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与楚阿姨,是完全不相识的两个人

衣锦萱说完往父亲的身边靠了一下,仿若要告诉陆南城,这是她的靠山!这是给她做主的人。

“锦萱,不可以在这里大吵大闹。”衣立勋沉了眸子,批评过女儿,又对陆南城说:“见过你阿姨,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叔叔。”陆南城点头,侧过身恭敬的目送衣立勋离开。

直到衣立勋和衣锦萱都上了车,直到车子驶出墓园停车场,他才转身走向他每年今天都会来的地方。

车上,衣锦萱抹着眼角,配合着抽泣,“爸爸,你看看他的态度,我到底哪一点儿不好?哪一点儿输给那个贱女人了!”

“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里是你妈妈安息的地方,谁让你在这大呼小叫的?!”

衣锦萱顿时明白父亲为什么而生气,原来不是生陆南城的,是生她的!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我……”

“好了!你收收你的脾气,就你这个样子,哪个男人受得了?”衣立勋最终看着女儿心软了:“回头我和他谈谈,让他收心。”

“谢谢爸爸。”

衣锦萱将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眸子的眼泪还没有干,却都是阴谋。

墓园里。

陆南城站在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面带笑容女子,他将花束放在墓碑上,鞠了一躬。

“楚阿姨,我来看您了,”

陆南城声线很暗,他抿着唇,鼻孔里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我想告诉您两件事,一是我陪锦萱长大了,我没有辜负您的嘱托,我一直在照顾她,我把她当亲妹妹照顾着,尽管我知道,您可能并不是单纯的只希望我将她当妹妹,但我除了把她当妹妹,再多连一点儿也做不到。”

陆南城低下头,“我努力过,想说服自己的……”

话到这里,陆南城又抬眸,眸光里有些水雾,“我做不到,您原谅我吧。”

头顶飞过一只鸟,叫了一声,陆南城抬眸仰望,小鸟已经飞走了,落在不远处的一颗柏树上。

“第二件是,”陆南城眼眸变得有了坚定的颜色,“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陆南城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来,他展开手,上等的绿玉,雕刻着树叶的形状。

像是最后看一眼,陆南城又将那玉坠紧紧握在手里。

握紧手大约一分多钟,陆南城蹲下来,在墓碑前用手挖了一个坑,他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去。

又用手将土捧上去,从树荫下投下了细碎的光芒打在坑里那东西上,泛出一道绿光。

“楚阿姨,我把这个玉坠给您留下了,求您别怪我,替我保管吧。”陆南城站起来,“保管一辈子吧。”

给墓碑上冲着他微笑的女人鞠了一躬,陆南城抬步离开。

车子驶出墓园,没有回到衣立勋的家,也没有回到英国陆家,而是一路向西。

车轮擦着地面,几乎擦出火花,飞一般的速度驶向山路!

陆南城的脑海,眼前,出现一辆白色轿车坠入山崖的情景!

“刺!”车子在一百八十迈的速度下停在崎岖的山路上。

刹车很灵!

即便再崎岖的山路都能刹住,这些年他已经试过无数遍了!

陆南城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放了一遍白色轿车坠下山崖的情景。

“小南!”

陆南城“蹭的”一下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幻听了。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二十年前撞坏的护栏,早就换了,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的痕迹了!

“楚阿姨,我一定会找到谋害您的凶手的!”陆南城双手攥成拳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仇恨让陆南城的双眸充满猩红,仿若一只中了魔的怪兽!

“陆南城,你和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冤缘吗?”

“陆南城,你是来看这岛的还是来看山上那条路的?”

耳边夏茗荞的声音就像一个蛊一般让陆南城的眼眸中的猩红渐渐散开,

他放眼看去的,正是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大海就像和天空连着的一面大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那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那么将夏茗荞带到了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又把夏茗荞带到了山下礁石上。

那日,夏茗荞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问他的那些问题,也是纯属无聊之下的发挥,而并非想打探他的故事。

可他的内心,却是想把这些秘密都告诉她的,这些秘密,是他一个人的秘密,藏在他心中整整二十三年了。

那礁石上,仿佛还蹲着一个小可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他的眸子瞬间发亮,他还记得,那双眼睛他在哪里见过!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就看不见了,后来,他想那可能是一个神似的动作。

可,怎么会呢?

她与楚阿姨,是完全不相识的两个人!

陆南城一直坐到下午夕阳西下,他正准备离开时,一辆车缓缓驶来。

那辆车停在他的车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是黑发黄皮肤的男人,“嗨哥们,怎么了?车子抛锚了吗?”

“不是。”陆南城回答,打开车门要上车。

那人继续热心,“是有什么事吗?你别担心,这条路二十多年前就被衣先生买下了,凡是在这条道上出了任何事的车辆和人,都由衣先生给予补偿。车子抛锚也算。”

那热心人说完又补了一句,“你知道衣先生吧?就在前面出口那有衣先生办公室的电话。”

“谢谢,一路顺风。”陆南城上车,驾车离开。

驶到出口时,陆南城看见了很大的一块绿色牌子上用英文和中国字两种语言写着:衣氏祝您一路顺风,一生平安!衣氏办公室电话769518297,1408988。

回到衣家别墅时,落日已经没有余晖,可天边依旧染着一片金黄散去后的橘黄。

“叔叔,对不起,来晚了。”陆南城一进门,换了鞋,恭敬的鞠躬。

衣立勋一眼看见陆南城包扎住的手,蹙眉问道:“手怎么了?”

陆南城看了看自己的手,风轻云淡的笑了下,“不小心擦伤了,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