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季父过世
列车呼啸着进站，高铁从S市出发，历经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一路飞驰，终于来到了J市。
可这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季晓童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苏先生！这里！”从列车上下来，季晓童匆匆的出了站，刚一出站，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苏之洵。
他难得没有穿西装，而是一生休闲的打扮，再配上他奶奶灰的头发和运动风格的鞋子，显得他格外的潮气蓬勃。
可走近了，才发现，他那张脸上，却是冒出了不少胡茬，脸色也有些不好，一看就是操劳过度的样子。
可季晓童没有功夫管这些，叫住了还在人群中四处寻觅她的苏之洵后，自己便快步走到了他身边。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你母亲那边，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接，现在估摸着，也快要到了。”接到季晓童，苏之洵二货不说，带着她上了车，车在路上飞驰，而苏之洵，就趁这个机会，跟季晓童交代着他的安排。
“你已经去接了我的妈妈么？苏先生，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感谢你了！”苏之洵虽然嘴上说着不再插手她的事情，可背地里，却把关于她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安排的井井有条，听着苏之洵的安排，季晓童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鼻头也有些发酸。
“这些都不算什么，我能做到的，我就尽力去做了。对了，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你等会看到的时候，最好控制住情绪。”说话间，苏之洵忽然想到了什么，忙跟季晓童嘱咐道。
“我知道，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现在想做的，只是快些见到他！”早在季晓童得知季松明的下落之前，萧冉便已然告知了她关于季父的身体状况，季晓童大概能够猜到季父如今的情况，所以在她坐上高铁前，她便有了心理准备。
“这样就好，我只是怕你一时接受不了。”看着季晓童眉目中悲伤的色彩，苏之洵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拳头。
苏之洵的话音落下，季晓童却没有接上，车上一下子安静起来，苏之洵看着窗外的风景，而季晓童则低着头，有些垂头丧气。
“对了，晓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车子快要接近那家医院的时候，苏之洵忽然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说。”苏之洵的口气严肃，季晓童不自觉的转过了头，看向苏之洵的那一边。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发现，之前带走你父亲的，果然是之前我们在医院视频里看到的那个张姓的B市人。”顿了一下，苏之洵提到了之前他们调查中出现的可疑人物。
“所以呢？”苏之洵忽然提到那个人，季晓童有些不解，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色彩。
“那个人，跟一个叫萧冉的有些关系，据我所知，萧冉，是陆子安的母亲。”说到萧冉时，苏之洵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季晓童的表情，这才缓缓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我父亲，一开始，就是被萧冉带走的，我能知道我父亲在这里，也是她告诉我的。”出乎苏之洵意料的是，季晓童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惊讶，相反，她早就知道了。
“可她不是陆子安的妈妈么？就是你的婆婆？你的婆婆为什么要偷偷把你父亲藏起来呢？”这次疑惑的人换成了苏之洵，对于萧冉的做法，他实在是难以理解。
“她，她就是为了……算了，没什么，到了，你快带我过去吧。”提道萧冉，季晓童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好，走吧。”季晓童不愿意说，素质也不好追问，便帮着她开了门，带她走进了医院里。
这是家私人医院，似乎开了很久的样子，整个大厅看起来给人一种破落的感觉，医院走廊两边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有些暗黄，行走在这里，季晓童只觉得无比的压抑。
“就在这里，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走过那幽长的走廊，季晓童和苏之洵到了季父的病房面前，苏之洵指了指病房的门，示意季晓童一个人进去。
“嗯！”季父失踪的这些日子，季晓童做梦都想做的事，便是找回季父，好好的抱一抱他，此刻她就站在季父的病房门前，却忽然有些胆怯，不敢推开那扇门，但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像之前萧冉的照片里展示的那样，季父此刻，就安静的躺在破落病房的小病**，带着氧气面罩，身边，是生命体征检测仪，季父安静的躺着，连呼吸都那般轻盈，若非是旁边仪器上那表示心跳的起伏曲线，季晓童简直会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
“爸！”看到季父的这一瞬间，季晓童再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个健步冲到床前，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眼泪，也随之潸然而下。
季晓童进去后不久，病房里就传来了她有些撕心裂肺的哭声。
听着那伤心欲绝的哭声，苏之洵一个没忍住，就想推门进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几句。
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门，那种欲望就被他强压了下去。
他早说过，要离开季晓童的世界，不再给她打带来困扰，所以，即使是现在，即使她再伤心，他只能，站在离她一墙之隔的地方，在心里安慰着她。
这样想着，苏之洵有些颓然的垂下了手。
恰逢此时，苏之洵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苏总，季老夫人已经到了，就在医院门口。”苏之洵接起电话，这才知道，手下的人已经接着季母到了医院。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应了几句，苏之洵放下了手机，透过百叶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悲伤的季晓童，这才离开。
“爸，女儿不孝，你重病的时候，竟不能在你身边照顾着。”季晓童扑在季父的床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愧疚。
可季父躺在**，只是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爸，真的对不起，在你重病被人掳走的时候，我竟然不能第一时间找到你，让你受苦了……”季父脸色铁青，呼吸微弱的样子落在季晓童眼里，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紧紧抓住季父的手，一边说着话，眼泪一边不停的往下流。
“爸，爸，我是你爹晓童啊，我是你最爱的女儿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哪怕就一眼，也好啊……”季晓童伏在床头，一声一声的叫着季父，仿佛要把这些天都没有叫出口的爸爸叫个够，这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季父能睁开眼看看自己啊。
可季父却只是躺在那里，紧闭着双眼。
季晓童看着季父的脸，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这间病房里只住着一人季父一人，此刻除了季晓童哭泣的声音，再没了别的声响。
这是种诡异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痛。
“晓童，是你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个十分苍老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爸！”那一句有些模糊不清的话，就像是漆黑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轻易便点亮了季晓童的整个夜空，听到这熟悉的来自季父的声音，季晓童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
“晓童，真的，是你，么？”大概是季晓童的希望太过声嘶力竭，昏迷了许久的季父竟在她的声声呼唤下，睁开了眼睛，开口说了话。
“爸，是我，我来了，我找到你了，再也没人欺负了，我回来了，有我保护你了！”听到父亲说话的季晓童无比的激动，看着他，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没有说的话和心里的愧全部说出来。
“爸，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来了，好，真的，太好了……咳咳咳，咳咳。”季父此时已然十分虚弱，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爸，您慢些，有话慢慢说，我就在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在您身边，再也不离开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听到季父的咳嗽声，季晓童忙上前，一边轻轻的为他顺着气，一边说着好听的话安慰她。
“女儿，外孙，都在，好啊，真好，可我，大概……是看不到，我外孙的出生了……”顺着季晓童的话，季父看到了季晓童已然高凸起的肚子，想到自己还没有出世的外孙，季父的话里既是高兴却又是惋惜。
“爸，你瞎说什么呢！你一定能看到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听着季父那有丧气的话，季晓童激动的打断，说这些好话，来安慰。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没办法，没办法，再陪着你母亲，和你了。”可季父却苦涩的笑了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话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爸，不会的，不会的，妈马上就要来了，你们马上就能相见了！”季父的话充满着不甘心与无能为力。
“晓童，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也帮我，照顾好，你母亲……”可季父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下去，语气，也越来越悲伤。
“爸，不要，你会好好的，好好的跟妈过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没有看着我的孩子出生呢！”伴随着季父声音的衰弱，旁边的心跳监测仪的起伏也越来越弱了下来。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妈，和你，剩下的日子……你们，要，好好，的过，我要换种方法，守护你们娘俩了……”季父吃力的说完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他勾了勾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嘀……嘀……嘀……”伴随着季父眼睛的闭上，一旁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监测心跳的仪器上，那刚刚还有起伏的曲线，此刻，已然变成了一条直线，横亘着整个屏幕，格外的扎眼。
“爸！”握在季晓童手里，季父的手一下子软了下去，季晓童有些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晓童，妈来了，你爸呢！”与此同时，伴随着激动的声音，一个声身影猛地闯了进来。季父刚刚过世，季母便赶到了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