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顾南辰看着他的反应,忽而后退一步,举着银戒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的单膝跪地,道:“你说呢。”

这一跪,下方传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大家都惊呆了。

于暖同样怔愣着。

“暖暖,我说过,总有一天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伴侣。”顾南辰一边说一边握着于暖拿剑的手,把他的剑从手里拿下扔在一旁,继而将那枚银戒缓缓带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这举动再次让下方响起一片又一片的吸气声,更有人大喝,“顾公子,那可是是弑天子杀储君的凶手啊!”

这一声响起,同样又是一片附和之音,然而顾南辰却不管,只忽然向下看了一眼。

顾筹见顾南辰看向他们,立刻会意,一抬手,便有人将邵凛元和荆如押了出来,连邵容勤不知何时都被人抱了下去。

于暖听不清下面在说什么,在闹什么,但看到出现的人时,瞬间就有些明白了。

“这样好的日子,我实在是不想让这些事来扫兴,但是没办法,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顾南辰仍旧握着他那只带着银戒的手,温声说道。

“你早就知道?”于暖看着他。

顾南辰点头,“是我动作慢了,让你背此恶名。”

于暖看着他,嗤笑了一声,“你从未慢过,每一次我出事,最后,都是你为我洗刷的罪名,每一次洗刷总伴随着一份好处。这一次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顾南辰握他的手更紧,道:“没有人再能误会你,不管是从前的事,还是如今的事;暖暖,最后一次,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负你。”

于暖明白他的意思,如此盛况之下,他今日所做所言,定能流传甚广,再没有人能污蔑自己一分。

“太疯狂了,千军万马的...”于暖淡淡的说,不去看顾南辰。

“暖暖,我真的会履行我的诺言,相信我。”

于暖看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心中五味陈杂。

顾南辰站起来,伸手一拉,将他一把拥入怀中,感受着他身上冰凉的温度,道:“暖暖,我的血液骨髓里都刻着你,我是你的,永远都是,我爱你。”

于暖忽然有些崩溃和委屈,他靠在顾南辰身上,眼泪汹涌流出,脆弱的哑着声音说:“流放那天,我很害怕。”

顾南辰心脏突突的跳着,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暖暖,再也不会。”

于暖抽噎了一下,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嘴里,一同滑进来的还有顾南辰温暖的舌尖。

下方正在发生什么,两人都不再关心,连那一片片的吸气惊叫声都不在意。他们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在万众瞩目之下,深情相拥,这是对世人所有猜测,所有议论最好的回答。

“这就是咱们的好儿子。”顾文津在下首看着,沉沉的叹了口气。

承瑶长公主倒是豁然许多,“一生只追求过一个人且还得了圆满,这多难得。”

顾文津哼了一声,“弄得这样大,调动了这么多兵马,可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他国看我大渝笑话!”

承瑶长公主看着上方的儿子,道:“天子和太子被杀,这是何等大事,南辰这么做不仅能立威,能给于暖洗刷罪名,有什么不好的。”

顾文津听后,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多年,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儿子的心意,那个于暖对他当真是重要至极,“我就说,他早就抓到了荆如,找齐证据,查明了真相,却还要抓于暖,还弄出这阵仗,就是为了当下。都说于暖疯魔,我看他才是真的疯魔了。”

承瑶长公主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却还是温和的,“随他去吧,南辰被我们逼的还不够苦么,如今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更何况,皇上猜忌顾家已久,如今去了也好,只可惜了凛忻...”

顾文津叹了口气。

于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城墙上下来的,他只知道顾南辰吻着他,最后抱着他,从城楼走下来。待他再站在万千军民面前时,再没听到一句异议。

他任由顾南辰抱着他从人群中走过,光明正大的依靠着他,这是他和顾南辰曾经最希望的,如今终于做到了。

当日,全城素缟,以祭天子和太子。

夜里,顾南辰看着停在仪殿内的两樽棺木,上香跪拜之后起身上前,站在邵凛忻的棺木前,眉宇间的痛色终是压制不住,“凛忻,我对不住你。”

无论如何,邵凛忻都是因为去兖州看他才会出事。

“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顾南辰说着,将手放在棺木之上,忽然下首传来邵容勤嘤嘤的哭声,顾南辰走下去看着跪在蒲团上,一身素白的邵容勤,将他抱在怀里。

邵容勤抽噎着问他,“舅舅,你是不是要走?”

顾南辰未应,邵容勤虽年幼,但大渝还有他父亲顾文津在,有周元和季如海等人在,扶持幼帝,足矣。

“先生他也会走,是么?”邵容勤哭的伤心,紧紧的拽着顾南辰的袖子,好像一松手,顾南辰就要不见了。

“容勤,你会是个好君主的,对不对?”顾南辰温声问道。

邵容勤哭声越来越大,他点着头,又摇着头,说:“舅舅,你别走了,你和先生都别走,好不好?”

顾南辰抱着他,用手逝去他面上的眼泪,轻声哄他。

于暖站在殿外一角看着,微微垂了下眸。

“公子,荆如已经就死。”杨骏上来禀报后续事宜,于暖未出声,他便继续说:“是自尽的。”

于暖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杨骏看了眼里头的画面,他知于暖现下定是有些犹豫,但他却不好过多干涉,倒是一旁的于沁说:“哥哥,虽现下是还了你清白,但咱们和大渝总是敌对过的...”

于暖收回目光,也没有看于沁,只抬手看着手上的银戒,道:“我们走吧。”

三月后,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