪漫,被人津津乐道。

提到那场花瓣雨,所有的人都会叹息一声:想当年,顾先生真是爱惨了他那个没良心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