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临时撤资

她怅然地摸摸身旁的空位,想起他临走前温柔的一吻,低头笑了笑。不过…她抬起头望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透过玻璃看得梁珈有些迷茫,她想起那只手镯…想起孤儿院的院长。

也许,有关于她的身世,她真的该好好问问…

临近中午,梁珈终于收拾好准备出门,只是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带着鸭舌帽,脸上还带了一个口罩。他微微侧过脸,把玩着手上的枪。

梁珈向来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虽然心里慌张,但面上仍然淡定自若:“看来各位是有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为首的穿着一声黑衣的男子点点头,虽然梁珈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感觉到他在笑:“你是梁珈?”

梁珈笑了笑,笑纹有些淡:“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男人手上的枪突然翻转了几下,稳稳地停在了手上,咔嚓一声拔掉了保险栓。

枪头,直指梁珈。

“既然是梁小姐,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梁珈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包包,垂下眼皮,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仅仅只是过了一秒,她又抬起眼皮笑了笑:“好啊,请带路。”

明亮宽晌的大厅里,有三三两两的职员走过,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外面广场为活动堆积起来的积雪。高楼处,男人坐在玻璃窗的面前,低头看着地上有一对母女在低头呢喃。他瞳孔幽深,一闪一闪反光的镜片倒映在落地玻璃窗面前显得阴郁异常。

“夏先生,梁珈小姐到了。”

夏之扬微不可闻地点点头,转过身坐下来,手上摆弄着一壶碧螺春,看也不看梁珈一眼,自顾自地低头说道:“这碧螺春,是该跟会喝的人喝,不然怎样也品不出这滋味。”

梁珈从在夏氏大厦下车开始,就琢磨着如何面对夏之扬,她怎么也想不到夏之扬如此大胆,竟让人挟持她在这里见面。

听到这句话,梁珈心里虽然不悦,但面上还是露出大度的笑容:“好茶是好茶,但是不应景。”话语中莫不含淡淡的讥讽:“夏先生,有什么事就请直说。”

夏之扬手里拿着紫檀木的茶杯丝毫未停顿,还慢悠悠地晃了晃杯子里澄色的茶,品了一口幽香的碧螺春,这才轻启齿关:“沁儿从小是跟我长大的,她那么小,是那么小的粉粉的团子,那时候她还睁不开眼睛,小脸皱成一团,长得那么丑,但是我心里高兴呀,这是我夏之扬的女儿。”

他扬起一抹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个粉粉的团子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变高了,一天比一天更漂亮了。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她三岁的时候,还不怎么会走路,走路走几步都要跌倒,我就也不扶她,让她一个人走,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叫我爸爸。我的心呀,哎呀一声就化了。”

夏之扬好像沉入了记忆的海洋,眸光放得很远很远,梁珈看着他,虽然这些她并没有兴趣听,但她莫名觉得心情有些压抑,她想到那些在孤儿院的是呀,随即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真的是羡慕夏沁儿,羡慕她有这么一个好爸爸。

“那年她十八岁,水灵灵的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她跑来跟我说有人在追求她,沁儿傲气,迟迟没有接受。直到有一天,她在家里看着新闻突然泪流满面,怎么问她也不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推推眼睛,一时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

“梁小姐。”他抬起头看她:“沁儿从小就没娘,她也不懂什么心计和别的。你开个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离开周邢琛。”

梁珈勾唇一笑,带着些隐隐的怒气,方才不打断他,不过是看在他对夏沁儿父爱情深的情况下,现在,居然想让她开个价离开邢琛?

看来,夏之扬还是不明白,他给邢琛五分之三的股份邢琛都不愿意,而她梁珈,难道就那么容易收买吗?

夏沁儿是人,难道她就不是?

夏沁儿是他女儿,她还有夏之扬,但她梁珈呢?

梁珈讥讽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站在她旁边陪她一起进来的为首的黑衣人看向夏之扬,只见夏之扬挥了挥手,示意不要拦住她,他目光悠远,看着梁珈的身影越变越小,仿佛透过梁珈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女人,也是如此地傲气。

从夏氏大厦出来,梁珈踩着高跟鞋一口气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车上,她捂住突突跳动的胸口,发现她最近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从夏之扬的眼里转身就走,她虽然被梁瑞安教育得识大体,也懂得如何对付一些喜欢耍小心计的三流之辈,但是夏之扬,不是一般的人,就连周邢琛都要忌惮他三分。但是他,刚刚似乎没有生气?为什么不拦着她?

梁珈的心里突然升起一堆问号,她突然寻思着,会不会夏之扬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落地窗前,苹果电脑的旁边摆放着一杯棕色的咖啡,电脑屏幕里,是不同角度照的梁珈,和戴着帽子的黑衣男子,男人俊美的脸微微僵硬,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他是谁?”周邢琛的眼瞳幽深一片,带着隐隐的戾气,他揉揉眉心,像是疲惫至极。

“这…”站在身旁的下属突然一怔,微微低下头:“属下…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周邢琛站起来,披上黑色大衣,面无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将下午我所有的会议推迟,就说我今天有重要的事。”

梁珈,他的妻子!搅和着连他的公事都处理不下去了!

屋里灯光幽暗,似乎还没有人在家。周邢琛推开门,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

她竟然还没有回来?

梁珈刚下计程车,推开门就看到男人气压低沉地站在客厅中央。

“邢琛?”

“你去哪里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温怒,他转过身直直地向梁珈走来,梁珈微怔,脚步不由自主地退到墙边。

男人伸出手顶住墙壁,把她圈到怀中,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神沉沉地望向她,另一只手拾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周邢琛的力气很大,吃得梁珈生疼,梁珈有些怔住:“我…”她深呼吸一口气:“我刚刚……”

梁珈似乎一时之间受了冲击,眼眸开始泛红,周邢琛突然一怔,松开刚刚擒住她的下巴,手脚笨拙地捧起她的脸:“对不起…”

“方才在家门口,被夏之扬先生请去说话了。”梁珈咬住嘴唇,语气有些平淡地陈述:“我本来还在担心你有没有事,结果你不但没有事,还这样对我。”

周邢琛轻轻拥住她,力气放柔:“对不起,我只是看到照片太妒忌了才…”他顿了顿,略一沉吟,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问:“你是说?夏之扬派人绑你过去?”

梁珈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想将这件事说出口,若不是夏之扬耍阴招在先,她也根本不会透露半句,但是她没想到,在她去夏家之时,夏之扬就已经叫人偷拍照片传送给邢琛。

她昨天还说,我们是夫妻,应当彼此信任。可今天,就被他怀疑。

她心里突然划过一丝苦涩。

周邢琛没有注意到梁珈的异常,他微微皱眉,眉目划过一丝狠戾。只是侧过脸,他的神情又恢复如常:“珈儿,你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梁珈点点头,似乎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计较。周邢琛在在她的脸上留下轻柔的一吻:“我等会就回来。”

转过身推开门,周邢琛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他拿出手机状似心不在焉地敲击了几个数字。

电话那头立刻有人用小心翼翼的语气不可置信地问:“周…周先生?”

仿佛这通电话是多么大的恩赐。

周邢琛略一沉吟,手指漫无目的地敲击着大腿,思索了一会:“将前些天准备给夏氏的投资全数撤除。”

“这…”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想要再三确认。

周邢琛微眯了眼眸,压低了声音:“怎么,难道我的话不够份量?”

“不不不,我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办。”

“嘟嘟嘟……”

对方还没等他说再见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叹了一口气,周少爷果然是周少爷,十几亿的生意说撤资就撤资。

周邢琛收了线,折回房间。他的身影突然定住了,长长久久地站在原地,幽暗的房间里,梁珈孤零零地蜷缩在**。

周邢琛眯起眼睛,怔怔地看了她好久,良久,他走过去,环抱住她。

梁珈猛地一怔。

他贴近她的耳廓:“我将前些天准备给夏家的投资全数撤除了。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另一边的夏氏大厦却不太安宁。

宁厉寒微瘸着腿,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之意,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夏先生,您可知道周邢琛已经将前些天准备给夏家的数十亿投资给撤走了吗?”

他似笑非笑,目光淡淡地看向夏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