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她不行……”“绝对不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起先只是其中一个亡灵发出哀嚎，紧接着齐刷刷地这种哀嚎声在亡灵中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亡灵面对着魔神，站到了姜婷的前面。
“这是什么情况？”酒剑仙与流胡子赶到了姜婷的身边, 姜婷摇头, 很显然她也不明白亡灵此刻倒戈的原因。
“不能杀她”“若她死，债务怎么办？”
终于，不知谁细微的声音, 溜进姜婷的耳朵, 却让姜婷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亡灵帮她的理由。
搞了半天……
原来都是一群为债而奋斗的家伙！
不过，倒也符合了此刻这群挡在她面前亡灵的形象，细看下来, 有些是为了她承诺还的钱；有的单纯是为了保护她；有的只是觉得能从她身上再捞点油水……
林林总总的原因汇聚起来, 倒是驱动地这群亡灵无一例外都站到了她的前面, 帮她抗下来自魔神的攻击。
细细想来，魔神能驱动起这群亡灵, 用的不就是他们内心深埋的欲/望么？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抓住了这群亡灵心中的欲望所在, 那么, 也可以操控起这群亡灵。
为了验证内心的想法，姜婷将自己的魔血释放出来, 与仙力汇聚在一起, 放置在渴望着魔神力量的那群亡灵面前。
“抓住魔神, 它的力量, 就能归你们！”姜婷像个邪恶地巫师般吟唱起这句话, 下一秒, 就将自己的力量如同指示标般朝向魔神, 而让所有人诧异的是, 这群亡灵也想都不想也冲向了魔神。
姜婷没有理会魔神会如何，而是继续看向另外一群渴望着她还债的亡灵：“你们仙门里的灵石都被进献给了魔神，抓住魔神，抖一抖，灵石就能落下。”
风一般的速度，这群亡灵也涌向了正在被上一批亡灵围攻的魔神。
“魔神吞噬了你们仙门里的弟子，打倒酒剑仙，就可以救回仙门的未来，夺回希望！”
像是下蛊一般，姜婷一个接一个的走到亡灵跟前，将它内心欲望最大化的引向了魔神。
终于，走到了昆仑三大仙尊面前，酒剑仙不自觉提起一口气，他很是紧张的望着自己的师尊，不知道他们的欲望究竟为何，会不会与自己曾设想的完全不一致。
他的手紧紧抓住了裤缝，不断回想曾经与昆仑三大仙尊相处的每一天，最后酒剑仙坚定地得出一个结论：三大仙尊都是为了昆仑的未来，他们是好样的，绝对不是为了贪图魔神什么。
“魔神让酒剑仙老爱喝酒，欠下一屁股债，还让酒剑仙日日浑浑噩噩，导致昆仑剑锋山一脉也跟着酒剑仙欠下了不少债。”
噗，酒剑仙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他皱眉看向姜婷，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结果下一秒，就见三大仙尊齐齐目光炯炯地看向他，那一刻，酒剑仙开始深信一件事：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
不过好在三大仙尊还比较慈爱，比起刀他，还是想要先刀魔神。
驱动走昆仑三大仙尊之后，姜婷站到了云瑶林道与林雪涛师尊的面前，这一刻紧张的人换成了林道与林雪涛。
“魔神把云瑶都掏空了，林雪涛仙尊为了还债，把自家小金库里的草药连同云瑶秘药都拱手让人了。”
林雪涛激动地想要反驳什么，结果被林道死死的拉住且捂上了嘴巴。
果然，下一秒，林雪涛就收获了比昆仑三大仙尊还要可怕的眼神。
没办法，云瑶林雪涛小金库里的草药和云瑶秘药，那都是云瑶的命呀！如今云瑶的命没了，他的师尊还不得找魔神拼命。
果不其然，虽然他的师尊给了他一个要刀人的眼神，却还是先毫不客气大刀霍霍向魔神。
魔神有些头大，它不住看向不远处还在给亡灵们下命令的姜婷，只觉得比起自己，此刻的她，明明更像是魔神。
一想到她迟迟不肯与自己融合，而自己这一次好不容易愿意毁了她，却又被自己这一手炮制而出的亡灵们打断，魔神就越发气上心头。
瘴气蔓延的速度虽然放缓了，但却越来越浓厚，浓厚地甚至能形成锁链，锁住这群不断渴望着向它进攻的亡灵。
“为了你们心中的正义，你们放任自己的亲人、师尊来打头阵。”
“他们是亡灵，那这群人呢？”
魔神话音刚落，众人齐齐转头看去，是被魔神蛊惑，魔神力量渗透进身体的众仙门仙尊，他们大多都是些小仙门，但也有如同云瑶一般深藏于仙界的大仙门。
此刻，堕魔印记折磨地这群人如同野兽一般不断嚎叫，渴求着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你们，舍得对同为自己仙界的朋友下手吗？”
魔神大笑着，即便姜婷已经驱动着亡灵对它动手，可它看上去依旧游刃有余，力量深厚，不知道要抗击到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素锦想都没想就对着这群仙门仙尊出了剑，他淡淡地回头看向酒剑仙与流胡子等人。
“我本就曾堕魔，你们下不去手，我来。”
说罢，眼看素锦就要以一敌百，姜婷忽然出现在了素锦的前面，拉住素锦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魔神！”忽然，姜婷对着魔神大喊了一声，也让魔神下意识看向她。
“你是不是很得意，一直操控着人性的恶，自觉自己已经完全能够看懂人心？”
姜婷的话，很显然戳中了魔神的心思，魔神没有发声，只是躁动不安的气息越发浓烈。
姜婷却忽然又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让魔血的香气越发浓烈几分。
“我会让你知道，人性的恶，到底会有多恶。”
“你放出了这个潘多拉的宝盒，就不要指望着，可以一直置身事外。”
魔血让每一个被魔神力量所渗透的仙门仙尊都忍不住上前了几分，只是碍于素锦的力量太强，才一直观望着没有出手。
姜婷用仙力带着自己的魔血，在这些仙门仙尊面前都绕了一圈后，落到魔神的身上。
“比起当魔神的狗，直接当魔神不好么，分食魔神，你们，就能拥有新的力量。”
呼啦一声，好似一群野狗一般，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堕魔仙门仙尊们对着魔神蜂拥而上，它们的堕魔印记越闪耀，分食魔神力量的野心就越大。
素锦早已上前一步，将姜婷护到自己怀中，用阵法最大程度的消去姜婷的气息，他可不想在魔神彻底被分食前，又让这些疯子察觉到姜婷的存在。
魔神望着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的堕魔之徒，惊觉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它的力量越强，这些人的野心也就越强，它用欲/望驱动这些人，最终也反而被欲/望所吞噬。
讽刺，这一切当真是无比的讽刺。
这群野狗全都抢红了眼，完全不顾此刻的魔神亦或者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大抵是觉得只要抢到了力量，那不管怎样都可以后期复原，故而越发疯狂。
涌动着的力量，甚至比仙魔大战时还要一发不可收拾，魔神的身体甚至是散发而出的瘴气，都被这群疯狂的野狗所啃食，它的力量也渐渐如筛子一般，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甚至维持不了一个稳定的形态。
魔神抬眼看向姜婷他们，只见素锦牢牢地将姜婷护在怀中，他的胸口明明还有着堕魔的标记，可为何……它的力量，却无法干涉到素锦半分呢？
姜婷……想来，只有她，只有她才是真正的魔神，只有与她融合，自己想要彻底颠覆三界的野心才能实现。
魔神挣脱了这些人的围攻，疯狂地好似深渊巨口一般的朝向姜婷而去。
而不单单只是素锦，酒剑仙、流胡子、林道、林雪涛……越来越多的人，挡在了素锦与姜婷之前。
这与千年前，邪宁孤独且无助的独自封印它完全不同，到底……不是同一个轮回了么？
魔神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在这么多人的力量之下，会日益枯萎。
这是它最为恐惧的事情。
它不甘心的暂且收回自己的力量，让束缚住亡灵的瘴气收缩，也让那些胸口有着堕魔印记的仙门仙尊沉睡。
天地间陡然一片死寂，仿佛一片落叶飘然落地都能让人察觉到它的声响。
素锦细眯起眼睛，只见魔神蜷缩起了自己的力量，黑压压一团，不知何时会爆裂开来。
趁着这个空档，素锦又接连抛出几道保护罩，酒剑仙等见状，也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进这几道保护罩中。
然而魔神在一片聚缩后，却好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只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出现了两个人，手持青锋剑的晏殊，与素锦的师父施化。
两人并肩走了出来，越过层层相隔的人群与保护罩，准确的喊出了素锦与姜婷的名字。
“小锦，小宁，出来！”
素锦与姜婷的心脏忍不住收缩了一下，这熟悉的气息，不再只是一个幻影，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似乎可以直接对话的……亡灵。
酒剑仙与流胡子第一时间拉住了素锦与姜婷。
“我和你们说，我们才刚刚经历了这种痛苦。”
“是啊是啊，一个坑不能掉下去两次。”
“魔神这招可真是反复用，也不嫌腻烦。”
姜婷：……
素锦：……
“出来呀！”晏殊与施化，还在笑着喊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