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掉進了水里，衣服濕透裹住身體，一直往下沉，手腳沉重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任由自己被淹沒，胸口被越來越多的水擠壓的非常難受。
想呼喊，發不出聲音，深藍色的海水將他緊緊包圍，他馬上就要被淹死了。
緩緩沉入海底深處。
窒息的痛苦，面對死亡的恐慌，意識抽離的最后一刻。
“莫默……”一旁，莫二正拿著毛巾給他擦臉，見他一臉痛苦，知道他是被夢魘了，趕緊搖醒他。
莫默睜開眼，滿頭大汗，定定看著莫二，似乎沒有從噩夢中反應過來。
“小二子……”
“醒了。”莫二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夢見什么了。”
“夢見掉水里了。”被淹的感覺太痛苦了，哪怕那是在做夢。
“旱鴨子。”
莫二嗤笑了一聲，還是那么輕輕的替莫默擦著汗水，從額頭到頸子里。
“不會游泳，我不去海邊就是了。”莫默提醒莫二，“不許和別人說這件事啊。”身在江湖中，莫老大卻不會游泳，別人知道了肯定會笑話的。
“下次我教你。”
“不干！”小二子當師傅太嚴厲了，會吃好多苦頭的，莫默趕緊博取同情，“我現在是病人。”
配合上那手上腳上大腿都被包扎的厚厚的紗布，確實很有說服力。
“要不是二哥教的好，你現在都是死人了。”老三不著調的聲音傳來，“老大這么不求上進，就需要一個像二哥這樣的師傅狠狠鞭策。”不然成不了才。
其實老三更納悶的是，老大醒了，這一開始說的不該是傷口痛不痛，可記得要殺他的是誰嗎？怎么扯到游泳會不會的事上去了？
老大這次又不是被人從海里撈出來的。
“我是病人，需要休息。”這個拆臺的，莫默一點也不歡迎，故作虛弱的道：“禮物留下，人可以走了。”
莫默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確實不好看，這么一示弱，還真有點那么意思。
“老三，去議事廳等我。”莫二發命令了，明顯向著莫默。
“是……”屋外的老三摸摸鼻子，聽著莫默那嗓子不小，明白可能沒有什么大問題，也放了心，去議事廳，估計有些事情二哥也不想讓莫默知道。
“傷口疼不疼？”莫二這才真正問到正題上，其實看莫默那個樣子，應該不是疼的很厲害，不然早就嚷嚷起來了，而且他對無竹的那些傷藥非常有信心，沒看到無竹抱著空空的藥箱子心疼的連他們院子的邊都不沾了？
“不疼。”莫默咧咧嘴，“就是使不上勁。”不疼，但是也動不了了，好像廢了一樣。
“過兩天就好了。”
“小二子，我厲害吧！”雖然當時莫默心里沒底，只是硬撐著，但是現在平安歸來，他也忍不住吹噓起來：“以一敵十，他們手里還拿著武器，我就一皮帶湊合的鞭子。”
“我就用你教我的那些招數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你是在提醒我，該跟你算沒有帶武器，沒有帶人，也沒有帶任何毒藥粉，結果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帳嗎？”
莫二陰森森的聲音打斷了莫默自吹自擂的話。
有人生氣了，慘了！
“哎呦，我手疼，我腳疼……”
莫默立刻裝出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企圖蒙混過關。
“用了這個傷藥，你的手腳就是斷了也不會疼的。”
理由不成立，莫默只能再找一個。
“我腸子疼，我胃疼！”別說他腸子胃也給涂了藥，斷了也不會疼！
這么胡亂一說，他又有靈感了，底氣更足，“我胃疼，我餓了。”
腹內空空的，他是病人，不能虐待他。
莫二瞇起眼睛，卻無可奈何，這時門外傳開阿宋的聲音：“二當家，粥好了。”
“進來。”
阿宋端著托盤進來，后面跟著探頭探腦的青瓷，對上莫默的視線，又有些害羞的縮回去。
“喂你們老大把粥都吃下去，待會吃藥。”
莫二站起身來，瞥了莫默一眼，似乎在警告他要乖一點，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