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马王

两人见司徒白目的不纯,是想要把马王据为己有吗?这可不行,这马王可是高等通灵的神兽,不是认主的兽类。

“你们先别走,等等我,我这就找你们去。”司徒白扔掉手中吃剩的鸡骨头,没等魔帝拒绝,他转身不见。

魔帝艰难的数着珍贵的光阴在等候司徒白的过程中流走心疼不已,但在初儿面前还得表现的偷闲自在,就在他的耐力快要耗尽的时候,远处一个被夕阳斜照拉长的暗影向这边晃动过来。

魔帝一看,果然是司徒白那家伙。随即飘来的,是司徒最喜欢的烧鸡的味道。

司徒白这次背了个大包袱。魔帝浓眉轻蹙,眼神一直瞄在他身后、两胳膊上的三个大包袱上。

“没想到你比初儿出游还要婆婆妈妈。”魔帝微撇唇角,厌烦的扫了扫那些包袱,摇了摇头。

“烧鸡的味道你可闻到了?当然不止烧鸡。吃饭的时候,你可不要太羡慕呦。”司徒白得意洋洋的朝静卧休息的叶若初这边轻轻走过来,蹲下,看了看初儿的气色,心疼的摇了摇头,随即把包有食物的大包裹放在初儿身边。

“哎,气色越来越差。想必跟着你是生了不少气,胃口也受了不少委屈。”司徒白坐在魔帝身边,眼神朝四周瞄了瞄,直到发现不远处角马在溪水中泡澡。

“你休想打他的主意,轮也轮不到你。”魔帝赶紧声明在先,打断司徒白的算计。“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初儿亲手做了美味的烤鱼给我,似乎比我上次尝她的手艺天差地别。”

司徒白无奈的撇撇嘴,眼珠转了转。“幸好我回来及时,明天我还有机会。”

“师父,是你吗?”叶若初从两人的谈话声中揉眼醒来,往这边望着。

“初儿,看师父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司徒白边说,边走过去打开包裹,把里面包裹整齐的美食一样样打开给初儿看,还兴高采烈的介绍着。

“师父,这老人家这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若初睁大双眼,又轻蹙着眉头看看这堆美食,又看看口若悬河的司徒白。

司徒白的面容在夕阳余辉的投影下,稍稍有点模糊,初儿努力的在看行径与平时大不相同的司徒白,整个人好像转性一样慷慨了。

这场景好不真实的感觉,叶若初狠狠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痛意。

“初儿,你捏到为师了。你捏我干嘛?”司徒白埋怨了一句,但笑盈盈的说:“好在一点也不疼,多亏你手下留情。”

叶若初心里揣测,是司徒白故意逞能吧,她可是用了大力气,怎么能不疼?

看着司徒白到溪边洗脸洗手,然后从一个小包袱中取出最熟悉不过的那些瓶瓶罐罐,药膏药水,魔帝凑到了初儿身边。“初儿,你气色也不好,不如,找师父讨要点药膏药水,敷敷脸吧。”

“那可是他的小命,他能舍得吗?”叶若初也羡慕的盯着司徒白手里的东西,其实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两人在这边压低声音耳语着。

“你等着。”魔帝说着,伸手指做法,一只树枝上的倦鸟扑啦啦飞向司徒白,掠过瞬间,身下两爪一下抓走了司徒白手中的膏药盒,在夜色的映衬下高飞而去。

司徒白一下急了,赶忙起身去追。

魔帝对初儿使了个得意的眼色,把那些瓶瓶罐罐挪过来,一样样递给初儿涂在脸上。

很快司徒白便抢回药盒折返回来。看到初儿脸上的面膜,顿时领悟。朝着魔帝只磨牙跟。

魔帝则跟初儿两个腹黑窃笑。

晚上夜黑露重,魔帝给初儿盖好司徒白带来的被子,轻轻搂着初儿入睡,即便如此,魔帝还是明显感觉到初儿此时的体温明显低于以前健康的她。

林中日早,朝阳灿烂的光辉透过四周稀疏的枝叶投射在睡觉的人身上,好暖和。

叶若初在晨曦中睁开眼,顿觉似乎光线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灿烂。

“原来是阴天啊。”叶若初懒懒的爬起来。

“阴天?”魔帝大声的问了一句,随即眸光一闪,好像意识到什么,朝刚要张嘴的司徒白“吁”了一声,又使了个眼神,用密音入耳说道:“这是不是前兆呢?”

司徒白似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魔帝照顾初儿洗漱,初儿很无奈的提到自己这两天体力是愈发不济,魔帝心里明白,心情尽管沉重,但也不敢在初儿面前表露出来,只说是大病初愈,很快会恢复的。

早饭的时候司徒白腹黑的捉了只鱼,不顾魔帝和初儿的嘲笑,执意要初儿用像前一天那样的手法做给他吃。

初儿执拗不过,只好亲自动手。

司徒白在一旁帮厨,看着初儿以前嫩白的纤手,现在已经不知不觉间开始枯瘦,皮肤发黄且粗糙。心中了然。

等他尝到了初儿认真做出的美味,则更是心痛不已。初儿的味觉也在衰退。口中的烤鱼根本就是淡而无味,何谈美食?

司徒白依旧吃的很享受,这依旧是他该刻骨铭心的记忆。无论他活到多久,无论他还能不能找到初儿的下一次轮回之身,他都将清晰的记得,这一世的初儿。

虽然初儿她这一世从投身在一个相府废物四小姐身上到成为她的徒弟,才短短的数月光阴,这在动辄万万年寿命甚至与天地同寿的天界尊神身上,不及眨眼。

看到司徒白吃的入神,魔帝悄悄凑身过来,一把捏住一角,抢了一块鱼肉过去,在司徒白愤怒的眼神中,窃笑着填在嘴里。

但他立刻就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的咀嚼也停下了。但还是不忍心吐出来,朝着司徒白哑口无言,用手指指了指鱼肉。

司徒白黯然的点了点头,魔帝也将伤感的目光投向了一边跟角马王聊天的初儿身上。

“喂,你能有办法延缓一下她的五脏衰退吗?这也许能拖延她的生命,再给她多一点时间。”魔帝问道。

“哎,我要是有办法,还用现在考虑周全的拿了这么多东西陪她度过最后时光吗?”司徒白无奈的辩解道。“我连袁长老的镇魂珠都带来了,还有初儿放在家里的许多练成的镇魂丹,我都提炼后升级到高级丹药,希望能派上用场。”

“哎,要是当时不放初儿去历练就好了。”魔帝懊悔的心痛。可惜追悔莫及。

“一切自有命格,各安天命吧。”

就在两人紧靠着窃窃私语的时候,殊不知某人已经躲在树后偷听多时。

此刻,某人大概听懂了他们的谈话,虽然将信将疑,但从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和两人的表现来看,也不得不信了。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初儿在他们身后突然幽幽开口问道,吓得两男魂不附体转身来看。

“初儿,我们没说什么呀。呵呵。”司徒白变脸如翻书,立刻装作若无其事。

“对呀,可能你听错了。”魔帝也随声附和,并且尽量表现镇定的直面初儿的注视。

“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初儿双拳紧攥,抽泣着一声咆哮而出。“你们合伙骗我!原来我醒来就意味着命不久矣。我自己都感觉出来了,最近身体越来越疲惫,现在食之无味、夜不安寝。原来都是这样!”

叶若初喊罢,便抹着泪,由着性子朝密林中疯狂跑去,跑了几十丈远,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当角马和魔帝、司徒白追上去,发现初儿已经晕了过去。

魔帝横抱起生命脆弱如飘叶的初儿,喉咙又一次酸疼不已。一滴清泪滴在初儿的面颊上。

魔帝抱着睡熟的初儿,安静的坐在溪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握着她苍凉的小手,回忆入潺潺的溪水般流淌。

也许这些不会再有后续。

司徒白也静静的守在一旁,思考着初儿醒来后,该如何交代。

他们该如何安抚初儿彻底破碎、毫无希望的一颗心。

司徒白向溪面随意的丢出一颗石子,石子活跃的在水面上弹起两次,才轻轻落入溪流,而他没有看到。

初儿昏迷了半个时辰,渐渐苏醒,当看到担心的两个人后,出乎他们的意料,初儿竟然冷静的没有先前的苦恼,而是脱离魔帝的怀抱,要求自己一个人彻底静一静,只是让角马王在一旁跟着,到远一点的地方坐着。

魔帝和司徒白几次招呼初儿用饭补充体力,她都当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角马偶尔冲他们摇摇头,示意一下初儿的意思和心情。

最后,初儿对他们表示,既然天命如此,她便随缘。既然前有重尊的背叛,以后的痛,便都不是痛。

当晚,初儿和魔帝、司徒三人在角马最后的陪伴下,各自表现的都轻松愉快。饭后,角马恋恋不舍的离开回到天界仙山,而她们三人,也要按初儿要求的,先去跟东罗国的丞相父亲道别,说辞当然是已经编好的。然后去仙社看看她的朋友们。

而最后,就是跟娘亲好好的呆几个时辰。当然,是要赶在她油尽灯枯之前离开那里,绝不能让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们即刻启程,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在相府,大夫人的唇枪舌剑、冷嘲热讽,在如今的初儿眼中,早已不值得理会。

她父亲叶庚直倒是因为久未谋面,对突然回家探亲的初儿亲密非常。甚至大夫人的每次冷嘲热讽,都被父亲一瞪眼给憋回去了,还捎带问了问她大哥的情况,初儿和司徒白便让丞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