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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诺无力回天,他手中握着坚硬的步枪,这种钢铁独有的触感仿佛能给心中带来一丝莫名的安全。

三名军人身手异常矫健,躲避着倒塌的建筑物和漫天纷飞的碎石,快速的向校外跑去。

张一诺不再犹豫,紧紧跟在三人后面,但无论他怎么加快脚步还是被甩开一段距离。

这是常年艰苦锻炼和在血与火中磨砺出来的结果。

张一诺毕竟只是一名大学生,虽然身强体健,可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场面,他东倒西歪地勉强能站住就算不错了。

三名军人无暇顾及他,眼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能否躲过这一劫也只能看运气了

正在这时,一颗深蓝色的光球猛然砸在张一诺与三名军人之间,周围的氧气瞬间被抽空。张一诺眼前的景物被强大的气流扭曲成一个个剪影,整个人的身形被拉扯得向前踉踉跄跄走了好几步。

还未等张一诺做出反应,光球已经带着雷霆般的气势爆炸开来。

滚滚热浪迎面袭来,张一诺咧着嘴咬着牙,强忍着皮肤被炙烤的疼痛。可他马上又将嘴巴闭紧,因为他发现牙齿烫得吓人

刚刚被向前拉扯的身形忽然被强大的气浪撞飞出去,张一诺如同一叶孤舟,在暴风骤雨间飘然起舞。

可他现在却感受不到这般唯美的意境。

张一诺全身206块骨头仿佛被人拆散又装上,装上又拆开,胸腔内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想昏过去都做不到。

张一诺抓紧步枪,两条手臂护住脸面,任由身体在空中翻滚。

脸得护住喽

他的脸是护住了,可眉毛头发,全都被烤成了羊毛卷。被炸飞的碎石如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割开条条血槽,棉线制成的t恤被烧成了两丝布条挂在了肚脐眼儿上。

在经过一系列难度堪比跳水运动员入水动作的翻滚后,他终于跌落在地,张一诺顺势不停地滚动将重力缓冲掉。

张一诺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疼,脑袋瓜儿里好像是装着熬了一天一夜的小米粥,粘粘糊糊乱七八糟。

他不及多想,崔动全身力气颤抖着站了起来。

张一诺用力甩了甩头,努力环顾四周。

只见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哭喊尖叫的人们,幽黑的飞盘并不满足于现状,仍然在倾泄着那破坏力惊人的深蓝色光球,整个校园已经面目全飞,坍塌的楼房和地面上巨大的深坑里散落着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里,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

张一诺已经找不到三名军人的踪影,他的脑袋里咚咚作响,他不知道该往哪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嗡嗡嗡嗡

一只飞盘如同嗅觉灵敏的猎犬般发现了张一诺,盘旋着向他飞来。

张一诺听见这独特的机械运转声响后,眼中渐渐恢复了神采,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开始发足狂奔。

他不停跑着s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张一诺混身疼痛无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数不过来,可是动作却越发地灵活,比刚刚没受伤时还要敏捷。

嗡嗡。。。。。

张一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飞盘仍然在他头顶上盘旋,无论他怎么跑终究是甩脱不了这个会飞的洗脸盆。但同时张一诺心里也开始嘀咕,这飞盘跟了他半天,但却一直没有攻击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继续绕着s形路线奔跑,那飞盘就像传说中会追命的血滴子一样,一直盘旋在他头顶,好像要将他的脑袋绞掉收走似的。

你妈。。。。。。见好就收吧啊。

张一诺大声骂道,他也不知道这会飞的盆子能不能听懂,他将手中的步枪举过头顶,枪口对着脑袋上的飞盘,狠狠地扣动扳机。

但是。。。。。。这只步枪好像是个和平主义者,没有丝毫动静,张一诺不明所以,不停的扣动着扳机,依然无效。。。。。。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张一诺苦着脸呻吟道。

嗡。。。。。。

机械运转的声音骤然加大,张一诺惊慌地抬头望去,只见飞盘下方又开始汇聚那深蓝色的光球。

这下玩儿完了。

张一诺紧紧咬着银牙,鼻孔扩张到一个难以想像的地步,怒目圆睁,血惯瞳孔,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他也不管什么s形不s形路线了,鼓足了劲儿拼命地向前奔跑。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跑这么快,如果现在给他拿个秒表计时的话,他绝对有信心100米跑进十秒。。。。。。

飞盘底部的光球已经汇聚完毕,深蓝色的光芒在阳光下显得绚丽耀眼,这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颜色死死地锁定着张一诺。

张一诺没有停下脚步,他心中那团希望之火仍然在跳跃。这是一种难言的感受,从张一诺记事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希望是力量是信念之火,从未熄灭。。。。。。

光球渐渐有脱离飞盘的迹象,紧咬住张一诺的身影,马上就要将这个小小的碳水化合物溶化在这炙热的光芒之中。

轰。。。。。。

一声爆响划破天际,光球即将激射而出的时候,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另一个飞盘释放出的光球将一座已经只剩半截的宿舍楼轰成了平地。

一根半米长的钢筋在炸爆的能量下迸飞起来,直冲向张一诺头顶的飞盘。钢筋撞在飞盘外围的能量罩时速度减慢下来,飞盘周围**起阵阵涟漪,但却没有持续多久,只一瞬间就瓦解开来,钢筋从飞盘底部猛的钻了进去,直直插了入三分之一。

说时迟那时快,仅在这眨眼的功夫,这一切已经开始发生结束。

飞盘被钢筋插入的瞬间,光球也脱离了它,但却有了极大的偏差,而是向空中飞去。

光球正好撞在空中另两只紧挨在一块的飞盘上,光球爆炸的光环将它们完全罩住,两只飞盘的能量护罩刚开始还能将爆炸阻挡在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护罩开始变淡,逐渐消失。

两只飞盘在同事的攻击下粉身碎骨了。

张一诺头顶的飞盘也开始滋滋。。。。。。拉拉地冒着淡蓝色的火花,然后冒起一阵浓烈的黑烟一头扎向地面。

老子不是好惹的。张一诺对着坠落的飞盘恶狠狠地喊道。

噗。。。。。。

在这个修罗地狱般的地方,一声轻笑却突然传来,张一诺吓了一跳,赶紧寻声望去。

这里本来有一个小卖部,专为学生们煮方便面,或者卖些零食什么的。小卖部非常简陋,只是一个用铁皮搭建起来临时住所,现在更惨,被爆炸波及后已经支离破碎,倒在地上活像个狗窝。

而里面正有一个人瞪着大大地眼睛看着张一诺,这是一张精致的脸,睫毛很长,脸上虽然沾满灰尘,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极其白晰和嫩滑的肌肤。薄薄的嘴唇紧抿在一起,刚刚的笑声就是由这传来的。

这姑娘长的不错,挺有味儿。张一诺非常恶趣味的想道。

还在这蹲着干什么赶快出来逃命了。

哦。

狗窝里面的人轻声回应,然后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张一诺面前。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看起来很高挑,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的双腿修长笔直,盈盈一握的纤腰似柳轻摇。

大大的眼睛里雾气迷蒙,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般可怜地看着张一诺。

张一诺嘿嘿傻笑一声,笑声刚起就已嘎然而止。

他无法相信地说道:,你竟然是个男人。。。。。。因为张一诺看见了他的喉结和扁平的胸口。

是啊,怎么了。

这个长相妖娆的男人瞪着大眼睛无辜地说道。

没事,我走了。

张一诺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说道。

呃。。。。。。这人好奇怪。妖男低着头想道。

这。。。。。。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张一诺边走边小声嘀咕。

由于刚才跑得太快,身体机能已经开始透支,他像筛糠似的开始疯狂颤抖起来,他不能在这继续休息,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向安全的地方逃去。

张一诺走了两步忽又住足,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又赶紧跑到飞盘坠毁的地方。

张一诺仔细地观察起了飞盘,它看起来已经完全报废,还在一丝丝地冒着烟,直径大概只有半米长,通体幽黑,上面刻有奇怪的纹路,似乎是电路版,又像是什么图腾。他将那支爱好和平的步枪背到背后,蹲下身试着将飞盘抱起来,飞盘上还带着余温,但却并不烫手。

张一诺猛的用力想将它抱起,然而他却抱着飞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他屁股上一阵阵发麻。

并不是因为飞盘太重将他压倒,而是因为它太轻了,张一诺没想到飞盘竟然这么轻,用力过大才把自己晃倒,这飞盘入手一试,最多也就10公斤重。

张一诺不敢继续逗留,抱着这破破烂烂的黑盆子开始继续向校外逃去。

嗨,你跟着我干嘛。张一诺回头说道。

刚才的妖男一直跟在张一诺屁股后边,张一诺快走他就快走,张一诺跑他也跑,但是现在的张一诺可跑不快了,身体透支的太厉害,所以这个人才一直跟着他。

我不知道去哪妖男怯生生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

张一诺随口应道,他抱着飞盘猫腰蹲在一座平房的房山头里,房顶已经被炸飞了,成了全景天窗房了,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张一诺所在的学校处在郊区,附近仍然有很多这样未拆迁的平房区。

他已经离开了学校,校园内仍然不断传来巨烈的爆炸声,虽然整座城市都受到了袭击,但飞盘的数量毕竟有限,不能将每一个角落都覆盖,还是有很多幸存者。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停放着各种车辆,有的撞在街边的建筑物上,从汽车前盖里冒着乌黑的浓烟,有的则是车与车撞在一起,尸体撞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几辆被飞盘击中的公交车碎片散落在路旁的绿化带里,还有些幸存的车主舍不得自己的爱车,仍然在不遗余力地试图发动车子。

而活着的人们则形态各异,有的人躲在自己未被炸飞的家里守着定期存款的存折,期待着政府会非常之快地解决这些会飞的盆子。

而有的人却只能在外奔走,因为他们已无家可归。

还有些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惊吓过度,尖叫着在街上乱窜。还有些人神智清醒的人在拼了命地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张一诺瞄着远处盘旋的飞盘,小声说道:你跟着我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一诺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办上哪去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喜欢帮助别人,但在这个时候他连自己都难保,如何帮助这个妖男呢,如果是个女人,或许还可以拼一拼。。。。。。

身后的妖男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不停搓弄着自己的衣角。

哎我说。。。。。。

张一诺回过头,话还未出口已经卡在了喉咙里,妖男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娇嫩的脸颊埋在胸口不停抽泣。

我说,咱俩得想想办法,你饿不饿张一诺不由觉得心头一跳,被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吓得不轻。

你饿我有吃的。妖男说着从裤兜儿里拿出几块巧克力。

不饿不饿,你吃吧。张一诺急忙说道。

妖男也没吃,而是将巧克力重新装了回去,对着张一诺嫣然一笑。

张一诺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他,在心里直嘀咕:我不会也喜欢男人吧

张一诺忽又转过身,对他说道:把巧克力给我一块。

哦。妖男对张一诺这神里神经的表现已经习惯了。

张一诺打开包装便往嘴里塞,入口即化,浓重的香味充斥着口腔,丝丝顺滑的流入喉咙。

哟高级货啊。

他现在也顾不得再客气了,身体透支的厉害,现在仍然不停颤抖,必须得补充能量。

他们在这休息了五分钟左右,张一诺觉得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妖男继续向远处逃命。

张一诺每走一步都小心异常,眼睛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们已经离开学校很远了,只能看见从学校方向升起的滚滚黑烟。

这一路下来总会碰见几个探头探脑的人向他们好奇地打量着,看着这个手中抱着一口黑锅,身后跟着个大姑娘的小团伙儿。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有枪

大哥,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妖男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张一诺用手在怀里的飞盘上摩擦着,边走边轻声说道:不知道,反正这东西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大哥,你真勇敢。妖男轻轻笑着,学着张一诺的口气,老子不是好惹的。。。。。。

呃。。。。。。张一诺摇头苦笑,随即说道:我姓张,叫张一诺,你别叫我大哥了,叫我的名字就行,你叫什么

大哥。。。。。。妖男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他已经叫习惯了,一下子还改不过来:张大哥,我叫李断山,你可以叫我小李。

张一诺砸巴着嘴儿在心里想道:怪不得这副模样,原来是从断背山上下来的

也不知道我家人怎么样了同学们也不知道还活着吗李断山又轻声抽泣起来,小声说道:真的好担心他们呢。

张一诺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亲人,他也想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寝室的兄弟们还活着吗

但是担心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响动由身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