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饶你一命

不,好一个不!那我也就刚好将梁珈带回来,好好做做亲子鉴定,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父女,周邢琛,好好地跟你商议你不听,你非要我这样采取敌对的手段,那么,我就成全你。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进来。

他拿起手机,退出了跟周邢琛的聊天界面,快速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

“喂?”

“有生意找你……”

“……”

挂断电话,夏之扬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泛白,他眯起眼睛,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水落石出了。

夏家雇来的人动作很快,基本上是让人察觉不到有什么动静,只是他们漏掉了一个人,漏掉了非常关键性的——周邢琛。

黑暗中,一阵响声吵醒了睡梦中的梁珈,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透过空气射向她床头的位置,在浑浊的光线里,梁珈深呼吸一口气,侧过脸让那股飞过来的空气撞击到了白墙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有人!

有人进来了!

梁珈有些削瘦的手紧紧地握住,有些颤抖地抓着被单,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一双大手,在黑暗中猛地把她扯到一边,有什么东西抵上她白细的脖子,在月光下发出明晃晃的光。

啪嗒一声,有人按了屋子里的开关,整间屋子就像是亮如白昼,周邢琛的丹凤眼正眯着眼睛,有些慵懒地站在她的眼前。

但手上的枪却是毫不含糊,直直地指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看着明晃晃的刀抵在梁珈的白细的脖子上,他的声音有些冷,看似慵懒却含着深意:“回去告诉夏之扬,这种不利落的事,还是少做为妙。如果你现在走开,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刀子有些锋利,抵着梁珈的脖子又向前了一份,男人的脸有些僵硬:“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是早就跟你没关系了吗?我杀了她又关你什么事,还是你……很在意这个女人。”

梁珈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地收拢,看着周邢琛的眸色有些复杂。

“谁说我在意这个女人?”周邢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没看到报纸吗,我跟她已经离婚了,我要娶的人是夏沁儿,救不救她都无所谓,自然……是不能放过你的。”

虽然周邢琛也解释过,但此刻看着周邢琛的表情,梁珈反而不知道周邢琛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她有些紧张地紧紧攒住手指,但面上还是没有半分表情。也许,是已经被周邢琛伤透了心,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追究他的话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只有活着,忍着,也许有一天能够为孩子报仇。

男人听到周邢琛的话有些慌张,有些紧张地松开了刀子,指着周邢琛:“你别以为,你能只手遮天!”

看到好机会,周邢琛眯起眼,在男人松开刀子的那一瞬间猛地开了枪,一颗子弹毫不留情地射入男人的手臂,温热的血液溅满了梁珈一脸。

听见男人在背后撞倒木柜发出的巨大响声,梁珈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僵化在原地不会动弹,也许是经历过生离死别,梁珈的心竟然没有什么波动,第一次被别人的血液溅满了半边脸,她只是呆呆的,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邢琛快速走上前,将梁珈拥入怀里,转身又拿着枪直指那一句在血泊中挣扎的男人。

似乎是听到了声响,立刻有脚步声从过道里面传来,护士推开病房的门,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画面,看着男人的手不断地向外涌出血液,看着周邢琛冷冷地拿着枪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梁珈的眼眸盯着正在挣扎男人的手,那里,流出来的腥味**已经占据了很大的空间,似乎是被打动了动脉,粘稠的鲜红的**正不断地往外涌出。

让她想起了在车上的那一幕……

鲜红的粘稠的**顺着车窗一点一点地留下,染红了柏油做的马路,而她的孩子,就像眼前的这些血液一样,一点一点地流出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无论当时的她怎么呼救,无论当时的她拼了性命也想要让她的孩子留下来……

但是她的孩子还是走了,静悄悄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眼前的粘稠的血液就像是织起了天罗地网,似乎让她蓦然回到了那车上,让她走不掉,逃不开。她坐在驾驶座上,全身没有了力气,眼睁睁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腿上流走……

不!不!不要!

她的眼前突然一片猩红,脑袋有些发晕,她没能撑住,再也没有力气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身子柔软地倒在了周邢琛的怀里。

“珈儿?!!”

梁珈望着他,看着周邢琛越来越模糊那张着急的脸,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眸。

她好累……

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昏睡之前,她的脑袋里全是那日关于车祸的场景和那把明晃晃的刀。

日光有些耀眼,梦里全是张牙舞爪的清一色的怪物和站在中央的宝宝,她努力地想要推开怪物去拯救那站在中央的孩子,只是一瞬间,周遭所有的景色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在质问她。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走,虽然爸爸已经解释过了,但是为什么他还是不理我,是不是我不够好。妈妈……”

“妈妈……救救我……”

“妈妈,别再抱有什么希望了,夏沁儿都不知道你的身世呢。”

“妈妈,你爱我吗?”

那孩子的身影似乎从四面八方向梁珈冲过来,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在问一个问题,就像是不知疲倦的知了。

梁珈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控制不住地半坐在病**,那苍白的额头沁出了一颗颗冷汗。这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她的孩子在问她,为什么还不走……他在问她,她爱他吗?梁珈分不清这是梦,还是她本来要问自己的关于内心的话。

她有些发怔,目光掠过那用月长石做的幽蓝色的手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