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茫然 觉悟
连输三场，对李泽而言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连续的败北，使得球队内部气氛非常凝重。
李泽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比较好，只能说，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年轻人。
在这三场比赛之中，别说是其他人，就算是他自己，表现发挥也不能令人满意。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拯救球队，但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球队堕落下去。
罕见地、李泽没有选择训练后加练，而是准时回去了。
继续留下训练，他也沉不下心，带着满是急躁的心态去训练，很难说会有多少成效。
李泽想要找点别的事情去做。
他找上主教练杜苏耶，把三场比赛的录像带都找了过来，想要多看两遍。
比赛录像这种东西，没有人专门帮自己分析的话，一般是很难看出一个所以然的。
但是戛纳的教练组很忙，分析这些录像带的效率不会有那么快，李泽也没办法让他们加快效率。
现在去看这些录像带，也许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不想习惯失败。
唯独让李泽困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现在的问题。
就算他的个人能力再强，球队的整体实力摆在那里，有很多队友都成为了球队的漏洞。
现在还好说，到了冲击升级名额的关键时刻，他们的问题肯定会一下子全都暴露出来。
被针对之后，他们的表现会比现在继续下滑一个档次。
就算他把存下来的能力点都用了，也没有意义。
对！
说出来也许别人会觉得他疯了，但实际上，现在的他还是把升级当成了目标。
但现在，李泽意识到了困难。
球队的整体实力就好比木桶一样，他加点只会让自己那块木板变得更长，其他人的木板长度他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这三场，李泽试着把球权让给他们，给他们更多的机会，让他们成长起来。
如果他们的进步喜人的话，李泽再加点，他是有可能带领戛纳升级的！
能够重回法甲，那就算是没有他，戛纳也不会衰落下去。
然而，把球权让给队友的结果，就是遭遇了三连败！
三连败的问题还不是最糟糕的，更让李泽感到绝望的，是他的队友没有多少进步。
就算他没有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也觉得他们的进步太过缓慢了。
难道，真的要靠个人能力解决现在的比赛，然后就这么离开戛纳？
那样的话，除了转会费，他就什么都无法留下了。
以李泽对戛纳的感情，他真的不想这么做。
现在10轮联赛过去，他拿出了9球5助攻的数据。
只要其他俱乐部不是眼瞎，肯定能看出他的价值。
他的未来不在戛纳，他想要离开这里再容易不过了。
现在的他还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改变戛纳吗？
未来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戛纳的名号。
实际上他能够猜得出来。
06年就穷得连招牌青训营都废了的戛纳，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降级！
不是什么球队都有霍芬海姆那样的好运，戛纳不是一个大城市，这就注定了戛纳没有多少底蕴。
一旦再次降级，戛纳这口气很可能就回不上来了。
而降级到业余联赛，戛纳就将褪去昔日所有的荣光，彻底没落下来。
李泽不想看着自己起步的俱乐部就这样沉沦。
但现在的情况是，除了转会费，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办法留下……
这一夜，李泽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俱乐部，找上了恩师阿里斯蒂德，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听完他的烦恼之后，阿里斯蒂德很是难以置信。
“你能够表现得更好吗？”
李泽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还没有去踢上个赛季那种独狼足球呢。
如果让他一个人大包大揽，他有信心表现得更加出色。
至少，他带队打保级队，那是十拿九稳的。
如果他把存下的能力点用掉的话，就算是拼上强队，他也敢说有胜算！
“傻孩子……”阿里斯蒂德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你能够带领戛纳取得更好的成绩的话，那不光光是你，球队其他人的身价也会高涨的。”
李泽迷茫地看着他，没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阿里斯蒂德看懂了他的疑惑。
“你不会以为，戛纳只有你会离开吧？”
“……”李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
除了他，安古洛、尼科拉甚至雅克他们，在法国也都是相当有名的天才了。
如果大家能够在戛纳踢出成绩，这样的天才是不愁卖的。
可问题在于，如果这些人都走了，那戛纳还是戛纳吗？
准确来说，那样的戛纳，还是他认识的戛纳吗？
在心中涌现了这个疑问的同时，李泽也对自己有了一点怀疑——
他究竟是希望这家俱乐部变得更好，还是希望自己的这帮队友能有更好的前程呢？
在今天之前，在见到阿里斯蒂德之前，他压根不会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他在戛纳的这一个半赛季，队友们几乎就没换过人。
对他而言，这些熟识的人，就代表着戛纳，就是戛纳！
但现在的话，李泽意识到自己应该把两者分清楚。
李泽陷入了沉思。
在他思考的时候，阿里斯蒂德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让李泽自己想清楚会比较好。
阿里斯蒂德看着沉思的李泽，心中百感交集。
在切尔西之后、准确来说，在足球融入了商业之后，一切就慢慢变味了。
大家不再仅仅是踢球，他们把更多的东西融入到足球之后。
一个球员只要能够把球踢好，就能够吸引来很多很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球员们越来越不纯粹，也越来越充满利己思想。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也不是什么值得批判的事情。
只是，作为戛纳这样一个小俱乐部的前青训主管，看着一切物是人非，阿里斯蒂德难免会有些感慨。
这些感慨，在看到沉思的李泽时，仿佛有了某种寄托。
好久不见了啊……这种在乎自己也在乎俱乐部的球员……
看李泽思考得差不多了，阿里斯蒂德主动接过了话茬。
“别想得太多，你没有对不起戛纳的地方。”
李泽愁眉不展，完全没有被说服的样子。
阿里斯蒂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拿着卖掉你们的钱，我们会去培养其他的天才，你还不相信我们的眼光吗？”
阿里斯蒂德露出了笑容。
跟年轻人相处多了，他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也年轻了很多。
曾经的斗志和梦想，仿佛都在这一刻回来了。
06年到现在的迷茫，就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我不会让戛纳就这么衰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