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赔礼

种瓜还得瓜,种豆还得豆。劝人行好心,自作还自受。

胡是非和落地进士金中稍一接触,就知道这人粗看丑陋凶悍,实则内地里乃是一个满腹经纶,文气十足的读书人。

听得他说自己可能要待的很久,心里又重新烦躁起来,招谁惹谁了这是,谁能想到随便在假山池子看看鱼,也能被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来。

“嗯,还可以,比我想象的强了三分。”

“啊,金大侠您是说我呢?”

“我可不是什么大侠,充其量也就是个莽撞人罢了,看不惯宵小邪祟,随心而动。”

这时一条怪鱼不受控制的飘到铁链处,顺着铁链慢慢的朝金中摇摆而来。

胡是非伸出自己的左手中指,点向怪鱼,他深知这东西的厉害,怕伤了金中手上使了全力。

“哗啦,”胡是非的手指刚刚好穿在链子其中一个环眼里,再难前进半分。

而那鱼则还照原先的路线,游到了金中手上,他单手握住鱼身,直送入张开的大嘴里。

“咔嚓咔嚓。”怪鱼没有一丝挣扎,如同一尾被打晕的死鱼,三两下就被钢牙切割成无数段,随着宽大喉结的上下浮动,全数进了金中肚子里。

胡是非不是没有生吃过鱼,相反,在他们村子,因为挨着汾水河,时常会抓点小鱼小虾来吃。

尤其是一指长的野生小鱼,根本无需处理,稍稍拿水冲洗干净,或沾佐料,或直接原生态生吃,味道也极为鲜美。

金中见他看自己,臭骂一句:“想吃自己抓去,我还不够塞牙缝的。”

说着怕胡是非抢走一般,那剩下的鱼尾巴也一并塞到嘴里了。

胡是非想起,这魂鱼乃是以魂魄养成,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吃下去,连忙摆着双手,嘴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胡是非见他吃完鱼后又盯着自己手里的珠子,赶忙把珠子藏到身后,“这个可不能给你,咱们还得靠他照明呢?”

“哈哈哈,小气,等那吴老儿来送饭食,还于你便罢了。”

说着伸手就来抢夺,胡是非那能让他得逞,身形移动,五禽拳使出,只想着游走避让,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两条铁链瞬间封住自己的所有退路,围城一个圈子,向下就是烧红铁板,只能双脚踢水,直直向上攀起。

游了两下,忽然感觉自己嘴鼻里有水倒灌而入,惊恐中脑袋也撞到了十分坚硬的东西。

早有一根铁链把自己拽了下来,终于又恢复了自由呼吸,连声咳嗽,半天才缓过劲来。

胡是非看着笑眯眯的金中,心里大惊,敢情上面真的有个大盖子,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被煮熟的命运了。

想到这里悲从心起,哭丧着脸就要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哈哈哈。”一瞬之间,胡是非又拍着手大声跳乐起来。

金中完全被他一会哭一会笑的状态吓蒙了,心里想不会是刚才水呛到脑子里,傻掉了吧。

“金爷,你在这待了多久了?”

金中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老实的说:“快一甲子了,怎么啦?”

胡是非立刻笑着说:“我就知道,哈哈哈。人活七十古来稀,一甲子,嗯足够了,一辈子吗,活多了也没劲。”

金中这才知道他想什么,摇摇头,说道:“你倒是看的开。”想起他说自己是个什么门派的,就又问道:“你那个什么太监门是做什么的。”

“噗!”胡是非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金爷,是太虚门,不是太监门,好家伙,您这一嘴就把我们全撵进了宫里。”

金中纳闷着说:“太虚了还不如直接进宫。”

胡是非又郑重的说了一边自己的门派师承,换来的就是金中的一句“没听说过。”

“我说金爷,您是怎么来这地方的?一定是奸人所害吧?”

金中犹豫了一下,摇摇大脑袋:“也不算,算是我自愿的吧?”

胡是非露出打死都不信的神情,“自愿,你当是去国外旅游呢,还自愿,有这么自愿的吗?”

他说着指指金中手脚上的铁链。

“哼,你以为就这链子能锁住老夫吗?”他双手一抖,大环便像面条一样撑成一条直线,两手轻松的抓住又把这面条揉捏成两个环,相互套在自己手腕上。

“既然困不住那你,为什么不跑啊?”胡是非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跑?哼哼,哪处不是五形中,哪处不是阴阳界?”

他说完就扭头沉思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全然不理胡是非了。

胡是非心想这人可能是待得久了,脑子有点和社会脱节了,思维太随性了,想做什么就是什么。

胡是非想要拿出贝壳里的东西,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索性不再担心,想先吃点东西先。

心念召唤间,先前的贝壳应念而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两手空空如也。

“在这熔岩窟,还想着耍什么手段,可笑至极。”

胡是非苦笑着问道:“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吗?什么也不能做?干脆碰死算了。”

金中豹眼怒睁,大喝道:“你说什么?”

胡是非被他暴起的一喝,心神都震颤了几下,只感觉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而出,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净心咒净身咒连连念了五遍,才堪堪止住了这气势。

“金,金爷,你这是?”

金中出声后就后悔了,看着胡是非嘴角的鲜血,抱歉的上前,想用袖子给他擦拭一下。

胡是非却以为他还要动手,连忙往后闪退。

金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小兄弟,刚才是我金中孟浪了,只是你以后不可再说那碰死之言。”

“这,这是为什么?”

金中也不解释,从怀里拿出一把扇子来,比自己那把略微小了一号,上面的字却一般无二,依旧是四个大字:“瀛州待宴。”

胡是非接过来,确认他没有恶意了,心下稍缓,翻过扇面来,却是一幅很传神的图画。

那画上一个红袍角带,头戴官帽,脚蹬高靴的丑恶嘴脸。

他手里正抓着一个骨瘦如柴,眼凸獠牙的小鬼,那小鬼一手拿着一个香囊,另一手拿着一柄玉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大汉把自己送往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