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惜以为这两个婢女能坚持几天。

她还得费一番功夫呢。

没想到第二天,两个人就撕破了脸,跑到她面前,让她主持公道了。

萧允惜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打发了两个人,只表达了一下对两个人的失望便将人赶出去了。

当天晚上,先是五彩跑到她面前,将晋国公夫人对她做过的丑事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

清月不甘落后,等五彩出去就过来查漏补缺了。

萧允惜不费吹灰之力,知道了很多以前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这还不是她要的。

这两个恶奴,不给点教训,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

她把两个人都叫过来,先是装模作样的感激了一番。

随后又叹起了气。

“你们两个的忠心呢,本宫都已经看到了。”

“可这女官的位置只有一个,你们两个都有功,可这功劳差不多,本宫实在没办法评出个一二来。”

“这样吧,看你们的表现,谁先立了大功,那这女官就是谁。”

五彩和清月互相瞥了对方一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仇视。

可她们已经撕破了脸,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姐妹情深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压对方一头。

这样以后才不会受对方的气。

五彩和清月以前在晋国公府都是夫人的婢女。

前两年才被夫人指派跟了萧允惜。

萧允惜不得宠,连累她们两个的待遇都下来了一大截。

要不是萧允惜嫁的是摄政王,她们两个说什么都不会给她做陪嫁。

如今终于看到了出路,怎么能不抓紧了。

王妃已经发话了,谁立了大功就封谁为女官。

五彩一时想不到能立什么大功。

那得天时地利人和,没准还要牺牲性命。

她为王妃可做不到这种地步。

思来想去,还真被她想到了办法。

反正王妃的意思是从她和清月中间选一个做女官。

她只要打败了清月,这女官不就是她的了。

打败清月……

五彩想起她以前在晋国公府帮夫人做过的一件丑事。

几年前晋国公纳了一房小妾,格外宠爱。

那小妾进门没多久就怀了孩子。

夫人担心孩子生下来,威胁她的地位,不知道从哪弄了些药。

给小妾吃下去,当天晚上孩子就掉了。

那药还是她帮着夫人下的。

她记得为了防止万一,特意留下了些。

如今正好用上。

五彩做好打算,假意去厨房给王妃弄吃的。

正好被清月看见。

清月当然见不得她讨好王妃,非抢着把刚熬好的莲子羹端给王妃。

五彩也不阻拦,任由她去了。

萧允惜命荷糖留意着五彩和清月两个人。

以前这两个人托大,可从没伺候过她用膳。

今天竟然看见清月做起小丫头的活,主动给她送了碗莲子羹来,能不怀疑有问题吗。

可她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接过粥碗,就假意要喝下去。

就在这时,五彩忽然冲进了屋,并且大喊道:“王妃,别喝。”

萧允惜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了?”

五彩狠狠的瞥了清月一眼,眼里充满了恶毒,她跪地道:“王妃娘娘,不是奴婢搬弄是非,实在是这粥喝不得。”

萧允惜皱了眉:“怎么了?”

五彩:“那粥有毒。”

听说粥里有毒,萧允惜吓得扔了粥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严肃道:“到底怎么回事?”

清月没想到五彩害她,慌忙跪地求饶:“王妃,奴婢不敢,肯定是五彩诬陷奴婢。”

“还求王妃调查清楚,还奴婢清白。”

五彩冷笑道:“明明是我熬好的粥,打算端给王妃喝的,可你偏要抢过去,难道不是你要做什么手脚?”

清月忽然反应过来,指着五彩骂道:“你个小贱人,竟然敢算计我。”

“就算这粥里有毒,也是你下的。”

……

两个人争论不休,萧允惜吩咐荷糖请个大夫过来。

先验证了粥里果然有毒,才开始处理两个奴婢。

“这五彩指责清月是凶手,清月呢?又觉得是五彩陷害她。”

“你们两个的话,本宫也分不清真假,自然也没办法辨别谁说的是真的。”

“干脆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去浣衣坊洗半年的衣服,等我慢慢的调查清楚,再给你们两个一个交代。”

“什么,让我们去洗衣服?”五彩和清月不敢相信的问道。

萧允惜挑眉,慢慢悠悠的问道:“那不然呢?”

五彩:“可那是低等下人干的活。”

清月也连忙求道:“就是啊,王妃,我们两个可是您的贴身婢女。”

“您怎么能让我们去干那种活。”

萧允惜想起自己以前在国公府受的虐待。

夫人不给她指派佣人,就算派了佣人,也不听她的使唤。

大冬天的还要她自己动手洗衣服,不知道多少次手指冻得没有知觉。

那些逼着她大冬天洗衣服的婢女,就有五彩和清月。

现在还敢跟她说什么,她们做不了下等活。

萧允惜心里生气,可不想表现出来她在打击报复的样子。

她举起手指。

看着无名指上周远琛亲手给她戴上的象征王妃身份的戒指,慢条斯理的说道:

“可是怎么办呢,本宫心思单纯,哪里分得清这些事情。”

“荷糖啊,干脆你把这两个人给王爷送去吧。”

“王爷多精明啊,肯定有办法问出实情。”

荷糖没想到王妃这么聪明,她满是崇拜的看了眼王妃,道:“奴婢这就去。”

在五彩和清月眼里,这世上再没有比萧允惜好拿捏的主子了。

所以五彩才敢在粥里下毒。

依仗萧允惜的性子,肯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训斥清月一顿就过去了。

可她没想到萧允惜竟然敢闹到王爷那。

这可吓破了她的胆子。

王爷是什么人?

这点小伎俩能瞒过他?

彩月慌忙爬到萧允惜脚下,不住声的哭求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我和清月都是您的陪嫁,闹到王爷那,王爷只会责怪您管教不严。”

“这事清月糊涂,您狠狠的惩罚一顿也就是了。”

“万不可以惊动王爷。”

清月自觉是个干净的,不怕见王爷。

她特别得意的看着五彩道:“怎么,陷害我不成,担心被王爷发现了吧?”

“娘娘,奴婢愿意去王爷面前辩个是非。”

萧允惜心知肚明,好笑道:“你们两个啊,到底是年轻。”

清月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这么说?”

萧允惜但笑不语。

荷糖笑道:“你们也太小瞧王爷了。”

“王爷是当朝摄政王,有忙不完的朝政。”

“就你们这点小事送到王爷面前,王爷怎么可能浪费时间给你们断官司,就像前段时间那个门子似得,直接烫死,送两张草席就完事了。”

这话吓得五彩和清月两个瑟瑟发抖。

和洗衣服比起来,还是小命要紧。

两个人磕头如捣蒜,不住声的求饶,宁愿去后院洗半年衣服。

萧允惜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

只叹了口气道:“唉,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做出这种事。”

“真令本宫伤心不已。”

萧允惜叹完了气,命荷糖把人带走了。

再也不用看见这两个人,心里舒服多了。

五彩和清月被拖出去的时候,还不死心的向萧允惜求救,别忘了半年之后放她们两个回来。

萧允惜表面笑着,心里却想,变成下等丫鬟还想再回来,脑子也是不够聪明。

王妃处置两名婢女的事情很快在王府传开了。

这位新主子原来不显山不漏水的,温温柔柔,仿佛风一吹就会碎的美人。

现如今连她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毫不手软,怕是不容易糊弄。

以后可要小心伺候着。

当然这是府里大部分低等丫鬟和小厮的想法。

可不包括流萤和管家这些直接对接王爷的上等佣人。

流萤听说了这事,心里思忖着,王爷前两天才吩咐她盯着点王妃。

今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自然得调查清楚,汇报给王爷。

听说是王妃的两名陪嫁要毒害她,被发配到浣衣坊。

也不知道王妃闹得什么幺蛾子,这中间的真真假假,她也没必要弄清楚,只如实汇报给王爷就行了。

周远琛一连四五天没见到夫人了。

想他成亲三个多月,夜夜笙歌,忽然素下来,难免会不习惯。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重欲。

这几天见不到夫人,再加天气炎热,里里外外都格外的燥。

听流萤说起两名婢女毒害夫人的事,脸色变得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冷。

“王妃怎么样了?”

流萤摸不准王爷的心思。

不过凭着这几天王爷都没进王妃的房间推测,王爷也不怎么在乎这个王妃。

如实回道:“那毒药王妃没喝,听大夫说,是滑胎的药。”

周远琛皱了皱眉。

夫人既然没吃,自然是伤不到身体了。

“为什么要毒害王妃?”

流萤:“两名婢女都是从晋国公府陪嫁来的,可能以前和王妃有什么过节。”

她察言观色道:“王爷要不要亲自问问?”

周远琛:“不用了,拖出去打一顿,给晋国公府送过去。”

顿了下,“让晋国公查清楚,她们两个毒害王妃到底受了谁的指使。”

流萤猜不透王爷的心思,小心回道:“奴婢知道了。”

周远琛交代完流萤,大步流星的回了婚房。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夫人的葵水应该结束了吧。

却不想,又被荷糖拦在了门外。

“王爷,王妃还不能伺候王爷。”

周远琛:“……”

“还没好?”

荷糖:“王妃担心王爷熬不住,特意物色了两名漂亮的宫女,已经送到王爷房间了。”

“还请王爷怜爱。”

周远琛:“……她给本王找了宫女?”

荷糖:“是的。”

周远琛冷笑道:“她可真体贴!”

作者有话说:

萧允惜:你看,送了两名漂亮的小宫女,王爷就夸我了。

周远琛:夫人理解能力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