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陈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却也看得出傅泽清的意思,抓着江九的手不肯放开。

“不了吧泽清哥哥,学校还有事,下次一定。”江九笑着说着,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另一只手安抚着躁动的闫陈。

指尖触碰之际,闫陈愣了一下,但江九没有等他思考就跟那手十指相扣,这还是江九第一次那么主动,闫陈的怒气消了大半,全被想象的粉红泡泡取代。

“好,”傅泽清神色有些失落,“注意安全。”

闫陈揽着江九的肩,“会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四人离去,席厌声看着闫陈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发什么呆啊,快去上学去,待会要迟到了!”陆希催促到,对面慢半拍地回神,“啊?哦,好好的,哥哥再见。”

傅泽清:“他就是陆伯父找到的那个抱错的孩子?”

陆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低着头说了句是,傅泽清没有说话,脑子里回转着闫陈带人离开的画面。

大伟回了学校,东远也被室友叫走聚餐,江九跟闫陈漫步在马路边,试探性地想要牵闫陈的手,却没想闫陈早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反手一握,把他的手完完全全包裹住了。

“唔,闫哥,还生气么?”

“生气?生什么气?”

“就……就是今天没有让你们玩开心……”江九说着腿也不动了,老实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闫陈教训他。

像只讨乖的小猫,想要伸出爪爪示好却又怕对方不接受。

“嗯?很开心啊。”闫陈刮了刮江九的鼻子,江九摸了摸,有些呆愣,“真的吗?可……可我觉得我没有做好……我不知道希希的弟弟会来,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有恩怨……”

江九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恩怨这两个字应该没有用错吧,毕竟大伟的架势好像真的恨不得跟那个高中生打起来一样。

虽然闫哥安慰他是认错人了,但他才不信,他又不蠢,闫哥怎么什么都瞒着他啊,不是说好‘九九是家人’的么,这才几个月啊,就不认账了……

要是知道江九现在所想,闫陈估计会控制不住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吻过去。

闫陈安慰地抱着他,把江九一整个都埋在了自己的怀里,“乖,你不用搭理这些事。”

“哦,那我该搭理什么事呢?”江九调皮地抬起头,靠了靠闫陈的下巴。

“你该搭理什么时候该给你的男朋友打零花钱了,小迷糊。”闫陈捏这江九细嫩的脸晃了晃。

“对吼!可不能把我的男朋友给饿坏了!”江九故作惊讶到,江先生出事后,江九越发沉默,这些原本平常的搞怪少之又少,闫陈恨不得把每一次都刻在心里。

闫陈使坏地低下头,就那么一毫米就要凑到江九的唇瓣上,江九红着脸躲开,耳垂大方显露,闫陈又低了几分,对着那耳垂哈着气,“那九九要不要考虑一下喂饱你的男朋友”

江九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抵抗姿态,紧闭着眼睛不做回应,闫陈又好气又无奈,合着他家小九九永远都是帅不过三秒呗。

远处商务车内,傅泽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拳头握紧又松懈,最后呼出了一口气,“走吧。”

送完江九回学校,闫陈去了拳馆,怎么也没想到台上已经开始了一场。

傅连延对于眼前的对手根本不屑一顾,他养大的狼崽子,所有的弱点他一清二楚,几番争斗下来,傅连延气都不带喘一个,傅泽清已经被揍趴下了不下三次了。

傅连延:“妈的,没劲!留个学还把你给留废了啊!”

傅泽清低着头没有看他,“对不起,爸爸。”

傅连延不屑地切了一声,随后招呼闫陈,“你上来来,跟他玩没点意思!”

闫陈戴着拳套上了台,傅泽清灰溜溜地下了台,一个工作人员递过来一瓶水,傅泽清抿了一口,口腔里的血腥味浓重的他都想吐,看向傅连延的眼睛带了几分怨气。

傅连延全身八百个心眼子,哪怕跟闫陈对打着,还能注意到狼崽子的表情,分心的后果就是挨了闫陈一拳,这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腹部。

跟火烧一样,傅连延闷哼了一声,随即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刺激!”瞥了一眼傅泽清,对方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看过来,神情还没有整理好,不知道刚刚眼里的情绪有没有被对方窥探去。

看着那略显慌张的神情,傅连延不屑地勾了勾唇,“再来。”

闫陈每次跟傅连延对打的时候都尽了全力,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样对方都不会让自己轻易下台。

既然这样,还不如互相伤害,傅连延快在速度跟技巧,而闫陈被他间接训练这几个月里,速度也是在飞一般地增长。

现在几乎也能跟傅连延打个平手,二人在台上打得有多激烈,傅泽清的脸色就有多冷淡,傅连延是怎么知道闫陈的存在的,那他是不是也知道闫陈跟九九的关系?

像是想到什么,傅泽清自嘲地笑着,是了,九九是那个人的儿子,傅连延不可能不上心,说不定早就知道闫陈的存在。

哪怕这样,自己离开的这两年,傅连延也从来没有打算要帮他做些什么,说什么会帮他得到九九,一切都是在利用的借口!傅连延,你真该死!

闫陈注意到台下那炽热的眼神,皱了皱眉头,却不想傅连延找到机会,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随后把他放倒。

“小子,不专心啊,还有心情看情敌?怎么样,我儿子帅不帅?”

“你儿子?”傅连延不是才四十多吗?九九不是说这个傅泽清27了吗?

看出对面的疑惑,傅连延啧了一声,“你小子什么眼神,老子发育的早不行啊!”

“早到15、6?”闫陈认真地看着傅连延,“犯法。”

噗嗤——傅连延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小子可太对他胃口了,妈的!但凡早点遇见这小子,他也不至于要那埋汰脸做自己儿子。

一天天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晦气!大了几岁读了几年洋书就想跟他对着干!做梦!

下了台,闫陈给自己跟傅连延拿了水,傅泽清也送上干净的白色毛巾,傅连延扫了毛巾一眼,没有接。

傅泽清习惯了傅连延的高高在上,没有说什么。

后面闫陈又陪着傅连延的那些顾客练着,傅连延跟傅泽清在下面看着,后者仍旧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臭脸,弄得傅连延想要扇他!没了兴致开车离开。

傅泽清神情淡淡,没有被影响,反而是看向一旁的经理,冷冷地说到,“多上几个人。”

经理面露为难,看看傅泽清,又看看台上的闫陈,“这不太好吧,闫陈他本来就打了那么久了……”

“哪来的废话!”傅泽清厉声呵斥,哪有半分傅连延在时的隐忍,“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经理无奈只能在心里祈祷闫陈自求多福。

闫陈看着上台的三人,目光瞥向了台下的傅泽清,对方此刻也看着他,那眼神中快要溢出的狠厉让闫陈很不自在。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傅泽清冷笑,“不就是赚这份钱的吗?还是说,你不想干了?”

闫陈紧皱着眉,没有再理论。

傅泽清显然没有打算那么轻易地放过他,十分钟后才勉强在三人面前坚持下来,彼时闫陈半跪在台上,冷冷地扫视着那些被他揍趴下的队友们,警惕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傅泽清走上了台,轻笑着拍了拍闫陈的脸,“真不错,有了这一脸的伤,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现在九九面前了吧。”

闻言闫陈的瞳孔皱缩,“你阴我!”

“是又怎么样,”傅泽清眼神突然一厉,一把掐住对面的脖颈,“你怎么不看看你做了什么,趁虚而入,你小子还真他妈够恶心的!”

闫陈怒视前方,想要反驳这句话却无从下口,因为他,确确实实就是趁虚而入,但凡江家出事的时候傅泽清在九九旁边……

傅泽清越想越气,起身踹在了闫陈的背上,随后又踩着他的脸,冷冷到,“下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去消想他!”

“他就是我的!”闫陈挣扎着咬牙说出这句话,无力的拳头瞬间握紧。

“你的?”傅泽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一个烂在泥里的臭虫也配!我还以为你多伟大呢,接过去查了一下才知道,”

傅泽清突然弯下腰小声地说到,“江先生的医药费都快透支了,小子,跟我装什么呢?等你弹尽粮绝的那天,九九还不是要哭着来求我?”

“你闭嘴!”

“小子,这就是事实,你得认命!我爸这么吊着你,也就是想让我来告诉你,认命!”

傅泽清其实并不知道他爸的动机,但是现在只要能让闫陈死心,说什么话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身上的疼痛在这一刻消失,闫陈从未如此狼狈过,九九迟早会离开他早就知道,哪怕江家失了势,他跟九九仍旧是两个极端的人。

九九身边应该都是像陆希、原北这样生活在阳光下干净成长的人,而不是他这种只会一味地想要占有他,隐藏他阴暗暴戾的人。

房间里那至今没有处理的箱子不就很好说明了这一点吗?他有多少次想过要伤害九九,怕是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吧,有多少次在九九熟睡的时候拿着镣铐在对方细嫩的手腕比划过。

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怖,甚至是变态,更不要说他的小九九,他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会不会害怕,后悔曾经认识了他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