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玉石店

雕刻着精致纹理的木门被推开,男人身上的血滴一滴滴地滴落在瓷砖上,凝聚成一朵小小的花。

站在柜台前拭擦着玉器的店员看到他这模样似乎是有些呆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身上大片的血迹和那只带着血色绷带的左脚。

他半阖着眼眸,神色有些狠戾,有些低哑的嗓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来:“把你们的店长,给我叫出来。”

店员见他眉目之间带着狠戾,有些慌张,瞬间低下头:“好,好,我……我现在就去。”

男人靠在柜台前,有些体力不支地强撑着。

这段路有些漫长,已经快要过去了半个小时,但是显然玉石店还遥遥无期,梁珈盯着手机里的时钟数字,终于肯定不是错觉,他们是真的在绕路!

“邢琛,你是不是迷路了?”梁珈深呼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周邢琛的手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个弯,嗓音有些低沉:“我不想跟那女人走同一条路。”

所以,他们是在故意绕路?!兜了半个小时?

梁珈平时脸上戴着的温和端庄的笑有些裂痕,她简直是从来没有想到周邢琛竟然会那么幼稚,不过,她也的确是很厌恶任澄颜那个女人,这样一想,也顿时没了脾气。

“我们到哪了。”垂下眼眸,手机的时分又跳跃了一分钟。

周邢琛驶过一个路口,从后视镜里瞄了一下紧张的小女人,停下车,嘴角勾起一抹笑:“到了。”

绿幽玉石店。

梁珈站在玉石店的面前,抬起头盯着那偌大的苍劲有力的毛笔字,突然有些不敢上前。

就是这种感觉吧,那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嗤,又不是真的见到母亲,怎么会这样不安呢。

可是她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软的挪动不了半分。

周邢琛搂过她的腰,轻轻地咬住她的耳垂,惹得梁珈的身子更加松软了,周邢琛眸子**漾出一抹笑意,声音有些清晰:“珈儿,有我呢。”

感觉到从周邢琛身上传来的温度,梁珈才觉得双脚正在回温,终于下定了勇气推开眼前的那道雕刻着精致纹路木门。

店内异常地安静,白色瓷砖铺成的地板一层不染,就连那柜台也被细细地拭擦过好几遍。满目琳琅的玉石在柜台前面摆着,那翡翠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和,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有个中年男人从店内过道里走出来,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对璧人,声音有些低哑:“有什么需要吗?”

周邢琛靠在柜台前,修长的手指有些漫不经心轻敲着柜台,目光若有似无地划过中年男人的脸,声音也带了一分低沉:“将你们的店长叫出来。”

中年男人的眸光闪了闪,言辞有些闪烁:“不好意思,店长有事离开了,如果你们有事,我会转告他的。”

梁珈的心揪了一下,有些急切地向前迈进几步:“你们……”

周邢琛轻抚上她的肩膀,示意让她稍安勿躁。他的眼眸锐利地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拿起放在柜台上的翡翠白菜,放到灯光下去欣赏,有些漫不经心慵懒地问道:“你们这家店,是不是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中年男人拿不准周邢琛的表情,只能喃喃地道:“是…是的。”

他放下手中的翡翠白菜,审视般地盯着男人的脸,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的笑容:“那么,店长的年纪也很大了吧?”

中年男人像是猛然之间回过了神,声音有些拔高:“不,我们的店长很年轻!是刚换的新店长呢。”

哦?新店长?

周邢琛的眸光闪了闪,眼眸半垂下来,嗤笑般地哼了一声:“那么你们的工匠,也是新来的?这般手艺?”

中年男人听到他没有再问店长,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便接口道:“是的,工匠是前几年换了一批新的,老工匠们都已经回家发展养老了。”

梁珈的眸色有点淡,似乎是有些失望,她扯扯周邢琛的衣角,想要把手镯拿出来。只是周邢琛按住了她想要拿手镯的手,语气仍然是有些不咸不淡:“那么,你们店里会有月长石吗?”

中年男人的眼眸有些瑟缩,但是还是回答了:“有的。”

周邢琛轻扯嘴角,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柜台,一时之间脑袋里千回百转。看来,店是这家店,人却是有些问题,报告中分明说,这家店的店长高龄八十多,是一名工匠出身,一直经营着这家玉石店,照道理来说应该在店内修养才是,毕竟平时这种店也是很清静,可是……周邢琛的眸光划过那中年男子闪烁的眼眸。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骗他们?

思及此,周邢琛刚在一旁拿在手心玩弄的翡翠玉石在他的手心里一转,他低垂着眼眸,安慰小妻子,声音有些柔软:“珈儿,看来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了,难为了你这想要了解玉石的玲珑心思,不如我们改天再来。”

将手镯就这样暴露出来,不是一个好办法。

梁珈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将衣服盖住了手镯,向中年男人扯出一抹笑容:“既然店长不在,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中断了。

梁珈的眼眸低垂下来,心里顿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中年男人的眸光一闪,似乎有些高兴,立刻俯下腰:“好的,好的。”

玉石店内的办公室,黎胤半阖着眼眸,躺在办公室里的躺椅上,左脚绑着绷带的血迹已经开始有些干涸了,他坐起来,伸过手拿过茶几上放着的精致的青花瓷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嗤笑一声,听到门外梁珈和周邢琛离去的动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坐在他面前有些沧桑的老人。

那老人接过黎胤手里的支票,掂量了一下,再伸手拿过身旁的老花镜看了一眼,支票上面的十位数字正清晰地写在上面,沧桑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立刻又殷勤地朝黎胤的茶杯里倒上了澄色的**。

“谢谢…谢谢。不过是举手之劳。您多喝点,多喝点。”老人扶着茶壶,熟练地往茶杯里面倒茶,一边奉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