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江临舟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冷清,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今天的星星也是故意跟他过不去,连面都舍不得露。

他像是个傻子一样地看着外面,跟七八岁的孩童一样在渴望着任何可能的奇迹发生。

傅连延一来就看见这么一幕,他的舟舟侧颜带着忧郁伤感,那一刻,好像谁都对不起他。

他的舟舟像是不会变老,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跟当初一样,还是个没长大的,只会在他边上哥哥哥哥叫着的小男孩。

只不过他知道这都只是表象,这个男孩经历了太多,早就千疮百孔,因为有太多的人看着,不得不把真实的自己伪装起来,哪怕夜深人静,也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伤口。

傅连延打开门,江临舟眼眸瞬间染上严肃,“你来干什么?”

“我……”倒回两分钟,傅连延非得抽死刚刚心疼这货色的自己!“我就来怎么了,这医药费都是老子付的,老子就要进来!”

说着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江临舟的**,江临舟不可见地嘴角略微勾勾。

傅连延看着对方手里的纱布,心疼地摸了摸,碎碎念到,“你也是,儿孙自由儿孙福,你那么捉急干嘛。”

“不是你先袖手旁的观?”江临舟反问,傅连延气得说不出话,但事实就是这样也不能反驳。

“我那时太生气了,你说话也太过分了……别说你儿子了,我也受不了啊。”傅连延小声抱怨着,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江临舟的反应,生怕对方不开心,要知道他家舟舟可双标了。

他自己说自己可以,别人说他一句就要炸毛的那种。

“我说话过分?”江临舟眯着眼,冷冷地说到。

“当……我过分我过分,都怪我袖手旁观,冷血无情!我这种人就不配当九九的叔叔!”

“哼,哪能怪你傅总啊,我江临舟不是迟早有一天要求上你吗,我可不敢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看你,说话又这样,我都很认真地在反思了。”傅连延无奈地说到,好好一个男孩,怎么非长了张嘴呢!

江临舟又哼了一声,不搭理他,傅连延也不无聊,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儿。

“看够了没有!”

“没有,看不够,舟舟怎么都看不够。”欠揍的语气听的江临舟想打人,但又明白自己确实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公司这个情况……

一想到公司,江临舟就头疼,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曾经的心腹居然会背叛自己,而他自己更是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吃闷亏的事情他江临舟绝不会做!一定要把那个人抓起来!这么想着,捏着的文件都皱了起来,傅连延在一旁小声嘀咕,“我不就说两句吗,至于那么气吗?”

“不是对你!”江临舟不耐烦地说到。

“那……是因为公司的事?”

“江家自我接手后,我以为我没有得罪什么人,不然也不会放松警惕,让对方有可趁之机,连心腹都能被收买,我一定要查出来,对面到底是谁!”江临舟淡淡解释到。

“这……这事啊……我去给你查查现在江家是个什么情况哈……”傅连延说完就站起身出去了。

江临舟在后面哼了一声,“这次倒是老实。”

出了病房的傅连延脸上的笑顿时消散,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喂,傅总。”

“把傅泽清给我约出来。”说着便挂断了电话,走廊上的窗户没关,十一月的凉风就这么吹在了身上,傅连延都有回江临舟病房避避寒的想法了。

啧了一声快步离开,这一刻的温暖和接下来几十年的温暖,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办公室里,傅泽清挂了助理的电话,懒懒地靠在椅子后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盯着办公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小江九开心地拿着花递到他面前,不过是一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野花,可他却笑得无比的开心。

傅泽清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当初自己答应傅连延愿意出面做这个恶人亲自跟江临舟的心腹接触,为的就是能抓着傅连延的把柄。

傅连延沉着脸走进了傅泽清的办公室,但凡没这档子破事,他也不至于被这个狗崽子当狗使唤!

连见他一面都还要通过他的助理!还要预约!他奶奶的,究竟谁是他老子。

傅泽清脸上噙着笑,“爸爸,”倒是恭敬,傅连延心里腹诽,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傅泽清:“爸爸怎么有空来了,您不是还要去照顾江叔叔的吗。”

“傅泽清,老子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是什么德性我都清楚,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我来找你什么事,你自己会不知道?”

“爸爸这话说的,好像您正眼瞧过我一样,”傅泽清皮笑肉不笑。

傅连延哼了一声,“我也不跟你扯淡,江临舟醒了势必会去查当初到底是谁给江家使的绊子……”

“嗯?爸爸没有告诉江叔叔是您授的意,让我接近李助理的吗?”傅泽清无辜地说到。

“放你娘的屁!”傅泽清噌的起身,一脚踹在了椅子上,“这件事情老子只能不知情!”

傅泽清淡淡笑着,“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像是一个只会乖乖听爸爸话的好孩子,傅连延眯了眯眼,傅泽清能有那么听话?

下一秒就听见他继续说到,“只不过,江叔叔信不信我,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怎么说也是爸爸的儿子。”

傅泽清说着又淡淡地笑了起来,傅连延看着扎眼,一把拽起他的领子,气笑到,“不错啊,学会威胁你老子了。”

“爸爸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毕竟,江叔叔又不是蠢的,必然能发现其中的猫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跟江叔叔说我是为了九九,然后被你发现,你恼羞成怒把我弄出了国,最近才等您消气回来。”

傅连延看着冷静过分的人,皱了皱眉,“你有那么好心?”

“当然……没有,爸爸,你总得给我些什么,比如说,九九。”

妈的!傅连延恨不得把这小子从二十楼扔下去,合着算盘打在这儿呢!不禁冷笑,“就你这样的,也配得上江九?连闫陈一半的坦**都没有!”

“别在我眼前提他!闫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抢!九九他本来就是我的!”

“……”

“说起来,不是爸爸一直给我灌输的吗,说江九是我的,我可是一直都很听您的话啊。”

傅连延咬牙,他当初让傅泽清跟江九走得近,不过是想让他多去江临舟面前晃晃,到底自己也是宣布了傅泽清是他继子的事实,江临舟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他说的是江九是他的什么,他的弟弟好吗!是让他好好照顾那孩子!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王八蛋居然真对舟舟的儿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江九比他小了八岁,这个变态疯了吗!!

他是造了什么孽,真真就引狼入室了!他要是敢让九九跟这个心里变态在一起,江临舟估计到死都不会再见他!

傅连延略显疲惫,捏了捏眉心,“这个没戏,九九本来就稀罕那个闫陈,不是我一两句话能阻止的。”

傅泽清握紧了拳头,眦目欲裂,闫陈闫陈他到底凭什么,明明是他跟九九一起长大一起玩着的,江临舟那个时候公司忙的很,一直都是他带着九九玩。

九九说起来也算是他养大的,那个闫陈凭什么!

“那就没办法了。”到底是聪明人,傅泽清更宁愿把事情推脱到他那个能干的父亲身上。

“我……再考虑考虑吧……”傅连延说着直接出了门,傅泽清冷冷地看向那紧关上的门,下一秒又瞥见桌上的照片,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

“你是我养大的,就是我的,不管谁敢抢,都得死。”

清晨,江九是被痛醒的,挣扎着睁开眼就看见闫陈埋在他的锁骨上,肩胛骨传来一阵刺痛,“闫哥,疼……”

被叫到的人没有丝毫表态,咬着身下的人不愿松口,江九难耐想要把他推开,手动了一下就听到了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闫哥怎么还没有给他取下来,睡觉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直绑着的吗?

“醒了?”闫陈声音低沉,沙哑得就好像一夜未睡,江九立马忘了疼痛,担心地问道,“闫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说则大脑袋在江九锁骨间滚了滚,下一秒吻在了刚刚咬下的牙印上,“痛吗?”

“有一点,”江九想哭,其实好痛,但又害怕闫哥自责只能说有一点。

闫陈犹豫了一下,找过一个显眼的地方咬了下去,“呃!闫哥,疼……”

刺骨的疼,江九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闫哥从昨天到现在一点都不正常,又是锁链又是这么咬的,太坏了。

“乖,再忍一下,待会哥给你咬回来好不好?”喘口气安慰完又继续照着那个还未成型的牙印咬了下去。

江九一哆嗦恨不得赶紧跑开,可他此刻被人牢牢地按在身下,别说跑了,便是挪动一下都是不可能的,认命地由着闫陈咬,手指紧握着床单,恨不得自己能在这一刻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