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大,真是稀客稀客!”

“司徒莊主,是您太客氣了。”

正午時分,莫默準時赴約,一個人,只是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相親宴,也不是莫默揣測的司徒莊主想對著莫二采取迂回戰術。因為他沒有看到那一直不討他喜歡的司徒流云,花廳里除了司徒莊主,只有一個他莫默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莫老弟啊,我來給你介紹介紹。”

從客氣生疏的莫老大直接叫到了莫老弟的份上,司徒莊主突然拉近稱謂,莫默只是笑著,聽著司徒莊主想說什么話。

“這一位。”司徒莊主的話語聲中,那名男子走上前來,“是我們司徒山莊非常尊貴的客人,高城老弟。”

司徒莊主介紹的慎重無比。

莫默側目看去,有些神情懶懶的,似乎無法體會被司徒山莊的莊主這么謹慎恭維的人該是多么了不得,只是眼眸深處,帶著一絲打量。

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瘦瘦的,帶著一股書生氣,看起來很精明。身上穿著的衣服,莫默再不識貨,也認得出很不錯的料子。

“高公子。”

莫默抱拳,打了個招呼。

“莫老大。”

男人也笑著回禮。

“叫莫老大多見外?”司徒莊主又有話說了:“還是叫莫老弟吧,你不是比莫老弟大幾歲么。”

“是呀!”莫默也贊同道:“高大哥還是叫我莫老弟的好。”他從善如流。

“高城老弟,看來莫老弟很喜歡你啊,我記得我和莫老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莫老弟可是稱呼我司徒莊主,怎么都不改口。”

“司徒莊主說的哪里話?”莫默佯裝為自己辯解:“您大我這么多,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我初出茅廬的小子,哪里在您面前稱小弟。”

三人都笑了。

相互讓了座,莫默看著上茶的小二,讓他們拿菜單子過來。

“司徒莊主還有高大哥的面,這一頓還是小弟我請。”

“哎!”司徒莊主搖頭:“我給你下的帖子,怎么能是你請?我請高城老弟和莫老弟。”

“這濟州可是我們飛葉樓的地方,兩位都是遠道而來的貴客,當然是我做這個東道主嘍!”莫默豪邁的讓小二們把這里最拿手的都上上來,“以后我到了司徒莊主還有高大哥的地盤,就請司徒莊主和高大哥照應一二了。”

莫默這一番討巧的話,說得司徒莊主哈哈大笑,也不爭著做東道主了。

“嗯,來日方長,說起來這一頓讓莫老弟請也不冤。”司徒莊主撫撫胡須,“莫老弟可知我今天帶高城老弟來是何用意。”

莫默看了正喝茶的高城一眼,笑問道:“還請司徒莊主賜教。”

“你呀,越來越滑頭了。”司徒莊主和高城相視而笑,不禁感嘆了一聲。

“前兩天我遇到了莫二當家,聽說飛葉樓似乎有了點小麻煩。”

“老二和司徒莊主說的?”

“不是。”司徒莊主很實在的回道:“二當家沒有說,恐怕也是怕我們也跟著擔心吧。”

“不過是一件小事,清者自清,遇到這么認真辦案的縣令老爺,也是我們老百姓的福氣不是?日后我們就不愁得不到公道了。”

“也對。”司徒莊主點點頭:“只是律法不外乎人情,如果有一個認識的人在中間周轉一下,這案子自然更加順利,也能少很多枝節。”

蓋子磕在茶杯上清脆的響,半響之后,莫默才問道:“司徒莊主可有什么好主意?”

“這就要問你的高大哥了。”司徒莊主輕輕將皮球踢了過去。

“那高大哥有什么好主意?”

“在下不才,有些人脈,也許可以助莫老弟一二。”

“那……”莫默將蓋子一下蓋到了茶杯上,掩住那飄飄然的茶香,“真是趕巧了!”莫默瞇起眼,非常高興的樣子。

酒席上,推杯換盞之后,再生疏的關系也可以很融洽。

莫默左手里拿著一個小酒壺,右手邀著司徒莊主的肩膀,一副哥兩好。酒氣上了頭,臉紅彤彤的。

“司徒莊主,你喝呀!這酒可是清風樓里的鎮店之寶,呵呵。”莫默給自己灌了一口,陶醉樣:“我就說這清風樓的掌柜的,忒不地道,這么好的酒藏到現在,如果不是今天我拿著刀逼他,他還不接著上那些貓尿給我們喝!”

司徒莊主手里端著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是放下,輕輕推了推莫默。

“莫老弟,你醉了。”

“怎么可能?”莫默一張嘴,滿是酒氣,他轉頭問那邊喝茶的高城,“高大哥,我醉了嗎?”

高城只喝了一兩杯,意思意思就放下,所以還很清爽。

“莫老弟,真的不考慮讓哥哥我替你牽牽線?”

“高大哥看你說的。”莫默放開邀著司徒莊主的手,湊近高城道:“找熟人辦事,行方便,總是賣面子欠人情的事情。欠哥哥的人情,小弟不怕,不然就太見外了,可是讓哥哥去欠別人家的人情,我可不好意思。再說這事,相信縣令大人只是認真嚴謹了點,會有非常公正的處置的。”

“再說,我們飛葉樓可是奉公守法,老實極了……”

打諢了半天,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莫默最后直接趴到了桌子上,不動了。

“莫老弟。”司徒莊主推了推莫默,未果,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也瞧著莫默的高城。

“高城老弟?”如果此時莫默是醒著的,恐怕要大呼這司徒莊主怎么比方才還要狗腿敬畏。

“呵呵。”高城笑了,卻讓司徒莊主趕緊收斂神情,一臉肅穆。

他竟然被這個莫老大拿話堵得一句都不能得逞,偏偏人家還是非常和善的,非常替他著想的堵,他不但發作不得,還得感謝這莫老大的貼心厚道。

想打聽飛葉樓的情況,除了江湖上都知道的,其他一點沒探出來。

話語隨意卻縝密,卻是如此不修邊幅的人……

“飛葉樓,果然妙呀,妙。”扇骨敲在手心,他笑的意味深長。